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看著書房里的燈熄滅,趕緊找個地方躲了起來,樹陰把她整個包裹在黑暗中。
風(fēng)漸漸起來,樹葉被嘩嘩吹響。
就看到幾個穿著袍的男人從書房里面走了出來,后面跟著的就是文泰和。
看著一行人走遠(yuǎn),池文茵偷偷溜進(jìn)了書房,此時屋內(nèi)一片黑暗,只有樹影在窗戶上搖擺。
池文茵不敢打開火折子,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書案旁,憑借著窗外投進(jìn)來的微弱的光翻看著一些紙張。
有一張紙一下子吸引了池文茵的注意力,那紙上面寫著云熙國邊境布防圖。
池文茵倒吸了一口涼氣,怎么云熙國出了叛徒嗎?這么重要的東西在鄰國驃騎將軍的書桌上,是朝廷中的哪位和外人勾連在一起?
池文茵正想著,卻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怎么?你是賊嗎?”
池文茵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卻并沒有看到什么人。
她心思急轉(zhuǎn),是從門出去還是從窗戶跳出去。
空氣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池文茵再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她趕緊從書案后面出來,朝著門口移動。
外面一道閃電,池文茵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張蒼白的臉,那人眼睛瞇著,像是夜里的獵食者看著一只獵物。
池文茵朝后退著,一聲雷鳴,讓她的心情更加緊張。
只看到門口的那個黑影從門外進(jìn)來,慢慢地逼向了池文茵。
池文茵側(cè)身就要奪步而逃,一下子被人擒住了手。
那人握著池文茵的手似乎快要把她的骨頭給捏碎,池文茵吃痛,抬腳對著那人就是一踢。
一下子踹到了那人身上,那人似乎是沒有想到池文茵一個弱女子還有兩下子,愣了一下,又被池文茵一拳打在了胸口。
不知為何這反倒是激起了那人的興趣,那人冷笑出聲,“沒看出來,還挺能打?!?p> 池文茵忍著疼,夾了一根銀針在自己的指間,她故意露出了一個破綻,讓那人靠近了自己,她瞬間集中發(fā)力,抬手就將銀針扎了下去。
可是人影晃動,夜間看不清楚,加上又被人束縛了另一只手,池文茵這一扎沒有扎中。
男人剛好趁著這個空檔,將池文茵的另一只手也抓在了手里。
“沒有想到還挺狡猾,可惜,可惜。”男人說著,手底下使了勁。
池文茵從這個人抓著自己的力道感受到了恨意,這個人想把自己置于死地?
池文茵心里一凜,但是還是聲音嬌滴滴的說道:“我不是賊,我走錯房間了?!?p> 男人冷笑道:“你走錯的還真遠(yuǎn)?!?p> 池文茵馬上明白了,這個人是將軍府里的人,知道我住在哪里。
池文茵還在想著,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用繩子綁住了,那人綁完自己的手,然后就用繩子繞著自己,把整個身體也綁了起來。
池文茵這下子完全不能動彈,她猜測著這個人想要干什么?
不是將軍府的人要讓自己代替他們家的女兒去和親嗎?怎么感覺這個人想殺死自己?
男人綁好了池文茵,走到了池文茵的面前,又是一道閃電,池文茵一下子愣住了,這個男人嘴角勾起笑著,那顆痣。
那個在客棧的人,也是那個在道觀后面與人私會的人。
這個男人應(yīng)該只知道自己撞破了他與女子幽會。
那一次在客棧,他應(yīng)該不知道自己剛巧就在隔壁。
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男人就是驃騎將軍府的人,可是他是誰呢?
池文茵冷靜了一些,自己沒有給別人說什么,想他不會因為自己看到他和別人幽會就致自己于死地。
周圍又是一片黑暗,只聽到外面雨打樹葉的聲音,一場瓢潑大雨不期而至。
池文茵被一塊布蒙住了眼睛,她使勁掙扎,可是沒有一點用,這個男人力氣太大了。
池文茵感覺自己被人抱著腿,扛了起來,雨點噼里啪啦打在自己身上、頭上,應(yīng)該是從書房里出來了。
全身都濕透了,池文茵只能聽得到天際之間的雨聲,這個人武功很高,自己加上他的重量,甚至都沒有聽到男人腳步移動的聲音。
好一陣過后,池文茵被扔在了地上,她還沒有從疼痛中緩過勁來,就聞到了草木被雨洗刷過后清新的味道。
那面有鏟地的聲音,池文茵一驚,這個人想干什么?難道要活埋了自己。
不對啊,自己和他之間只有撞破幽會的恩怨,就要致自己于死地?
池文茵也顧不了別的,使勁想從地上爬起來,卻沒有辦法做到。
她盡量蜷縮著身體,朝著一旁滾動了起來,身子底下是石塊,隔得生疼。
池文茵也顧不得疼痛,只想逃離這里,卻不想速度一下子變快了,越來越快,像是滾下了坡。
滾了好幾圈,自己都要昏過去了,突然感覺身子底下軟綿綿的。
池文茵緊張的不敢動,就聞到那若有若無的龍涎香。
是拓跋詡?不可能,他怎么會在這里?
池文茵咬著嘴唇,啜泣了起來,就感覺有人伸手拿掉了自己眼睛上的布。
又是一道閃電,池文茵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眼前拓跋詡的臉。
池文茵撇了撇嘴巴,沒有出聲,哭了起來。
拓跋詡心疼的把池文茵攬進(jìn)了懷里,遠(yuǎn)處打斗的聲音夾雜在雨聲中仍舊清晰可辨。
過了一會,聲音沒有了,拓跋詡低頭看著池文茵還在哭。
他伸手擦了擦池文茵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輕聲說道:“總算找到你了?!?p> 池文茵聽到了這句話,感覺沒有來由的更加心酸,哭的更加厲害了。
拓跋詡趕緊給池文茵解開了身上綁著的繩子,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邁開了步子。
走了一段,拓跋詡就抱著池文茵上了一輛馬車,馬車?yán)镤佒浰?,燃著香。讓人在這冰冷的雨夜感覺到了融融的暖意,就像是池文茵此時的心。
拓跋詡給池文茵擦著頭發(fā),池文茵嬌滴滴地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派人去找你,呂一說你放棄了求救,最后他留了左右衛(wèi)的人在那里等你回來。可是留在那里左右衛(wèi)的人被梁國文泰和滅殺了,只有一個人逃了回來,我害怕梁人順藤摸瓜發(fā)現(xiàn)你的行蹤,所以就趕來了。”拓跋詡手上很輕,看著池文茵是一臉滿足的笑容。
“幸虧你找到我了,要不然我就死了?!贝藭r的池文茵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外面如何用心機,如何堅強,在看到拓跋詡的這一瞬間都化為了眼淚。
“不許胡說,你是我的皇后,你死了我怎么辦?”拓跋詡說著,語氣溫和,沒有了平時的威嚴(yán)。
此時的他真的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要不是派人盯著將軍府,他都不敢想看到池文茵的尸體自己會不會舉兵滅了梁國。
池文茵睜著那雙魅惑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被帝王氣熏陶了很多年的男人,看著這個在朝堂上早已經(jīng)將權(quán)數(shù)玩的得心應(yīng)手的男人,如今這么深情。
她一下子撲在了拓跋詡的懷里,又開始小聲的啜泣。
馬車走的很慢,外面?zhèn)鱽砹藚我坏穆曇?,他的聲音似乎都透著喜悅,“掌柜的,我們是不是直接離開幽州?”
拓跋詡聲音沒有那么剛硬的嗯了一聲。
池文茵突然開口說道:“不行,還不能走?!?p> 拓跋詡有些奇怪,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