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瘋狂

　　憤怒的巨獸一爪拍向黑影，一道道氣流隨之激射而出，而那黑影則是在這“微風(fēng)”之中緩緩消散，顯現(xiàn)出一具身上衣物破破爛爛的骷髏來。

　　巨獸盯著骷髏，只覺得它身上滿是黃褐的枯皮，皺皺巴巴的很是難看，但又不知為何有一種怪異的干凈感。

　　從它那破爛不堪的灰白布衣之下隱約能看到一些黑褐色的干肉和灰白的骨頭，可仔細(xì)聞時卻又感覺不到絲毫的腐敗氣息。

　　唯一有味道的是它灰白色的手骨，其上夾著一些白色的東西，似乎有一點(diǎn)熟玉米的香氣。

　　“裝神弄鬼！給我死！”

　　氣頭上的巨獸覺得自己被一個小小的骷髏戲耍，一時間急火攻心，怒吼連連，一群群倀鬼將這骷髏團(tuán)團(tuán)圍困，隨后又是好幾波風(fēng)刃飛出。

　　“嘿嘿！打不著，打不著！”

　　那骷髏僵硬呆板的動作里透著一種詭異的靈活，像提線木偶一樣用各種反人類的詭異姿勢避開了倀鬼和巨獸的一次次攻擊。

　　巨獸大怒，正要施展瞳術(shù)將那骷髏定住，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邊響起了什么奇怪的樂曲，就像是有人在耳邊高歌一般。

　　“這是什么毒功？”巨獸有些忌憚。

　　“哦，這叫BGM，打架的時候用的，真沒見識?！?p>　　說著，那骷髏掰了掰自己劈啪作響的手骨骨節(jié)，又隨手一拳將一只倀鬼擊成飛灰。

　　要說這等警告本該使巨獸警惕起來的，只可惜那巨獸由于走神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

　　“閣下放兒歌打架？”

　　巨獸怒極而笑，腦子里全是“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的旋律——這聲音把它整個獸的思路都給打亂了。

　　“這不腦子壞了嘛?！蹦趋俭t不甚在意地用手骨敲了敲自己的頭，“要不然我換一首。”

　　“我給閣下?lián)Q個腦袋好了！”

　　巨獸獨(dú)眼圓睜，金瞳閃爍間正要施法，卻發(fā)現(xiàn)骷髏突然消失，原地留下了一個半人高的淡黃色大圓球。

　　“嗷！我的眼睛！”

　　下一刻巨獸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驕陽似火，什么叫做旭日東升，所有倀鬼也是在強(qiáng)光的輻射下徹底灰飛煙滅。

　　“來，繼續(xù)，今天被你打中一下就算我輸。”不知何時這骷髏來到了巨獸的面前，歪著頭骨賤賤地說道。

　　“嗷！”

　　巨獸視線模糊，心里窩火，向著骷髏聲音的方向揮舞巨爪，一道夾雜著風(fēng)刃的龍卷即刻飛出，誓要將這骷髏撕碎。

　　“那個啊，不好意思，我在這邊?！?p>　　巨獸感覺有什么尖銳的東西戳了戳他的右后腿。

　　“嗷！給我死！”

　　巨獸感覺自己從未受過這么大的氣，發(fā)起狠來，雙翅一振間眼看就要用出屢試不爽的那一招。

　　“打歸打，傷到花花草草可不好?！摈俭t撇了少年那邊一眼，頗為隨便地打了個響指。

　　“啪！”

　　下一刻，巨獸驚懼至極地張大了嘴——自己雙翼上凝聚的法力竟是在這聲響指中瞬間消散！它害怕了，往后退了兩步，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打啊？怎么不打了？”

　　骷髏不知怎的再次湊到巨獸的耳邊，滿臉嘲弄地說道。這次它沒有像之前一樣站在地上，而是毫無煙火氣地懸浮在了半空中。

　　“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前輩恕罪?！?p>　　巨獸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一挪一挪地俯身向骷髏的方向轉(zhuǎn)去，不敢直視眼前的骷髏。

　　不靠術(shù)法憑虛而立，這是大佬中的大佬啊！少說是個半仙！自己怎么得罪了這種等級的存在……

　　“恕罪？嘿嘿?！摈俭t背著雙手頓了一頓，“叫你繼續(xù)干你的事情你非要找我打架，讓你打架你現(xiàn)在又向我恕罪，莫非你才是把我當(dāng)猴耍？”

　　“不敢，在下對前輩多有冒犯，還請前輩海涵。”

　　巨獸牙疼，這都什么事兒啊。

　　“可是我現(xiàn)在戲看夠了，架沒打夠啊……”骷髏的聲音逐漸冰冷，嚇得巨獸魂不附體。

　　那白虎妖皇實(shí)在是沒招了，只得叩頭：“前輩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人這一次吧！”

　　“嗯——饒你一命也不是不行，你要是能接我三招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輕柔而溫和的聲音如同春風(fēng)般在巨獸耳邊響起，巨獸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任前輩定奪?！?p>　　巨獸咬牙輕語，要是不答應(yīng)的話自己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就在它說完話的瞬間，他突然感覺自己身側(cè)有一股巨力傳來。

　　“一庫！”

　　骷髏突然出現(xiàn)在巨獸身側(cè)輕輕一腳踢出，沒有半點(diǎn)征兆。

　　“嗷哇！”

　　巨獸卻是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柄巨錘砸中一般，直接被這一腳踢到了十幾丈高的半空。

　　它想振翅調(diào)整姿態(tài)，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由于這恐怖的沖擊而完全失去了控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哐！”地一聲墜落到地面，一時間竟無法爬起。

　　它自覺肋骨好像斷了幾根，疼得幾乎無法呼吸，而肚子里翻江倒海，內(nèi)臟像是被攪成了一團(tuán)糨糊，腦瓜子更是嗡嗡的，除了兩只老虎的旋律之外啥都聽不見了。

　　“小伙子虛得很啊?！?p>　　骷髏看著口吐鮮血的巨獸，蹲在它眼前嘲笑道，“我還沒出力，你怎么就倒下了？”

　　“……”

　　巨獸無力開口，只得是獨(dú)眼圓睜，滿臉恐懼地看著眼前的骷髏。

　　“對！就是這個表情，我很喜歡，保持??！”

　　骷髏接著嘲諷，巨獸越發(fā)絕望。

　　“哎，怎么辦好呢？演員下臺打觀眾被觀眾反殺，沒戲看了啊。”

　　骷髏跨坐在巨獸的腦袋上自言自語，“這么說起來你該怎么賠我門票錢呢？”

　　巨獸欲哭無淚，怎么就招惹了這么個狠人。

　　“我是狠人？拜托我完全是純天然無公害的好嗎？”

　　骷髏揉著巨獸的頭輕笑道。

　　巨獸心頭一震，更加恐懼。

　　“嘿嘿，我居然會讀心？這不叫讀心，這叫淺層記憶讀取。知道意識的宏觀統(tǒng)一性嗎？算了就是說了你也不懂?！?p>　　骷髏離開了巨獸的腦袋，憑空拿出一把軟尺量起了巨獸的尺寸。

　　“唔，唔！”

　　“要我給你個痛快？那多沒意思啊，你說一只半死不活的妖皇在人族這邊能值多少錢？”

　　簡單測量完尺寸之后，骷髏手里的量尺化為青煙隨風(fēng)消散。

　　“嗷唔！”

　　“對，你不說我差點(diǎn)忘了還有一個小朋友在呢，不能給小朋友看到血腥畫面?！摈俭t一拍腦袋，蹦蹦跳跳地往少年方向走去。

　　“哎呀哎呀，還沒涼透啊?！?p>　　骷髏半蹲在少年面前，單手托頭看著少年。

　　少年的狀況相當(dāng)不好，腰上和手臂上的傷口不斷冒出鮮血，已是有些意識不清，處于失血過多的瀕死狀態(tài)，只不過還吊著一口氣。

　　“好慘啊，年紀(jì)輕輕就要掛了……什么？想活下去？那么你想怎么補(bǔ)償我呢？總不能白救你吧?！?p>　　骷髏嘴里念個不停，似是在自言自語。

　　什么東西？少年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好像說了能救自己。莫非剛才的那個黑影真是某位高人？不，不能就這么死了，我還有想做的事情……

　　在強(qiáng)烈的求生欲下少年的心神被喚醒了不少。他竭盡全力想要活動自己的身體，迷迷糊糊間略微地?fù)伍_了一點(diǎn)自己的眼皮。

　　見少年虛著眼沒有回應(yīng)，骷髏俯下身在少年耳旁輕聲言語：

　　“白救你也不是不行……嘛，都說師生情、親友情，要不這樣，你叫我一聲師傅或者干爹我就救你。

　　說一聲聽聽……腦子里想可不行，得說出來?！?p>　　“師……師傅?！?p>　　少年用盡最后的力氣口齒不清地說出了這兩個字，隨后便徹底陷入了昏迷。

　　“欸——乖徒弟。呀，徒弟你怎么傷得這么重？為師這就救你！”

　　這一瞬間骷髏仿佛真的成了徒弟遇襲后剛趕到的師傅一般，飛快地檢查起少年的傷勢來。

　　厲害的是在這骷髏的東摸摸西看看中，少年身上的傷口竟是同一時間全部停止流血，迅速地結(jié)疤愈合又復(fù)原如初，就連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

　　“……”

　　一旁的巨獸看傻了，趕快在心中默念。

　　“師傅？干爹？晚了啊，名額有限，先到先得。”

　　骷髏笑得抽搐，最后竟笑得在破碎的草地上打起滾來。

　　“那么，”

　　骷髏讓少年躺倒在草地上，再次沒有任何征兆地出現(xiàn)在巨獸面前，之前的狂笑仿佛都是幻覺一般。

　　“你傷我徒弟的賬……又怎么算呢？完了呀，你還不清了?！?p>　　“唔……唔?！?p>　　“坐騎？你太拉風(fēng)了我不敢坐啊，我一個看戲的要啥坐騎?！?p>　　“唔！唔！”

　　“靈獸？契約？我說你堂堂妖皇能要點(diǎn)面子嗎？這和買屁股有什么區(qū)別？太惡心了，不要?！?p>　　“嗷！”

　　“還要你怎樣？你自己想啊，怎么成還要我怎樣了？”

　　“唔……”

　　“要不然你就這么趴著吧，我覺得你還是保持著這個表情趴著有意思一點(diǎn)。”

　　“嗷！”

　　“士可殺不可辱？想激我殺你？我就偏不！”

　　“咳！”

　　草地的另一邊，翻身吐出一口紅痰的少年逐漸恢復(fù)了意識。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傷口都不再流血，有的傷疤甚至已經(jīng)開始掉落。

　　“怎么搞的……我不是重傷了嗎？難道是我在做噩夢？”

　　他暈暈乎乎地想要站起。

　　“徒弟你莫要走動，且看為師給你討公道！”

　　骷髏突然出現(xiàn)在少年身前并一把將他按回地上，義正言辭地說道。

　　“嗯，額？哇！鬼?。　?p>　　少年看著眼前的骷髏，一個激靈瞬間徹底轉(zhuǎn)醒了：

　　只見那骷髏臉上滿是腸道一般不斷蠕動的恐怖皺紋，其勾勒出的扭曲笑容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怪異，弄得他渾身都是雞皮疙瘩還有種想要高聲尖叫的感覺。

　　“哎，徒弟你腦子被傷到了嗎？我是你師傅??！”骷髏似乎并不在意少年的臉色，聲音甚是悲切。

　　“師傅？”

　　少年回憶了一下，好像剛才迷迷糊糊的時候確實(shí)有人讓自己叫師傅來著……

　　不是吧？我一不小心認(rèn)了個什么恐怖師傅?。∧芡藛?？傳說中的畫皮原來這么嚇人的嗎！不對這骷髏臉上是套的真人皮吧！也不對我為什么會知道他臉上的是人皮?。?p>　　“欸——乖徒弟。喲，悟性不錯啊，看來你我是真有緣?！?p>　　骷髏很是享受師傅這個稱呼，而少年則是被嚇得動彈不得，褲子都快濕了：

　　這骷髏的面容絕不只是表面的恐怖，為什么只是看著這張臉就能“看”到全身人皮活剝流程??！

　　還是只劃一刀幾乎無損的剝法！

　　不止如此，表層之下還有數(shù)不清的其他殘酷手段！

　　不對，這不是折磨，這是處理牲畜的加工！

　　它還在笑！欸，為什么這是笑的表情？這骷髏臉上的褶皺一層套一層，我為什么會知道這個表情是在笑……

　　終于，骷髏露出滿意的表情，隨后便消失在少年的面前，而后者的心神幾乎崩潰，胃也正在翻江倒海地抽搐著，若是再看半刻絕對要吐一地。

　　少年的求生欲催促著他站起來然后立刻逃跑，這骷髏絕不是什么善人，但他立刻又意識到自己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比較好，畢竟眼前這骷髏似乎是個精神不太正常的狠角色，要是不小心觸怒了它的話……

　　“嗷！”

　　巨獸放棄了思考。

　　“別放棄??！加油！你一定可以想出解決方案的！”骷髏又一次閃現(xiàn)到巨獸面前，拍了拍巨獸的大臉。

　　“嗷！咳！咳！”

　　巨獸肺都快氣炸了，吐出一大攤鮮血。

　　“唉，老夫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惡鬼。這樣吧，我看你也沒啥好付的了，給你打八折吧，反正你全身都是寶我就直接從你身上拿了啊?！?p>　　骷髏圍著巨獸轉(zhuǎn)了一圈，最后靠在巨獸耳邊悄聲道。

　　“嗷?。?！”

　　巨獸嚇壞了，強(qiáng)撐著站起欲逃。

　　“別亂動！器官摘取是精密手術(shù)！”

　　骷髏拿著不知從何處掏出的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刀緩緩追在后面，顯然是故意放慢了速度。

　　少年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覺這世間充滿了荒誕：追殺者如今被人追殺，當(dāng)真世事無常。

　　“都說了不要亂動！要聽醫(yī)生的話！”

　　骷髏輕松追上巨獸并在它的后腿上用刀一刀一刀地劃起了正字。

　　“嗷?。。　?p>　　巨虎再次加速，已是拼上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我一個死人還能不得好死？你是不是腦子也壞了？”

　　骷髏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小刀，閃現(xiàn)到那虎妖眼前一個滑鏟就將巨獸的肚子剖開，該不該流出來的東西都流出來了，場面要多血腥有多血腥，為了各位的心理健康這里不多做闡述。

　　隨后那骷髏隨手推倒巨獸又是一個猛子扎到了這大洞里，只留一雙爛腳丫子在外邊晃悠。

　　“嗷！??！”

　　“別嚎了，多大點(diǎn)事?。窟@虎膽成色不錯，我自己拿了啊……這虎肝不行啊，火氣太重……這虎胃倒是能裝點(diǎn)東西，我也自取了啊……喲這虎腎厲害啊，一看就知道是正經(jīng)虎，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盡管在巨獸的肚子里，骷髏的聲音依然清晰可聞。

　　巨獸痛苦的哀嚎越來越弱，少年嘆息著移開視線，往河?xùn)|山方向顫顫巍巍地跪下拜了一拜。

　　“你看，你還沒死吧！”

　　骷髏從巨獸肚子里慢慢鉆出，身上竟然沒沾一絲鮮血，而幾個取出的內(nèi)臟則是在半空中自行蠕動著，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巨獸已是發(fā)不出聲音，只余一只眼睛怨恨地盯著骷髏。

　　“還是有點(diǎn)不夠啊……要不然再加上你的虎眼吧？”骷髏似乎還是有些不滿足，再一次轉(zhuǎn)起了手里的小刀。

　　“嗷——”

　　巨獸用盡最后的力氣長嘯一聲，死不瞑目。

　　“別死啊！死了就不新鮮了！”

　　骷髏手中的小刀消失，接著伸手一抓，巨獸的眼珠竟然拖著帶血的神經(jīng)直接飛到了他的手中，留下了一個黑漆漆的血洞。

　　“反正你都死了也不在意我多收點(diǎn)利息吧？”

　　骷髏將這眼珠隨手割下，接著又摸了摸巨獸的頭顱，不知用了什么辦法竟是在不破壞頭骨的情況下將血淋淋的虎腦整個掏了出來！

　　少年看得是膽顫心驚，卻不料這還沒完：那骷髏又一揮手，巨獸尸體里一條條金帶飛出，匯集在骷髏手上形成一團(tuán)金色的液體球——那巨獸體內(nèi)的髓質(zhì)也被它抽了個干凈！

　　少年雖不知道那液體球是啥，但也猜得到大概是虎妖的血肉精華之類的東西，越發(fā)恐懼骷髏的實(shí)力。

　　忽然，這些東西如煙霧般消散在半空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而骷髏則是轉(zhuǎn)身對少年滿臉輕松地喊道：

　　“徒弟，走，回去了?！?p>　　“去哪兒啊？”

　　少年弱弱地看著那虎尸問道，自己怎么就多了個殺妖不眨眼的恐怖師傅？

　　“還能去哪兒？回家啊？”

　　“誰家？”

　　“除了你家你還有別的家嗎？”

　　骷髏歪了歪頭，似乎覺得少年的問題很奇怪。

　　“……我家？”

　　少年有點(diǎn)懵。

　　“不然呢？我一個到處看戲的能有家嗎？”

　　少年雙手抱頭，覺得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要好好捋一捋：

　　首先，一幫人愉快的上山殺妖獸；然后，一幫人悲慘的被妖獸追殺；接著，妖獸作死惹了一個惹不起的狠人直接暴死；現(xiàn)在，這個狠人不僅成了自己師傅還要跟自己一起回家！最關(guān)鍵的是這還是個人皮包骨的恐怖到極點(diǎn)的骷髏！

　　“對，就是這樣。”骷髏攤了攤手骨，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媽耶……”

　　少年通過巨獸和骷髏的對話，猜到了骷髏有讀心能力，如今親身經(jīng)歷只覺果然酸爽。

　　“我從不主動動手的啊，日月良心、天地可鑒?！?p>　　骷髏看出了少年的擔(dān)心，拍著胸脯保證道，“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嗎？”

　　“那個……還請師傅救救我的同伴！只要師傅能救我的同伴，我保證遵從師命，絕不再有半點(diǎn)怨言?！?p>　　少年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

　　“嘿嘿，我是死人，不是仙人，更不要說仙人也救不活死人?！摈俭t打起了機(jī)鋒。

　　“是嗎……”

　　“如果是那個我應(yīng)該可以吧，不過我不行，沒那個能力?！?p>　　“那個……我？”

　　少年不太明白骷髏的意思。

　　“啊，非要說的話這副身體算是分身？又或者說是一個器官？嗯，雖然不太準(zhǔn)確不過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p>　　“那還有能救的嗎？”

　　少年強(qiáng)迫著自己厚著臉皮追問。

　　“放心，至少不是走了一個嗎？我看看啊。”骷髏往河?xùn)|山方向望去，隨后一滅一現(xiàn)，叉著腰回頭對少年說，“救活一個，你師傅靠譜吧？”

　　“謝師傅！”少年心中苦澀，但還是衷心感謝。

　　“啊！保持住！我太喜歡這個表情了！”骷髏的聲音又變得欠揍起來。

　　“說起來師傅您怎么稱呼？”少年突然想到。

　　“嗯——本名的話你可承擔(dān)不起，以這個個體為前提的話……你可以叫我‘瘋狂’，干脆以后就叫我‘瘋師傅’或者直接叫我“師傅”吧。

　　你的名字……嗯？白瑞？和那家伙差一個字啊。嘿嘿，這名字聽起來有點(diǎn)像女孩子，怪不得今天一天那些家伙都在叫你小名?！?p>　　“今天一天？”

　　少年突然有種汗毛直豎的感覺。

　　“我可是專業(yè)看戲的?！?p>　　骷髏邪魅一笑，伸手在空中一抓，一支讓少年頗感熟悉的木桿箭矢出現(xiàn)在了它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