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龍巖對白瑞這份不加任何掩飾的敵意很是不解,而正欲開口的龍嫂則是在回憶老者之前的舉動之后看著白瑞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閉上了嘴。
“總之,大家都先冷靜冷靜吧?拜師學(xué)藝可是大事,再怎么說也得等龍叔醒來再一起談吧?”白瑞收起自己的氣息朝著身后的兩人微微笑道。
“啊,對,對,這么說來我也確實有些累了……”
“小龍,去給前輩另外收拾一間房吧,就用你睡的那間。”
“好嘞!這邊,這邊!”
龍巖滿心歡喜地領(lǐng)著老者往院落另一側(cè)的房間走去,而龍嫂則是來到了白瑞的身邊。
“怎么了?這位道長有什么問題嗎?”龍嫂滿臉狐疑地問道。
“問題大了!此人貪得無厭且不知進(jìn)退,絕對不能輕信!”白瑞壓低聲音說道,審視的目光始終沒有從那老者的身上挪開。
“此話怎講?”
龍嫂眉頭一跳,畢竟自己很少聽到白瑞用如此尖銳的話語評價他人,而自己對這仙人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你可知他為何遭妖獸追殺?”
“追殺?”
“這老狐貍可是連妖皇的子嗣都敢偷!”
“什么!”龍嫂只覺呼吸一滯,“能和我詳細(xì)說說嗎?”
“這樣,我們先去確認(rèn)一下龍叔的狀況,這事還是等龍叔醒后一起談吧。畢竟這件事比較復(fù)雜,我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不如從頭開始慢慢講起?!?p> 以白瑞的視角來看這老頭可不是什么善茬!連妖皇老窩都敢掏空的瘋子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萬一龍巖被他拐賣到那種大宗門去賣錢怎么辦?萬一被他拿去煉藥了怎么辦?萬一被他奪舍了怎么辦?不確定因素太多太多,這件事必須嚴(yán)肅對待。
不遠(yuǎn)處大汗淋漓的胡漢突然一個踉蹌,若非龍巖相扶必會摔倒在地。
“道長?”
“沒,沒事,只是用完秘法有點腿軟?!?p> “還請道長小心……”
“也對……”龍嫂點了點頭,“說起來那道長似乎對你有幾分懼意,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我的機關(guān)兵器把他嚇壞了吧?!卑兹鹜崎_房門輕笑道。
龍嫂站在門前愣了一下:“嚇壞了?能把仙人嚇到?等等,該不會幾天前的那場爆炸是你弄出來的吧!”
“……”
完了,口嗨過頭了,這該怎么圓?要多大的動靜才能嚇到見多識廣的仙人……算了,暴露部分實力吧,不然以后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反而容易露出破綻被人懷疑,反正一般人也看不穿這融入機關(guān)術(shù)的術(shù)法。
見白瑞略顯局促的樣子,龍嫂終于確信眼前的小家伙比自己之前想象得還要厲害許多——能讓那看似無比高深的仙人畏懼成這個樣子,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你怎么做到的?”龍嫂小聲追問。
“簡單的說就是我用機關(guān)兵器把一個妖皇逼到了絕境,然后那妖皇自爆了?!?p> “……”龍嫂定在了原地。
“龍嫂,你看龍叔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如何?反正我感覺他的氣色確實好了不少?!?p> “等等,你說你殺了一個妖皇?你一個人殺的?不對,你和那仙人一起殺的嗎?”龍嫂終于從震驚中恢復(fù)了過來。
白瑞回過頭來有些無奈地說:“姑且算我一個人殺的吧,那家伙可是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了,反倒有點拖后腿?!?p> “所以你就這樣一個人擊敗了妖皇?你的機關(guān)術(shù)已經(jīng)到了什么地步了?你才鉆研機關(guān)術(shù)幾年??!就是你爹當(dāng)年破戒造出來的那東西也做不到吧!”
龍嫂覺得自己的世界觀似乎受到了某種沖擊,一時間有些精神恍惚:當(dāng)年半步妖皇一擊就將自己前途無量的丈夫打得經(jīng)脈寸斷,三年前那只白虎妖皇更是一夜之間就將龍虎團(tuán)從江湖徹底除名,而現(xiàn)在自己舊友的兒子卻說自己戰(zhàn)勝了妖皇!
更可怕的是這件事還很有可能是真的——不然那老神仙為什么這么怕他?不然幾天前的恐怖爆炸怎么解釋?不然他現(xiàn)在為什么要露出那樣的表情?
“小聲點……龍叔還在睡呢……唉……”
白瑞嘆了口氣,“不是我不愿意說,這次我能擊敗那妖皇還是有一些運氣成分在里面的,若是我擊敗妖皇的事情傳出去,到時候自己的實力對應(yīng)不上名氣,豈不是惹人嘲笑?
再說了,這次擊敗妖皇的事情一來深山老林里沒有見證者,二來那妖皇尸骨無存沒有證物存在,誰能證明我擊殺過妖皇?
還有就是最關(guān)鍵的一點,樹大招風(fēng)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名氣越大找上門來的麻煩越多,若是被這些瑣事打擾,我如何靜下心來研究機關(guān)術(shù)?
所以這種事情說出來不過是徒惹麻煩罷了,除了增加一點點名聲之外沒有半點好處,還不如干脆不說,戰(zhàn)斗的動靜全部推到那仙人的頭上去就好了?!?p> 簡單的說,就是怕麻煩。要知道白瑞現(xiàn)在可是忙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學(xué)習(xí)、研究、掙錢(除妖),總是恨不得把一天時間掰成兩天用。
龍嫂點了點頭,不過臉上依然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原來如此,你倒是想得挺周全的……唉,看來我之前的確是小瞧了機關(guān)之道,總覺得機關(guān)術(shù)再怎么鉆研也比不上武學(xué)。”
說著,她輕輕地坐到了床邊,伸出一只素手點在龍無極的手腕下方,小心地將一縷真氣導(dǎo)入到他的體內(nèi)仔細(xì)探查,感受著他體內(nèi)的變化。白瑞見龍嫂開始專心診斷,輕車熟路地拉開椅子坐在了昨天的位置,靜靜等待的同時構(gòu)思起了關(guān)于那場戰(zhàn)斗的新解釋。
不時,龍嫂收回自己的手,溫柔地?fù)崦瘕垷o極的額頭來:“這位仙長的仙術(shù)當(dāng)真厲害,現(xiàn)在無極的經(jīng)脈之上不僅完全找不到曾經(jīng)受傷的痕跡,甚至可以說是混元一體毫無阻塞!有了如此完美的經(jīng)脈,他現(xiàn)在修煉任何功法都會事半功倍,真氣的恢復(fù)速度也會變得極快!這樣的話說不定……說不定……”
“說不定過幾年又是一個橫空出世的大俠,是嗎?嗯不,是重出江湖的大俠,這才對?!卑兹鹂粗鴺凡豢芍У凝埳┬Φ?。
“不……啊,對,是這樣的?!饼埳┧坪跏窃诩又掠行┦?,“不過從這有些虛浮的脈象來看你龍叔現(xiàn)在確實是重傷初愈的樣子,需要及時進(jìn)補才不會虧空本源……這樣吧,我去給他煮點藥湯,你就……幫我暫時照看一下無極,嗯,還有那老道?!?p> “沒問題?!?p> “娘!已經(jīng)安置好那老神仙了!”門外傳來龍巖的聲音,歡快感十足。
龍嫂揉了揉眉心,快步走出房間:“我給你爹熬點補身子的藥湯,你過來給我打個下手?!?p> “好嘞!娘,你知道紫極閣是什么地方嗎?是不是很有名的仙人洞府啊?娘?”
“莫要亂想那么多東西,對人多點防備心知道嗎?萬一那老神仙見你資質(zhì)過人心生邪念,暗用妖法奪你造化,到時候你怎么辦?”龍嫂的心態(tài)已是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龍巖聽著這話有些不太樂意:“娘!這可是神仙欸!凡人一輩子有幾次遇上的機會?更不要說他還要帶我……”
“神仙怎么了?神仙就都是好人了?”
“唔……他,他不是剛救了我爹嗎?應(yīng)該不是壞人吧?”
“總之等你爹醒了再談這事,明白了嗎?過來幫我剝殼,這些全部剝了放那碗里。”
“好吧……”
白瑞站在房門前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直至兩人進(jìn)入灶房。
“龍叔應(yīng)該沒事吧?果然還是先去找那老頭聊兩句比較好?!?p> 他暗自嘀咕了兩句,隨后循著自己的感應(yīng)走向了院落的另一側(cè),“搞事情啊這老頭,給我出難題,本來完全不想暴露實力的……唉,肥龍這性子,落到他手里絕對會被他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被人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的那種,可肥龍如果真是有修仙資質(zhì)的話又不能坐視不管……”
心情煩躁的白瑞長嘆一口氣,推門直撲那抖得像篩糠一樣的老者。
“哇!道友有話好好說,莫動手,和為貴!”
“解釋一下?!?p> 白瑞環(huán)手于胸,站在胡漢的面前面無表情地輕聲質(zhì)問——然而他身邊濃厚的威壓與淡淡的殺意交融在一起幾乎是要凝為實質(zhì)。
“這位龍小弟真是有驚人資質(zhì)!我沒騙你!”
胡漢見這陣仗都快被嚇哭了:什么情況???我只是想為宗門招攬一個有資質(zhì)的人才而已,怎么搞得這怪物反應(yīng)這么大?
“那你是想要收他為徒嗎?”白瑞撇嘴,“你不救你孫女了?”
“不不不,這種萬年難遇的奇才老夫自然是配不上的?!焙鷿h小心地恭維道。
“哦?也就是說你想無條件地讓龍巖加入你所在的紫極閣,不貪圖任何事情?”
“這……”
“說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就算是編,也請給我編合理一點,但凡讓我發(fā)現(xiàn)你言語中的一丁點破綻……我不會再讓你繼續(xù)解釋?!?p> 白瑞意味深長地盯著老者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是,是……”
“說吧,我給你機會說,最好簡潔點?!?p> “咳,此事說來也簡單。”
胡漢語速飛快地說道,“內(nèi)門七長老的一位主修木系功法的師兄兩百多年前渡劫之時不知為何走火入魔受了重傷,已是無力渡過下一次天劫。此人醉心修行沒有道侶更無子嗣,于是他便托那七長老幫他尋一位資質(zhì)優(yōu)良的繼承人,想要將自己的畢生所得傾囊相授,據(jù)說是不想讓自己的功法淪落到藏書閣里從此不見天日。然而在過去的兩百多年里尋來的那些弟子要么是他看不上眼,要么是由于種種原因被別的長老收走,總之始終沒收到一個令他滿意的傳人?!?p> “然后你就找到了龍巖?”
“是,要知道那位前輩也是精純至極的木靈根之身,當(dāng)年未受傷的時候可是名動一時的風(fēng)云人物,即使現(xiàn)在重傷在身也依然是煉丹的好手!那龍小弟若是成了他的弟子一定會飛黃鵬達(dá)的!”
“然后你就能以此為理由為你的孫女討副丹藥?”
“正是如此!道友你想想,老夫能得到救人的藥丹,那龍小弟能得到高師的真?zhèn)?,這是雙贏啊!”
老者極其誠懇地說著,給人的感覺是真話。
“嗯,挺有意思的說法……可我還是不放心啊?!?p> “啊?”
“萬一那長老把龍巖奪舍,又或者利用龍巖的資質(zhì)修補自身,你們再把消息一壓,那豈不是……”
自認(rèn)為很有修養(yǎng)的胡漢終于忍不住了:“你這小子怎么血口噴人啊!我們是正道修士!正道的好嗎!你……”
“是嗎?”
白瑞伸手撥弄了一下胡漢腰間的靈獸囊,接著收回手靜靜地盯著他的雙眼。
“妖,妖獸之屬……妖獸之屬除惡必盡!”
“呵?!?p> “那你還要怎樣嘛!我要怎么保證你才能相信老夫?”
這家伙有病是吧!一般人遇到這種白送的好事怕是納頭跪拜都來不及!胡漢有些抓狂。
“相信你有用嗎?你管事嗎?若是那長老要對龍巖不利,你有阻止他的能力嗎?”白瑞微微歪頭,再次質(zhì)問起老者來。
“這……”
“更何況我本就不放心你,萬一……”
“行行行,道友你就是不愿意我?guī)呤前??”胡漢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不,是不放心你這種人帶他走,我對你的人品持懷疑態(tài)度。若是你當(dāng)時立刻告訴我那妖獸幼崽的事情,不讓你我二人的性命陷入危險之中,我至于這么懷疑你嗎?在我眼里你就是個要財不要命的主?!卑兹鹬毖缘?。
“……”胡漢只覺心頭一口氣喘不上來,老臉憋得通紅。
正當(dāng)他心累至極不想說話的時候,白瑞又開口了:“不過嘛,如若事情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那我也不能壞了肥龍的緣法……你平時是怎么趕路的?架云還是騎仙鶴???”
“趕路?我們這種窮人都是貼張神行符自己徒步跑山的,一天大概能跑三百里路吧。”
“真寒酸……”
“道友!你以為人人都能像你一樣在筑基期學(xué)會飛行術(shù)法嗎?就算學(xué)會了長途趕路消耗不大嗎?也就那種最有錢的筑基修士才會給自己添置飛行法器或者靈獸……話說道友你問這個干嘛?”
“你管我干嘛?從這里到你宗門所在的地方有多遠(yuǎn)?”
“額,用神行符大概五天的路程?應(yīng)該差不多吧,不過現(xiàn)在我的神行符用光了,只能徒步趕回去,少說也要一個多月才能到……”
“雇個馬車應(yīng)該能快不少吧?”
“不行,從這里到宗門去的路上全是密集的山林,有些路段還是羊腸小道或者陡坡,騎馬都騎不了還雇馬車?就算是騎靈獸都要挑那種體型小還皮糙肉厚的靈獸才行。”
“深山老林里的仙宗啊……能帶親眷去嗎?”白瑞想了想問道。
“自然不行,入了仙門必須脫離塵世,豈有和凡人粘連不斷之理?仙凡有別,道心需堅。”胡漢當(dāng)即否定。
白瑞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又問道:“那散修能進(jìn)你宗門看看嗎?”
“額,道友想來我們紫云閣‘看看’?”
“不然呢?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萬一這紫云閣就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道觀,那肥龍豈不是被你綁上了一條賊船?”
“你……唉,外門由老夫作保大概可以讓你進(jìn)入,不過內(nèi)門你就進(jìn)不去了。”胡漢徹底放棄了抵抗,反正這小子看到紫云閣的規(guī)模之后會自己明白的。
“勉勉強強嗎……那么一會兒見吧?!卑兹鹩行┰甑?fù)狭藫项^,隨后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去。
“道友!行還是不行你給我個準(zhǔn)話??!”感覺自己仿佛在刀海里游了一圈的胡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追出來問道。
“我會尊重龍巖的意見,到時候就看他愿不愿意跟你走吧。”白瑞相當(dāng)平靜地回頭說道。
“也就是說道友同意咯?”
“如果他不愿意的話,那誰也別想帶他走??扇绻敢獾脑挕Α卑兹鹛ь^長嘆了口氣,“那我就只有麻煩自己跑一趟了?!?p> “啊?”
“我打算親自護(hù)送你們?nèi)プ蠘O閣,感動嗎?”白瑞瞪了胡漢一眼。
“這……唉,行吧,道友開心就好?!?p> “對了,你用的那什么秘術(shù)……真的沒有副作用吧?”
“沒有!絕對沒有!老夫敢用性命擔(dān)保!”胡漢疲憊至極地保證道。
聽此白瑞沒有再言語,徑直返回了龍無極所在的房間。
“遷怒他人的感覺很不錯對吧?一下子就把心里的不快全發(fā)泄出去了。”一個賤賤的熟悉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白瑞扭頭一看,這不是師傅又是何人。
“您沒事了?”
“嘿嘿,這話該我問你才對。”
白瑞沉默了片刻:“師傅你說我這是遷怒于他?”
骷髏聳了聳肩:“不然呢?不過人都是需要發(fā)泄的嘛,可以理解?!?p> “我覺得我應(yīng)該沒有吧……”
“你這動不動就上頭的小子敢說沒有?其實那天的事情你心里始終沒有放下吧?比如那幾只可憐的小獸,還有那本不該發(fā)生的大爆炸。”
“……”
“你需要找個人撇清你的責(zé)任,不是嗎?”骷髏幽幽地笑道。
“我不是……”
“你看你看,又急了?!?p> “……”
“其實這個過程中你的確沒什么過錯,可你心里卻覺得自己本可以做得更好,對吧?要知道你對自己的期望可是很高的,一旦這期望沒有實現(xiàn),你便會無意識地責(zé)備自己,這我也沒說錯吧?而為了安慰自己,你就將一切過錯推給了那老頭,給自己的失敗找一個借口——這不是遷怒是什么?”
“可那老頭確實是太貪……”
“想象一下你是那老頭,你孫女重病了你能不急嗎?多從別人的角度來考慮事情,看事情別只看表象。”
“我……”白瑞欲言又止,終究是悶悶地低下了頭。
“嘿嘿,你嘴上總是說著討厭自己的父親,但實際上你很崇拜他不是嗎?想要成為像他一樣耀眼的人,想要像他一樣盡可能地去拯救……”
“別說了!”白瑞煩悶地抓起了自己的頭發(fā)。
“喲,這就破防了?看來你經(jīng)歷的毒打還不夠。”骷髏不以為意地站在了白瑞的面前,“事情的成功與否真的重要嗎?這不重要,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只是一段虛無的記憶罷了。”
“可是……”
“不悔者無錯,錯者必悔。如果你覺得你做得不夠出色,那就在下一次事件發(fā)生之前準(zhǔn)備得更加充分,或者在以后經(jīng)歷類似的事情時考慮得更加周到。要知道一味地指責(zé)他人并不會讓你有所成長,只會讓你學(xué)會轉(zhuǎn)嫁責(zé)任。”
“……”
“好了好了,去照顧你龍叔吧,順便想想我剛才的話。另外那老頭已經(jīng)吃到足夠的教訓(xùn)了,不要繼續(xù)為難他了,再這樣下去你早晚把他嚇出心臟病?!?p> “是……”
“對了,這份契約拿去?!摈俭t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張有些發(fā)黃的厚紙來。
“啊?”
“你不是不放心那老頭的人品嗎?讓那老頭用你的筆簽這個?!?p> “這是?”
白瑞接過這張黃紙,只覺一種莊重威嚴(yán)的氣息從里面不斷涌出。
“你可以把它理解為單方面生死令,簽約者只要違背上面的條款就會遭到對應(yīng)的反噬。不過簽約者必須當(dāng)面誦讀上面的全部內(nèi)容契約才會成立,這之后這契約會自行融入簽約者元神,直至契約完成才會自毀?!?p> “哇……”這玩意兒一看就不便宜。
骷髏打了個哈切,隨意地擺了擺手:“去吧去吧,我這幾天精神狀況不太好,沒大事情就別煩我了。”
白瑞撓了撓頭:“額,外出兩三個月算大事嗎?”
“外出?外出這么久干嘛?哦,送人啊……嗯,不算大事,你自己去就是了。正好我也乘此機會放個假回老家一趟,調(diào)整一下硬件?!?p> “師傅有老家?硬件又是什么東西?”白瑞有些好奇。
“別問,問就是天機。”
“行吧?!?p> 白瑞無奈地收起黃紙,告別師傅快步走向龍無極所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