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水族館
張想有些煩，捏了捏鼻梁，隨后翻看著之前的檢查的病歷表。
姓名：張相
病因：阿爾茲海默癥
這張病例表，張想每天都會看一遍，不知道是出于哪一種心理。
阿爾茲海默癥，好聽點就叫這個，不好聽就是老年癡呆。
這個病會讓他，會忘記很多東西，家人，朋友等等……
但是最先忘記的卻是對自己最重要的。
——苘素素。
但是張想又想到苘素素說的那句話。
一條路，陪我走到天亮。
是個死胡同。
當一個人出于安靜的環(huán)境時才會安靜下來好好思考一些事情。
但是張想對這個兩句話完全沒有頭緒，最后也只認為自己想的太多了。
張想視線又重新回到手機上，看著那張表上。
在檢查出這個病的時候，張想自認為很玄幻，因為自己壓根不信。
自己這么年輕，為什么會得老年癡呆？
自己的生活習慣完全沒有什么不良或者不規(guī)律，這個病最他身上完全不可能。
抱著自我安慰的想法，所以才當什么都沒有發(fā)過一樣，依舊繼續(xù)干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但是這一切已經被打破了，再他有過短暫忘記苘素素那一刻，張想相信了。
這個病，會讓他忘記。
一個人要是什么都不記得了，那他這么多年活過的痕跡，他要怎么想起來？
要怎么想起來自己的父母？
要怎么想起來自己最喜歡的東西？
要怎么想起來，自己喜歡的人……
——
兩人心懷心思，未眠。
苘素素從行李箱里面隨便翻了一套衣服，穿上，不是特別用心，但是看得過去就行了。
而且出去玩，一切圖方便。
苘素素想把及腰的長發(fā)扎成馬尾，用梳子梳了梳，想像以前一樣熟練的扎頭發(fā)。
但是看見自己梳子上脫落了大把大把的頭發(fā)，看了一眼，把頭發(fā)全部拿下來，扔進垃圾桶里，隨意扎了一個低馬尾，就出門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的門。
苘素素看著那邊出來的張想，眼底有些青黑，還有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疲憊。
張想也看見了她，給自己提了提神，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么疲憊。
苘素素見他強打著精神：“你沒睡好嗎？”
“是有點，可能水土不服吧，很難睡著……”
張想還是困的沒控制住打了個哈欠。
頭發(fā)有些隨意，沒有怎么精心打理，不過慵懶的樣子，也足以讓人為他心動。
“你呢？”
張想見她氣色不錯的樣子，肯定是今天要去晴空塔，所以幸興奮吧。
“我？可能有點認床，不過睡的也還可以”
苘素素和張想吃了早餐之后才去的晴空塔。
白天人還不多。
東京晴空塔下有綜合娛樂區(qū)，有一家水族館。
墨田水族館。
苘素素看著大型的水缸之下有著成群的海獅在水里暢游對于游客的到來絲毫不意外，自顧自的游泳，時不時跑到玻璃前在人們的鏡頭里裝一圈，顯示著自己胖胖的身材。
苘素素指著一個在水里溜圈的小海獅：“張想，海獅好可愛”
女生可能天生對可愛或者毛茸茸的東西沒有什么抵抗力。
“胖胖的，圓滾滾的”
苘素素還一本正經的當著人家海獅的面評論人家自以為傲的身材。
可能是海獅聽見了，在苘素素又轉了兩圈才走。
“唉，真是讓人說不得”
苘素素見那只海獅走了，就跑去另外一個角度看海獅上游。
張想一直在拍照，但是鏡頭里只有苘素素。
開心的，驚訝的，好奇的。
張想沒有心思看別的，因為那些都不夠他心里的那個人。
所以只有她才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張想，等會我們去展望臺，那里高，風景肯定特別好，這樣你拍照就會更加開闊”
苘素素從觀賞之余看了一下張想，總感覺他的興趣不是很高，可能覺得看動物太無聊了。
所以就提出去拍照。
張想看得出來苘素素在想什么：“不用那么著急，慢慢來”
“嗯！”
苘素素興奮的在玻璃面前跑來跑去的。
海獅游到哪里，她就跟哪里。
把自己當成它們的同類一樣。
張想看著苘素素，把這幅場景存入相機里，張想看著攝影機里一張張照片，看著苘素素很開心，自己的心情也大好。
看著苘素素好像很喜歡海獅的樣子。
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和苘素素說，他離開一小會，讓苘素素不要亂走，不然人多起來很難找到。
說完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苘素素也沒多管，但是張想不在她身邊，她自己也不會日語，就感覺自己就是誤打誤撞來這里的。
張想才離開一小會，本應該沒什么，但是，苘素素感覺到鋪天蓋地的不安感涌上心頭。
她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去找張想。
可是為什么一到不安的時候，仿佛只有張想才能讓她感覺到舒心？
她想去找張想，迫切的想要去，但是張想不然她亂走，她也沒有動，她看著水族館人來人往的開始多了起來。
苘素素墊著腳看著張想離開的方向，還沒有回來。
苘素素沒了看的心思，為了不擋著拍照的人，一下跑一個地方，整個人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穿來穿去。
苘素素看著他們微笑結伴同行的說著她完全聽不懂的話，抿了抿嘴唇。
苘素素自己把自己扔到一個角落去，這里人少，不會被擠到。
她一個人帶著角落，水族館的燈漸漸暗了下來，整個眼簾充斥著大海幽藍色，微弱的白色燈在頭頂亮起了。
黑暗的環(huán)境，盛滿水的水缸，微弱的燈光。
苘素素看著水缸里，盯著一頭海獅出神。
海獅扭頭和她對視了一秒之后游開了。
環(huán)境營造的好，身臨其境的感覺也會真實，苘素素覺得窒息感越來越強了。
苘素素輕輕捶了捶自己的心口，想著讓自己的感官神經不要繃的那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