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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子的造反日常

第二十五章 三大商幫

大明天子的造反日常 火星與水星 2051 2021-05-30 14:00:00

  胖子囂張的態(tài)度和闊綽的出手一下就讓現(xiàn)場靜了下來,

  朱翊鈞的聽力天生就比常人靈敏,又跟著京里某位將軍、學了斥候“諦聽”的本領,屏氣凝神之時能聽到常人聽不到的東西。

  因此盡管那些房間離朱翊鈞很遠,他還是隱隱地聽到了許多人刻意壓低了的罵娘聲。

  “瑪?shù)?,是豐有全那個潮州佬!”

  “怎么在這兒都能遇見那個潮州的白癡?真是晦氣......”

  “裝什么大頭蒜?朝廷真要追查起來,這幫潮州佬有一個算一個、都該吊死!”

  豐有全......潮州佬......那個富商是潮州幫的人?

  明朝末年是一段異常糟糕的時間,但僅看繁榮的民間貿(mào)易和自由的學術(shù)風氣,你完全想象不到、這是一個會在幾十年后被農(nóng)民軍徹底掀翻的末世王朝。

  雖然中央財政幾近破產(chǎn),雖然中原大地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數(shù)以萬計的破產(chǎn)農(nóng)民,雖然北邊的蒙古人、東南的倭寇、西南的土司已經(jīng)對這個老朽帝國投來了貪婪的目光。

  但這都無礙于大明經(jīng)濟的快速騰飛,在長達百年的太平光景和內(nèi)部競爭之下,大明逐漸涌現(xiàn)了三大商幫,這三個幾乎將內(nèi)部市場瓜分殆盡的龐然大物分別是:

  盤踞中部市場、行走天下的徽商,票號甲天下、賣國一級棒的晉商,行事低調(diào)、但實力最為雄厚的潮州幫。

  徽商講究的就是一個宗族團結(jié)、誠信勤懇,憑借著數(shù)代人的心血生生地啃下了中部市場,除了偶爾操控糧價、放高利貸、搞地方保護主義以外沒有什么黑點,算是三大商幫里底子最干凈的。

  晉商的名氣最大、路子也最野,他們依靠向草原走私糧草、鐵器、軍備物資起家,在三大商幫中與政府的關(guān)系最為親密,從地方到中央、滿是被晉商收買和培養(yǎng)出的耳目。

  后世滿洲八旗的崛起就和晉商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他們不僅向大明的敵人大規(guī)模倒賣物資,還倒賣關(guān)鍵情報,甚至通過行賄和政治迫害、搞掉大清處理不掉的明將。

  這是幫真正的寄生蟲和混蛋,頗有后世美利堅帶資本家們“資本沒有母國”的風范。

  潮州幫依靠海外貿(mào)易起家,他們極為看重血緣宗族、而且格外兇狠好斗,兩三個人駕著艘小船、就敢頂著海寇們往日本和東南亞販貨,倭寇都得繞著這幫狠人走。

  由于潮州幫的主要業(yè)務集中在海外,而這個時代的海上貿(mào)易又是動輒數(shù)年的大活,因此潮州幫在內(nèi)地并不活躍,沒想到今天能在偃州城碰到一個。

  值得一提的是,潮州幫早年企圖把業(yè)務擴張到中原地區(qū),但他們小覷了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徽商,也低估了徽商在當?shù)氐慕?jīng)營之深。

  潮州幫的北進運動遭遇了慘痛的失敗,不僅大筆白銀打了水漂,好幾個大族子弟甚至把命都丟在了北方,雙方就這樣結(jié)下了梁子。

  難怪那個白胖子說話這么沖,原來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啊......

  徽商們倒不是掏不起這幾百兩銀子,而是不想就這么跟潮州幫的起了沖突,徽商講究和氣生財,跟潮州幫這種海商完全不是一種思維。

  偃州城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劉老爺”滲透了大半,街上的差役、捕快根本就不管事,他們是來做生意的,要是因為這種小事丟了幾條性命、怎么想怎么虧啊......

  算了算了,何必跟潮州幫的那群瘋子一般見識。

  徽商們懶散地躺了下去,其他商人也不愿與潮州幫結(jié)仇,場面一時間陷入了寂靜。

  就當豐有全得意洋洋地揚起下巴、準備宣布自己的勝利時,一句平淡的話語突然在場上炸響。

  “五百兩?!?p>  全場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朱翊鈞的身上,欄桿旁看戲的女人們本就為“二百兩”的高價感到吃驚不已,現(xiàn)在更是驚得合不攏嘴,下意識地用手帕掩住口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喊了出來。

  房間里的客人們也紛紛挑起簾子,皺著眉頭、從縫隙里上下打量著他,希望能從那張略顯稚嫩的臉上分辨出某位貴人的痕跡。

  “潮州佬的面子都敢不給,這個新來的點子夠硬啊......”

  “這是哪家的小孩兒?出手這么闊綽......”

  “看這周身的氣派......不像是個商人的兒子,倒像是南京那幫勛貴的后代......”

  豐有全的面色一下就黑了下去,但他看了看朱翊鈞倨傲的態(tài)度和身后那幾名兇悍的侍衛(wèi),出于商人謹慎的本性,還是禮貌地試探性詢問了一句。

  “敢問這位是從哪來的?之前貌似沒在春緣樓見過閣下?”

  “我是從哪來的用不著你管,你只需要知道:這花、本公子拿著有用。”

  朱翊鈞現(xiàn)在看似淡然冷靜、實則慌得一批,但凡豐有全再往上喊個幾百兩,他就絕對掏不出這個錢來,因為祝廣昌實在是太窮了,他手里滿打滿算、能調(diào)動的也不過六百多兩。

  雖然在和白五合作之前、祝廣昌就偷偷摸摸地賣過一些私鹽,但那畢竟是小打小鬧的生意,連供他養(yǎng)兵都十分勉強,就更不用提跟這種豪商斗富了。

  但這筆錢是必須要花的,肥虎在被祝廣昌痛打之后就得了被害妄想癥,除了他的幾個心腹,沒人知道那個混蛋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可要是去捉他的親信再逐個逼問、這個動靜就鬧得太大了,萬一引起了某些人的興趣、要好好查查自己,那朱翊鈞的這個小號就離報廢不遠了。

  他和白五是干嘛的?販私鹽的!還不是一擔一擔地賣,是成車成車地賣!

  這在大明是極為嚴重的犯罪,跟在后世論噸賣白X一個性質(zhì),被抓住了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因此朱翊鈞必須另辟蹊徑、讓肥虎主動來見自己,這也是他假扮成一個貴公子的真正原因。

  這年頭哪家大戶不養(yǎng)幾個狗腿子?就算肥虎已經(jīng)有主了,能多搭上一條線也是好的,這個道理肥虎不會不懂。

  最好是肥虎為了展現(xiàn)誠意、親自來見他;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朱翊鈞也只有打聽出肥虎的住所,讓白五的手下扮一回倭寇、直接把人給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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