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訓(xùn)紙人
提著一屜布的大饅頭,李朝生溜達著往回走,路上正好路過燒雞店,便買了三只燒雞,用荷葉包包好,一路回到了死人街胡同。
順手敲響了二皮匠老林與扎紙匠老錢的房門,一人送了一只燒雞,兩個大饅頭,算是感謝今早早餐的人情,順便與二人結(jié)個善緣,多份交情。
剩余的一只雞拿回家中,龜兒子還沒吃飯呢。
到了家中,龜兒子還趴在炕上一動不動,好像老僧入定了一般,這時李朝生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句古話:一動不動是王八。
古人誠不欺我啊,果然龜兒子從自己出門到現(xiàn)在一動也沒動,李朝生把炕桌擺了起來,燒雞饅頭,全部擱在上面,緊跟著把龜兒子放在炕桌上,用小刀把雞屁股切下來,扔給龜兒子,這可是龜兒子最喜歡的部位了。
果然當(dāng)雞屁股出現(xiàn)在龜兒子面前時,龜兒子會動了,一口叼住雞屁股,大口的吃了起來,李朝生則掰著饅頭小口的吃了起來,等到太陽徹底落山,李朝生懷里突然一陣鼓動,緊跟著小黑人與小白人跳了出來。
“大爺,晚上好!”
兩個紙人還挺有禮貌,不過龜兒子這時卻一下子縮進了殼里,不敢出來,李朝生這時看著兩個紙人道:“說昨晚都干什么了?”
“沒,沒干什么啊?”
聽了李朝生的質(zhì)問,兩個小家伙心虛的吹著口哨眼睛向上瞄著說道。
“不說實話是吧,一會兒我就用火把你倆燒了?!?p> “別,別啊,大爺我們說實話,昨天我們?nèi)ジ舯诹制そ臣伊?。?p> “然后呢?”
“然后小白就說要玩林皮匠!我說活人不能玩?!?p> 小黑指著小白說道,小白一聽這話表情一變:“好啊,兄弟,你竟然賣我,大爺我坦白,我們后來玩了林皮匠家那個胖子尸體,不過主意是小黑出的!”
“你,小白,無恥之徒?!?p> “呸,你臭不要臉?!?p> “啊,我掐死你!”
“來啊,我怕你啊,草,草~”
兩個紙人說著說著竟然自己打起來了,在炕桌上霹靂巴拉的滾動起來,好不熱鬧,龜兒子這時好奇的伸頭出來看熱鬧,卻被兩個小紙人瞪了一眼罵道:“你個龜孫子,看啥呢,小心我們收拾你!”
“停,等等!”
李朝生聽了紙人罵龜兒子的話臉一下就黑了,伸手捏住兩個紙人的脖子,一手一個分開他們,而這兩個小紙人這時卻小胳膊小腿一陣踢打,小王八拳凌空掄著。
“來啊,我怕你啊?!?p> “來啊,我怕你啊?”
……
“都給老子我閉嘴!”
李朝生這時黑著臉吼道,緊跟著看著兩個小紙人惡狠狠的說道:“你們剛才叫它什么?”
“龜,龜孫子???”
兩個小紙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李朝生卻用陰森森的聲音道:“我管它叫龜兒子,你們管它叫龜孫子?你倆想當(dāng)我爸爸?”
這一刻李朝生仿佛大魔王一般俯視著兩個紙人,兩個小紙人聽了這話全身僵住了。
“額……大爺誤會,誤會!”
“誤會個頭,窗臺站著去!”
李朝生黑著臉吼道,兩個小紙人就像犯錯的熊孩子,跳到窗臺,面朝窗外,李朝生這時又道;“分開站,面朝墻壁?!?p> 兩個小紙人聽了這話不情不愿的分開,然后轉(zhuǎn)身面朝窗框站好,龜兒子這時露出頭來,叼了口雞屁股,表情竟然出現(xiàn)人性化的幸災(zāi)樂禍。
李朝生這時吃著饅頭,撕著雞肉喂龜兒子,兩個小紙人委屈巴巴的站著,小眼睛不時向這邊瞄著。
一個小時過去了,李朝生吃飽喝足了,對身后用手敲打著腿肚子的小紙人問道:“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
“錯哪了?”
“以后,以后不玩死人了。”
“還有呢?”
“以后不叫龜孫子龜孫子了?!?p> “那叫什么?”
“這?”
兩個小紙人陷入了沉思,龜孫子不叫龜孫子那叫啥?難道叫王八?土鱉,甲魚?
“叫啥啊,說?!?p> “不,不知道,大爺提醒一下?!?p> 兩個小紙人試探性的問道,李朝生看了一眼龜兒子嘴角微微一翹道:“叫大哥!”
“嘛玩意兒?叫它叫大哥?”
兩個小紙人都炸毛了,龜兒子這時腦袋伸出來,挺得老長,還是主人講究啊,幫我長輩?。?p> “不叫就繼續(xù)站著?!?p> 李朝生不急不慢的說著,聽了這話兩個紙人咻的一聲跳到了桌子上,龜兒子嚇得嗖的一聲縮進殼里,不過下一刻沒想到的一幕誕生了,這時兩個紙人一起來到龜兒子的面前,敲著龜兒子的殼道:“大哥好!”
聲音雄壯有力,真不真誠咱先不說,反正聲音很大,龜兒子躲在殼里根本不敢出來,這時李朝生敲了敲兩個紙人的小腦袋道:“以后不準(zhǔn)欺負(fù)你們大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們?!?p> “是,大爺,您放心,以后它就是我們親大哥!”
兩個紙人一臉笑容的說道,李朝生狐疑的看著二人道:“別搞事,不然一輩子別想出去玩了?!?p> “是?!?p> 兩個紙人應(yīng)聲說道,想到這里,看看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李朝生熄燈準(zhǔn)備睡覺,很快李朝生就睡著了。
兩個紙人這時站在一旁小聲叫道:“大爺~”
聽見沒有動靜,兩個紙人確定睡著了,緊跟著兩個小紙人一臉壞笑的來到龜兒子的殼前,拍了拍龜殼道:“大哥出來玩會兒???”
龜兒子縮的更緊了,你當(dāng)我傻???
兩個小紙人這時互相對視一眼,嘴角詭異的上翹起來,下一刻二人直接抬著龜兒子飛了起來,滿屋子飛,各種亂竄,旋轉(zhuǎn),跳躍,各種高難度姿勢,一時間不大的屋子里,到處飛王八。
次日清晨,李朝生醒來,就發(fā)現(xiàn)炕沿上龜兒子腦袋耷拉著老長,就像那無力的老頭,萎靡異常,目光渙散,如果能畫成漫畫的話,這時龜兒子的眼睛肯定是小圈圈,眩暈啊。
昨夜兩個好老弟,帶著它在這屋子里飛了一宿,差點把它苦膽吐出來,飛翔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