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的月色迷人,帶著婉約的笑容傾瀉在地上。
屋內沒有一點燈火,顏瑾瑜已經養(yǎng)成習慣,夜晚就隱藏在自己住的屋內的窗旁盯著眾星拱月的那一處所在。
他雙手懷抱,半睜著眼皮看著一盞盞燭火熄滅。
夜如此靜,沒有白天的嘈雜,留下天地間的清靜。
遠處似乎有風在移動,顏瑾瑜眸光迸射,盯著外面一道極快的影子,他移動身形到了門口,悄聲打開了門,夜色將他和黑暗融在了一起。
那個黑影穿著夜行衣移動極快,在樹影和月影中穿梭,身姿輕盈,武力甚高。
顏瑾瑜看著那個黑影避開了在百姓聚集區(qū)的大路,朝著沒有人煙的偏僻之地而去。
他看著如風一般的影子,確定兩人的距離剛好能跟上又不至于被發(fā)現(xiàn),這才閃了身形從側面跟上,兩個迅速的黑影就像是兩條蛇一般,同時朝著山谷的深處奔去。
……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池文茵蹙眉,聽著顏瑾瑜的講述,開口問道。
“我跟著巫先生一直到了山谷,那里被峭壁環(huán)繞,兩山之間只有瀑布,我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以隱藏的地方,但是巫先生卻不見了?!鳖佽ご藭r說著,也對于昨晚所見心中也是不解。
巫霽云從那面走過來,只聽到了一句“巫先生不見了”,他故作沉穩(wěn),一臉嚴肅的說道:“馬上就要月圓了,國師說去準備占卜的相關事情,需要閉關。”
池文茵一下子咧開嘴巴笑靨如花,帶著哄騙小孩子的語氣,說道:“閉關?要閉關多久?”
“這回也就是閉關幾天吧。”巫霽云看著池文茵一臉諂媚的樣子,搖了搖頭。
“原來呢?原來閉關多久?”池文茵想到了一個可能,眼睛都跟著亮了起來。
巫霽云看著她明亮的眼睛,有些落寞的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沒有回頭,說:“這個可不一定,時間長的話一年半載,時間短的話十幾天?!?p> 說完了這句話,巫霽云昂起頭徑直離開,嘴里唱的似乎是歌謠:水湯湯,火燃燃……
池文茵看著巫霽云離開的背影,池文茵卻感受到了孤獨。
池文茵看著巫霽云走遠,這才轉過頭對著顏瑾瑜說道:“我們夜探山谷,說不定就能找到出路?!?p> 顏瑾瑜面色嚴肅的搖了搖頭,說道:“娘娘,我去探路,您在這里安心等著。”
池文茵看著顏瑾瑜不容置疑的神色,點了點頭。
月帶著光暈高懸于天空,顏瑾瑜換了衣服,等著四周的燭火都熄滅了,這才出了門。
剛走了一段,卻感覺自己身側有人,他停住了腳步,用余光看著旁邊,就看到池文茵站在那里,對著他笑了笑。
“娘娘,你……”
“我好容易求著巫霽云帶我出來的,現(xiàn)在我可是回不去了,你只能帶上我?!背匚囊鹫f著,可憐的眨著眼睛。
再無多話,兩個人朝著前面快步奔去。
比起經過嚴格訓練的顏瑾瑜,池文茵的耐力明顯不足,也不過走了才一段,她就覺著上氣不接下氣。
池文茵站在那里吐舊納新,眼前的密林延展開來,黑壓壓的順著山勢陡然向上。
她回頭就看到已經把人群聚居地拋在了腦后,整個無憂國就像是一個嬰兒躺在懷抱中,安詳?shù)乃?p> “還有多遠?”池文茵跟著顏瑾瑜,一路朝著山谷深處走。
“按照我們的速度,明天清晨就能到?!鳖佽げ痪o不慢走著,好讓池文茵能跟上。
池文茵側目看著顏瑾瑜,不愧是皇帝親衛(wèi),這腳程夠快的,一個來回比起自己去單程還要快一些。
為了保存體力,池文茵也不再說話,一路跟著不敢松懈。
兩人到了山谷深處,晨曦已經透過密林撒向了大地,空氣中露水凝結在皮膚上,帶著草木沁香的味道。
清晨的密林雖然已經有了陽光的照拂,但是還是有些涼,加之奔忙了一整夜,池文茵剛停下來,不禁打起了寒顫。
顏瑾瑜已經走到了遠處,池文茵鼓起腮幫子吐了口氣,快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就是在這里跟丟的?!鳖佽た粗闹?,可以透過樹木看到遠處從上面傾瀉下來的河水。
“我們先進去看一看情況?!背匚囊鹚坪蹩吹搅四茈x開這里的希望,已經率先邁開步子朝著里面走去。
顏瑾瑜這才看到池文茵穿的并不是襦裙,而是胡裝,看著不似平時小女兒的樣子,倒是颯爽英姿。
兩個人進入了密林,顏瑾瑜快步走在了前面,一路披荊斬棘。
一路走著,觀察著兩面嶙峋的峭壁,光的和鏡子一樣,沒有一處能夠攀爬上去。
池文茵邊走邊想:怪不得這無憂國沒有百姓出去過,這地方真的叫插翅難飛。
可是巫先生又不是修行之人,他還有很多俗務纏身,這一消失就是一年半載,必定是到外面去了。且他出去把自己帶了回來,就能說明這個出口是存在的。
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只有這個地方最可疑,最有可能藏著出口。
無論如何,好好尋覓一番說不定真的能從這里出去。
忽然,顏瑾瑜指著那面一個暗處說道:“娘娘,你看那里?!?p> 此時,天光已然大亮,光禿禿的石頭上泛著白光,只有顏瑾瑜指的那一處顏色稍暗,又被一簇長在絕壁上的荊棘掩蓋了起來。
池文茵順著他的手望了過去,點了點頭,說道:“還真是不同,不知道如何能上去看看?”
顏瑾瑜觀察著四周,絕壁上并沒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
他搖了搖頭,說道:“那一處太高,不借助什么外力,爬上去倒是不太可能?!?p> “我們再看一看。”池文茵看著那一處暗色,心里很是不甘心,但是現(xiàn)在沒有辦法上去,只能先這樣了。
兩人順著河流朝著瀑布那里走。
瀑布飛濺在石頭上被擊碎,濺的到處都是水花。池文茵蹲在潭水邊,用手鞠了一捧水,準備打在臉上。
就聽到旁邊的顏瑾瑜說道:“怎么可能?”
池文茵回頭,看著顏瑾瑜的目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不遠處的水潭。
池文茵起身,就看到了水潭里面,幾階在水中被扭曲了樣子的梯子朝著潭水深處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