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豐樂街上酒氣飄香,人們開懷的笑聲和彈奏出的樂聲此起彼伏,匯聚在一起流淌出來。
池文茵走在其間,就看到遠處的燈籠一盞一盞亮了起來。
“消息確切嗎?”池文茵興奮的看著街景,狀似無意的張口。
“確切,包間我也已經定好了。天字二號房?!鳖佽ご藭r穿著一件青色圓領袍,看著氣質儒雅了很多,掩蓋了他武將的氣質。
池文茵嗯了一聲,邁著悠閑的步伐走著。
豐樂街的喧囂戛然而止,前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十分闊氣的大圓門門口竟然門口羅雀。
白色的圓門,門口掛著幾盞大紅燈籠,倒是相得益彰。
池文茵抬頭看著,圓門上用草書寫著兩個字—蘭苑。
這蘭苑是西京最有名的勾欄,除了曲子好聽,更是因為來這里聽曲的都是王公貴族。
這些來聽曲的,有能品評一二的,自然也有附庸風雅的,更有些是假借聽曲的名義來巴結這些王公貴族的。
這里大多數都是男客,像是池文茵這樣穿著女裝直接進去的還真不太多。
池文茵朝著里面走,大廳內每桌隔開,不太遠也不太近,已經都坐滿了,一般的人自然是在這里聽曲子。
她說了房間的號,跟著一個婢女走了一段,然后一拐彎,看到一排閣樓,有些里面掌著燈,有些里面一片漆黑。兩人一前一后上了閣樓,又走了一段進了一間屋子。
蠟燭被點燃,屋內的陳設映入眼簾,案幾旁圍了銀絲炭,屏風后面榻上放著一把琴,想是可以單獨請了人來演奏。
婢女點上了銀絲炭,又點上了香爐,這才出去。
池文茵坐在那里有種春香帳暖的感覺。
一會,婢女復又進來,端著一些吃的,還有一壺酒,擺在了案幾上又出去了。
終于傳來了琵琶的聲音,婉轉低回,像是有人在耳邊耳語,加上這暖融融的氣氛,讓人身心放松。
一曲結束,外面賞的聲音四起。
婢女站在門口,看到池文茵吃了兩口東西,并沒有要打賞的意思,這才離開。
琴弦被撥動,弦聲凜冽,像是清泉在春日流動,帶著明媚的光一路叮當直入心田。
池文茵眼前一亮,嘴角勾起,走到了窗邊。帷帳里一個曼妙的身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曲子還沒有結束,池文茵就說了一聲:“賞?!?p> 雖然曲聲美妙,可是她這嬌俏的聲音吸引了一眾人的注意。
池文茵隱約聽到了不合時宜的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曲結束,池文茵又說了一聲:“賞。”
下面,那個帷帳里的人也抬頭朝著這面看。
蘭苑有規(guī)矩,伶人接受賞賜要挨個去答謝,這要是賞兩次,就可以單獨點曲子。
這個時候,隔壁有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傳來。
“賞。”
“賞?!?p> 一連說了兩次,這是兩個人杠上了。
池文茵開口說道:“是我先說賞的,今晚人自然歸我?!?p> 下面的人議論聲更加大了。
“你敢?!蹦腥说穆曇魩е┩噶Α?p> “有何不敢?”池文茵就等著激怒這個男人。
婢女看著池文茵,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人是不懂規(guī)矩還是真的不怕死。
不懂規(guī)矩的話,如何知道賞兩次,懂規(guī)矩的話,怎么不知道,這位姑娘沒人敢賞,只有旁邊的那位爺敢賞。
池文茵等了一下,滿意的笑了。
腳步聲在木質的樓板上響起,然后停住,一個男人推了門進來,是個穿著勁裝,長臉薄唇的男人。
男人環(huán)視了一圈,只看到了池文茵,并沒有看到別人。
他瞇起了眼睛,這要是有個男的,他倒可以拳頭伺候,可是只有一個女人,如果他出手,也是勝之不武。
男人帶著威脅的眼神看著池文茵,想讓她知難而退。
池文茵卻并不理會,率先開口,說道:“這姑娘今晚是我的?!?p> 男人有了些怒氣,向前走了兩步,說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p> 池文茵挑著眉毛,說道:“好啊,那我們就比試,要是你能接我一招,我就認輸?!?p> 男人臉上有了怒色,自己不說是西京第一,也算是排的上名號的,如何被這個女子隨口就挑戰(zhàn)了。
“我讓你,三次。要是你擊倒我,我就認輸?!蹦腥穗m然覺著池文茵實在不值得自己大動干戈,但是還是擺出了防御姿勢。
卻不想,池文茵舉起酒杯說道:“我們喝酒立誓。”
男人不接,池文茵遞了遞酒杯,挑釁的看著他。
男人呼出一口濁氣,接過了杯子一飲而盡,還握著酒杯,就感覺自己頭暈目眩,“你下毒?”
池文茵挑著眉眼,說道:“你輸了。”
男人正要暴起,卻一下子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隔壁的人聽到了動靜,走了過來,一進門就看到池文茵正幸災樂禍的看著地上躺倒的男人。
進來的人正是二皇子,劉裕昌,他穿著月牙白圓領袍,腰間有一個短笛,面色如玉,眉色如黛山,眼神清淡悠遠,鼻子高挺,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自己的貼身護衛(wèi)躺在地上,被一個弱女子欺負。
他薄唇輕啟,語氣淡淡的,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寧兒啊。”池文茵馬上自報家門。
劉裕昌本來冷靜克制的眼神動了動,瞬間眸光中出現了殺氣。他閉了一下眼,眼神又恢復了清淡悠遠。
他看著池文茵,看了好一會,語氣還是那般淡淡的,沒有什么起伏,說道:“原來是寧兒,這些年不見,變化頗大?!?p> 他的語氣讓池文茵一度懷疑剛才看到的殺氣不是真的。
“我,我剛回來,來聽曲子,不想打擾了殿下的雅興。”池文茵福了福身體,趕緊道歉。
“怎么會,沒有想到寧兒也喜歡聽曲子。去,叫了九兒姑娘到這里來?!?p> 池文茵臉上雖然笑著,可是心里打起了鼓。聽顏瑾瑜說劉裕昌溫潤如玉,是個謙謙公子,在皇子中是個難得性子寡淡的人,可是剛才看到自報家門的寧兒怎么眼露殺機?
那個叫九兒的姑娘一會就站在了房中,就是剛才彈琴的姑娘,容姿絕麗,身材曼妙。
她坐在了劉裕昌的身邊,可是卻發(fā)現劉裕昌不似平時那般與自己親近。
想必是因為眼前這個姑娘,九兒抬眸看著池文茵,驕傲如九兒此時倒是有些自慚形穢了。
池文茵笑著對九兒說道:“九兒姑娘可以為我彈上一曲嗎?”
九兒偷偷地看向了劉裕昌,就看到劉裕昌面色寡淡,正端起酒杯喝酒,并不理自己。
九兒只能站起身走到了屏風后面開始彈奏。
劉裕昌忽然問池文茵,“在幽州過得可好?”
池文茵嬌嬌俏俏的聲音回答:“雖然比不上西京,可是日子還算順遂。”
劉裕昌哦了一聲,又是一杯酒下肚。
一曲還沒有結束,劉裕昌突然對著九兒說道:“出去?!?p> 九兒有些震驚的看著劉裕昌,但是馬上回過了神,施了禮趕緊離開了。
劉裕昌就像是關心妹妹一般,說道:“玩夠了早些回去,不要讓老人家擔心?!?p> 池文茵嗯了一聲。就聽到劉裕昌又是幽幽開口,說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虎兒有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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