第五章:是你嗎?
忙碌了一天的趙寒月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她抵在門口上,看著昏黑的家中,她嘆了一口氣,摸索著燈的開關(guān)打開了燈。
她正疑惑著往?;顫姾脛拥暮颂以趺礇]有像往常一樣跑到她的腿邊求抱抱,就聽見了在沙發(fā)旁邊低低的嗚咽聲。她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看著核桃一動不動的躺在它的窩里,她急忙的抱起核桃向門外跑去。
核桃是一只是曼基康矮腳貓,是個五歲的小女孩。
遇見她那天,是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因為第一次考編制失敗,加上分手,她的心情十分煩躁。可是就當(dāng)看著小小的她被雨淋的時候,一向不喜歡帶毛的動物的她,鬼事神差的停下了腳步。因為長時間的淋雨,她縮成一團在草地里瑟瑟發(fā)抖。
趙寒月猶豫了一會,把她從草地上抱了起來。她輕聲說道:“應(yīng)該,不會掉很多毛吧?!?p> 而她像是聽懂了什么,發(fā)出“嗚嗚”的叫聲反駁著,感受到了趙寒月溫暖的懷抱,她繼續(xù)往趙寒月身上拱了拱。
趙寒月把她帶回來,給她洗了一個澡,看著她待在家里的核桃堆里不出來,趙寒月摸了摸她笑道:“這么喜歡核桃啊?那以后叫你核桃好不好?”
現(xiàn)在,趙寒月顧不得想那么多了,她隨手?jǐn)r了一輛出租車,催促著司機去寵物醫(yī)院。
趙寒月一進門,和來人撞了一個滿懷。她連聲道歉,一個熟悉的聲音把她叫住了。
“趙老師?”
趙寒月聞聲抬頭,驚訝的反問:“秦許的哥哥?”
秦淮伸手把核桃從趙寒月手中接過來:“交給我吧,我是這里的醫(yī)生。”
趙寒月連聲道謝:“謝謝,謝謝?!?p> 秦淮問道:“她是怎么了?有什么癥狀嗎?”
“我一下班就發(fā)現(xiàn)她在窩里趴著,嗚嗚咽咽的,感覺她很難受,我也不知道她這樣多久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趙寒月焦急的問道。
秦淮拍了拍趙寒月的肩,安慰道:“我先給她做個檢查,應(yīng)該不會有生命危險?!?p> 秦淮給核桃做了一個全面檢查,打印出來檢查報告,他找到了在走廊里開回踱步的趙寒月,溫聲道:“趙老師,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她應(yīng)該是堅果類的東西吃多了,導(dǎo)致胃部有點發(fā)炎。打一針消炎藥就好了。”
趙寒月的表情從擔(dān)心變得緩和,她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她應(yīng)該是吃核桃吃多了,她特別愛吃核桃?!?p> 秦淮準(zhǔn)備著藥劑,聽到這句話,他看了一眼核桃道:“以后控制一下用量就好,她叫什么名字?。俊?p> 趙寒月道:“因為太愛吃核桃了,就叫她核桃了?!?p> 秦淮把消炎藥注射到核桃的體內(nèi),核桃因為疼痛叫了幾聲,秦淮伸手順了順核桃的毛,核桃也沒在繼續(xù)喊叫。
秦淮放下針管,隨手挽起了袖子道:“這幾天給她吃的清淡一點,不要給她吃核桃了。”
趙寒月點頭應(yīng)道,目光向上一瞥,她看到秦淮手臂上的傷疤,她好像回想起來了什么,她猶豫再三,問道:“秦醫(yī)生——”
秦淮張口打斷道:“叫我秦淮就好。”
秦淮?這名字……趙寒月沒有想太多,說道:“雖然有些冒味,但我還想問一下,你手臂上的傷疤是怎么來的?”
秦淮看向自己的手臂,眼神飄忽,有些尷尬的說道:“兩年前的事情了,有些記不清了。怎么了趙老師?”
趙寒月心下了然,知道秦許不想提及這道傷疤,她略帶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應(yīng)該是我認(rèn)錯了?!闭f罷她走上前去抱住核桃:“她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項嗎?”
“也沒什么,就是飲食清淡一些就好。”
在趙寒月將要離開之際,秦淮喊住了趙寒月:“趙老師——”
趙寒月回頭,笑道:“喊我趙寒月就好,秦淮?!?p> 秦淮笑著點頭:“好,我想和你問一下我弟弟的事情?!?p> 趙寒月點點頭,走回來坐在了秦許的對面。
“我弟弟,還是不愛說話嗎?”
趙寒月猶豫了一會道:“是不太愛說話,我開學(xué)第一天就發(fā)現(xiàn)了?!?p> “那他和同學(xué)相處的好嗎?”
趙寒月回想起來那天在辦公室秦許的表情,她說:“怎么說呢,我覺得他有一點內(nèi)向,導(dǎo)致他和同學(xué)的交流也不是很順暢?!壁w寒月喝了一口秦淮給倒的水,繼續(xù)說道:“在家里秦許也是這個樣子嗎?”
秦淮沉默了好久,說道:“三年前,我因為一些事情離開了集慶。導(dǎo)致秦許對我的隔閡越來越深,加上前幾個月,我們的父母去世了,秦許也越來越沉默?!?p> 趙寒月有些發(fā)愣,她隨后安慰道:“你也辛苦了,秦許會理解你的?!?p> 秦淮搖頭:“不會的,本來因為我離開的時候,秦許就對我頗有怨言,現(xiàn)在父母去世,秦許變成現(xiàn)在這樣又自卑,又敏感,又沉默,都是因為我?!?p> 趙寒月抿著嘴,她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她有些慌亂。
秦淮繼續(xù)說道:“趙老師,麻煩您多留意一下秦許,他曾經(jīng)也是很開朗的,我特別希望他能回到之前那么開朗的狀態(tài)?!?p> 趙寒月點頭答應(yīng):“你放心,秦許的狀態(tài)我大致了解一些,我還想著哪天給你打個電話詢問一下秦許的事情,現(xiàn)在我知道了,我會盡我所能去幫助秦許的。”
秦淮抬頭看著趙寒月,露出舒心的笑容:“麻煩你了,趙老師。真的拜托你了。我只有秦許這一個家人了?!?p> “我會找時間和秦許聊聊的,你放心。”
趙寒月看著愁容滿面的秦淮,想起來之前在西部的時候,那些孩子的家庭狀況,孩子們大多都是留守兒童,他們就那么沉默,乖巧懂事的讓人心疼。那時候的她,只是一個短期的老師,她能做的只是給予他們安慰,或者從物質(zhì)上資助他們,而現(xiàn)在,她成為了班主任,她想著可以改變些什么。
夜晚趙寒月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沒有想到秦許的家庭是這樣的,父母早逝,兄長承擔(dān)起一個家。
秦淮,秦淮……
她想起來秦淮手臂上的那道傷疤。
她不會看錯。
那道傷疤是被沙漠的玻璃碎片劃傷的。
也是兩年前她見到的那個人所留下的。
秦淮,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