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蘇在洗漱完畢,做了吃食,給帝裔端去的路上,見著乖乖用笤帚掃地的二人大感稀奇。平日里都是一道仙訣了事,何時見過他們拿笤帚。
“弋江,荒藍,你們是平日里太無聊了嗎?”才想出這種消遣。
弋江一張臉從昨晚苦到了現(xiàn)在,“才不是,是尊上下的令。蘇護法,你幫我們向尊上求求情,就算減成兩個月也行?!?p> 荒藍悶頭掃地,似乎對二人的談話不感興趣。
“尊上英明,讓你們兩個體會一下民間疾苦。這是好事,本護法很贊成。”說完,端著吃食往帝裔的房間走去。
“蘇護法,要不,兩個半月也成!”弋江對蘇在的背影喊道。
“不成,本護法無條件支持尊上的任何決定。”蘇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哼,蘇護法真是中了尊上的毒了?!边ブ灾?,認命的老老實實掃地。
房內(nèi),帝裔已經(jīng)穿戴好并洗漱完畢。蘇在有些小小的失望,為尊上寬衣更衣以及侍浴可是她的三大遺憾,可惜尊上一直不讓她做這些。
“尊上真是一日比一日俊美,屬下每每見了都要發(fā)呆。每日都能第一個見到尊上的容顏,屬下真是太幸福了?!碧K在一邊擺放吃食,一邊夸贊著帝裔。
“尊上怎地不說話一直看著屬下,是屬下有什么失禮之處嗎?”蘇在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你不用日日說這些話來討好本尊?!钡垡岢脸恋?。
“誒?尊上認為屬下在討好你?”蘇在一笑,自然的拉著他的袖子來到桌邊,讓他坐下,塞給了他一雙筷子。自己,則在他對面坐下。
“嗯,怎么說呢?屬下一見到尊上,藏在心里的一些話不知怎么就蹦出來。從心而發(fā),控制不住嘛。若是尊上不喜,屬下——”
“不用?!?p> 蘇在抬頭看他,帝裔又道了一句,“本尊不會強迫屬下改變她的喜好?!?p> “嘻嘻,其實方才屬下想說。若是尊上不喜,屬下還是會控制不住的?!碧K在臉上掛著比明媚的朝陽還要暖還要亮的笑容,“因為屬下,最喜歡尊上了?!?p> “吃飯,莫要胡言。”帝裔夾菜的手微頓,對蘇在道。
二人面對而坐,一起吃著飯,畫面相當(dāng)和諧。吃了一會兒,帝裔放下筷子?!白蛉胀黹g,可有發(fā)生什么事?”
蘇在歪頭想了一下,“并未發(fā)生什么事啊。”
帝裔臉色微沉,“本尊昨日晚間看見弋江與荒藍拖著東原帝君從你院里出來?!?p> “尊上是說他啊。在屬下眼里,除了有關(guān)尊上的事,其他的都不是事?!碧K在理所當(dāng)然的道。
“還是說,尊上在怪罪屬下打得重了些?尊上放心,下次屬下必定輕一些?!?p> 帝裔嘴角輕輕勾了一下,“不必,你做得很好?!?p> 看著帝裔的笑,蘇在總算知道心中有千樹萬樹梨花開是何滋味。那一瞬間的悸動,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白鹕闲ζ饋砜烧婧每?,讓屬下忍不住想要……想要親你?!?p> 帝裔這下不僅耳根發(fā)紅,臉也熱熱的。帝裔拂袖而起,“蘇在!你可知你的身份?”
蘇在分不清他是惱怒,還是被冒犯威嚴的大怒。她單膝跪地,“屬下口不擇言,冒犯了尊上,還請尊上責(zé)罰。”
“責(zé)罰?本尊平日太縱容你了,讓你一點也不懂得尊卑之分!從今以后,飯食由荒藍負責(zé),你陪著弋江罰掃國師府三月?!?p> “是,尊上?!?p> 帝裔怒氣沖沖,說完懲罰之后便拂袖而去,倒是忘了這個是他自己的房間,要離開也是蘇在離開。
待蘇在提著一把掃帚加入打掃的行列時,弋江和荒藍齊齊目瞪口呆。“蘇護法,你也要體驗民間疾苦嗎?”
“荒藍,尊上的飯食先交由你負責(zé),三個月后換回來,本護法幫你掃地?!?p> 弋江大叫不公平,“蘇護法肯幫荒藍求情,怎么都不幫我求求情,明明我才是跟你最要好的?!?p> 荒藍不理會這個讀書太少的弟弟,“真是奇了,蘇護法也有惹怒尊上的一天。”
“荒藍,你確定要看本護法的笑話嗎?”
“屬下不敢,不過,蘇護法你到底做了什么尊上才舍得罰你掃三個月的國師府?”連素日什么都不關(guān)心的荒藍都起了好奇心。
此時,弋江才后知后覺的長長“哦”了一聲?!八?,蘇護法你真的惹怒尊上了?快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護法也沒干什么,你們不必知道。反正,這樣的錯誤你們不可能會犯?!睙o論弋江和荒藍怎么問,蘇在都是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只得怏怏的繼續(xù)掃地。
荒藍現(xiàn)在只覺得自家尊上分明懲罰的是自己,在蘇在成為帝裔的護法之前,他確實是負責(zé)帝裔的飲食起居。只是,那個時候是在八重天,吃的都是一些仙果瓊漿。三五日不吃,也沒甚要緊。至于點心什么的,自有仙娥準備。
而后有了蘇在,帝裔漸漸一日三餐如同凡人,也有蘇在準備妥當(dāng)?,F(xiàn)在自己要負責(zé)帝裔三個月的飲食起居,這可不是懲罰么?他哪里會做飯啊?
還是,請個廚子吧。
當(dāng)日中午,荒藍端著飯食戰(zhàn)戰(zhàn)兢兢敲響了帝裔的房門?!白鹕?,該用飯了?!?p> “進來吧。”帝裔背對著荒藍,“放桌上,你可以走了?!?p> “是,尊上?!?p> 帝裔看著桌上的菜毫無食欲,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他定定的看著對面,坐了一會兒。
國公府,蘇雨蓁的院子。昨日蘇雨蓁的房子被弋江一鞭子抽倒,今日一看,竟還是原樣,蘇國公也未曾派人過來修整。
蘇雨蓁不在,連同她的丫頭牽蘿也不在。蘇在來的時候,龍澄觴躺在地上已經(jīng)仿若死人一般?!澳銈儼妖埑斡x丟在這里,讓他躺了一天半?”
蘇在從空中下去,把龍澄觴扶起來,探了探氣息。好險,只剩一口氣了。若是龍澄觴死了,說不準還得重新來過,那自己和尊上什么時候才能不被人打擾,好好過日子啊?
蘇在扶著他的肩,讓其靠在自己身上,而后從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倒了一顆藥喂給他。
荒藍看著蘇在的動作,欲言又止,“蘇護法,這個藥……”他用胳膊碰了碰身旁傻站著的弋江,弋江一臉茫然,“荒藍,你碰我做什么?”
“蘇護法,還是讓屬下來吧?!被乃{從蘇在手中接過龍澄觴。
蘇在掐訣除去自己身上沾到的血跡,“蘇雨蓁和牽蘿呢?”
昨晚本該是蘇雨蓁再次救了龍澄觴,而后照顧照顧,日久生情。怎么著,也不會輪到自己來救他的地步。先打了半死,再用藥救他,怎么自己是在自找麻煩?
“被打了半死,關(guān)在祠堂?!边?。也只有涉及到打架這方面,他的話才會變得言簡意賅。
她也被打了半死?好慘!
以她熟讀各種凡間話本的經(jīng)驗來看,也大致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蘇雨蓁昨日也受了傷,忠心的丫頭牽蘿去為她拿藥,被人刁難,蘇雨蓁前去出頭,反被揍。
只是,有問題,她穿越過來之后就應(yīng)當(dāng)一路打怪升級踏上巔峰,與龍澄觴一同飛升天界的?,F(xiàn)在被打得慘兮兮的,怎么都覺得有些可憐。而自己身為帝裔的護法,實則一點傷都沒受過。相較之下,自己過得比她這個南穹女君還要舒坦許多。
蘇在吩咐荒藍守著龍澄觴,自己帶著弋江隱身去了祠堂。蘇雨蓁和丫頭牽蘿各躺一邊,暈得徹底。蘇在無奈,掏出藥瓶。這時弋江開口了,“蘇護法,你為何不用仙術(shù)反而要用丸藥?”
凡間的幾個大陸都是修靈者,根據(jù)自身的靈力屬性修習(xí)不同的功法。屬性分為金木水火土,暗光雷八種。蘇雨朦為火屬性,是以昨日弋江偽裝時動用了紅色靈力。龍澄觴為雷光雙屬性,與暗屬性修靈者是死敵。至于蘇雨蓁,是全屬性。
修靈者,只有光屬性的才有治愈的能力。龍澄觴傷勢過重,才無有余力治愈己身。若其他修靈者受傷,則需要煉丹師煉制的丹藥醫(yī)治。
而仙,則與修靈者不同。成仙之后,靈力轉(zhuǎn)化為仙力,仙力沒有屬性之分,都可修習(xí)治愈之術(shù)。所有的仙,即便不精通,都擁有治愈能力。
可是,蘇在……
“本護法倒是忘了,你來?!碧K在招呼弋江為二人醫(yī)治,“若是事事由本護法親自來做,我要你這個神使有何用?”
說得倒是沒錯,只是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弋江很快用仙術(shù)醫(yī)治了二人身上大半的傷,蘇在站在旁邊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蹲下伸手在蘇雨蓁身上仔細摸索。
“蘇,蘇護法,”弋江過于震驚,導(dǎo)致有些結(jié)巴,“其,其實屬下可以回避?!?p> 蘇在白了他一眼,“你要回避什么?幫本護法找一找她身上有沒有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p> 什么才是不同尋常的東西?要他趁著昏迷搜女子的身,他做不到啊。
蘇在眼見弋江拿出一柄長劍靠近蘇雨蓁,忙道:“你干什么,要刺死她嗎?”
弋江委屈道:“屬下不能用手碰她的身體,可屬下的瓜子被荒藍沒收,渾身只剩武器。”
感情你還打算用瓜子來找東西是嗎?你怎么不去當(dāng)葵仙呢?
“罷了,你站著就是?!?p> 蘇在很快把蘇雨蓁身上摸索一遍,什么也沒有。不對,她的寶物呢?能助她修煉事半功倍的好東西去哪里了?
“弋江,你去把她院里那堆廢墟刨開,看看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這個你應(yīng)該很在行。”蘇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