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源郡,吉水縣,湖東村。
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天。
范陽猛的睜開眼睛。
又是一場噩夢中醒來。范陽爬下床,無力的扶著土墻,緊緊的握住手邊的短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死死的不肯松手。
范陽環(huán)顧四周,破舊的茅草屋頂,粗糙的木床板,陳舊的床墊,以及破了洞的棉被子。無不彰顯著,這他所經(jīng)歷的遠不止剛剛的噩夢。
窗外的寒風(fēng)仍然凜冽的呼嘯。對于范陽來說。他的心里遠比窗外更冰冷。
范陽出現(xiàn)在這里都是因為一場車禍,范陽當(dāng)時撞到車頂昏了過去。
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一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了一具更年輕的身體,泡在河水里。
吃力的爬起來,范陽對著水面細細打量。
這新身體面容不過十七八歲,打扮的像一個年輕的世家公子。身著紫袍,腰配革帶,雍容華貴,面冠如玉,年輕俊朗,卻記憶全失,所幸文字等被動常識還在。
此外可能和自己的過去有關(guān)的線索就是握在手里的,一把刻著墨淵兩個古字的黑色短劍,和腰上懸掛名為范陽的身份玉佩。
但這個公子哥泡在河水里,出現(xiàn)在格格不入的一個荒郊野外確實是非常令人不安的事。
今人慶幸的是,范陽感受著這具不過十七八歲的身體。卻充滿著極為磅礴的力量。遠比過去亞健康的自己要強壯有力。
看看天上,一輪居中大日和九只金烏環(huán)繞正熾烤著大地。范陽看著這古怪的天象,不禁咂舌。
沿河而下,頂著這種異世十日橫空異象的熱浪,在經(jīng)過半日艱辛的跋涉后。終于看到了裊裊炊煙,到達了一個名叫湖東村的小村落。
范陽搜遍全身,除了這柄短劍,和刻著名字的玉佩,便再無長物。正當(dāng)為難如何借宿時。
湖東村的村長是一個面容慈祥的須發(fā)皆白的老爺爺,聽村里人們稱呼他為趙大爺。
趙大爺聽到動靜,趕來村口,看到這一幕,便拉著范陽進屋歇歇腳,問明了情況。
趙大爺遞上了碗水說道:“公子一路奔波想必已經(jīng)口渴,先喝口水。老朽不才,看人本事倒有幾分,我看公子面善,不是惡人。遭受此難,亦是可憐。這樣,我在村西梨樹林旁有一間老房子,公子若不嫌棄,可暫居于此。休養(yǎng)幾日。再去縣城尋找歸家之路。”
范陽多虧了趙村長的幫助,才有了眼下這個安身之所。
安定下來后,因為腦海中語言文字能力沒有丟。使得范陽一口略帶口音的官話也和路上碰到的村民交流并沒有產(chǎn)生太大的困難。
沒有怎么逛村子,跟著趙大爺?shù)搅舜逦骼衔萏?,簡單打掃一下,然后草草吃了兩碗粥,便準備好好休息一下?p> 可是到了半夜,范陽正睡的深沉,突然聽到撲通一聲,然后好像是什么野獸的嘶吼,還有女人的尖叫和哭泣聲,混雜一團,直刺耳膜。
范陽一下子驚醒,氣惱的喊了句:“搞什么鬼,大晚上的不睡覺?!?p> 突然間,一切聲音消失了,但范陽的寒毛卻根根炸起。因為他感覺到有一道陰毒的目光,穿透墻壁,直勾勾盯著他,無比的強烈的惡意宛如實質(zhì)。
范陽渾身僵直,一點都不敢亂動,直到天將破曉,這道目光才消退。
范陽這才爬下床,推開木門,不安的看著頹圮的院墻方向,那里如果沒記錯的話,這里接近村邊,只能是鄰居趙大一家五口,白天自己簡單認識了一下。
趙大有一個妻子,范陽喊她趙嬸,還頗為心善,聽聞他的情況,還特意送來些吃食,讓范陽墊墊肚子。
范陽咬咬牙,逃避不是辦法,決定再次登門去看看,不過這次,范陽拿好墨淵劍,系在腰間,才踏出了門外。
“篤篤篤?!狈蛾柷昧藥紫锣従拥拈T,同時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隨時準備拔劍。
然而令范陽意想不到的是。
“誰啊,來啦來啦?!遍T內(nèi)傳出憨厚的聲音,正是鄰居趙大。隨著木門打開,一身赤膊短打的趙大出現(xiàn)在范陽面前。
看著活蹦亂跳的鄰居,范陽一愣。
接著聽趙大說道:“原來是范公子,有什么事嗎,正好俺家在弄些飯食,要不一起來嘗嘗。”
范陽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呃……趙大哥,不用了,我來是想問一下,你們昨晚聽到什么動靜了嗎?我半夜好像聽到什么野獸的叫聲。”
趙大想了一下,“應(yīng)該沒有吧,俺睡的死,要不俺問下俺婆娘?!?p> 趙大向屋里喊了聲:“婆娘,你昨晚有沒有聽到啥野獸的叫聲啊?”
這時趙嬸探出頭看向院子門口。
響亮的大嗓門響起,“啥叫聲,沒有啊。咦,范公子來啦,我家里正弄了點魚湯,要不要吃點?!?p> 范陽搖搖頭說道:“不用了趙嬸,你昨天給的糧食還多著呢,夠吃了。沒事了,可能是我昨晚聽差了吧?!?p> 趙大笑了笑,拍拍范陽的的肩膀,“范老弟不用擔(dān)心,我們雖然在村邊上,可咱村長是練氣士,早布下了陣法,安全的很。我估計就是啥村里的小貓小狗吵到你了。”
范陽點點頭,“可能是我聽著差了吧?!?p> 掃了一眼院里,看到趙大兩兒子手里拿個饅頭邊跑出來玩邊吃著。
“趙大哥,那我先告辭了,對了,你家老三呢,在屋里嗎,我昨天記得他挺活潑的?!?p> 話音剛落,看到趙大一臉古怪的說道:“范公子怕是剛來記差了,我就這兩兒子,全家統(tǒng)共四口人,沒什么老三,要有倒還好呢。”
才剛剛安下心,正轉(zhuǎn)身準備走的范陽,瞬間一股寒氣直沖的頭皮發(fā)麻,轉(zhuǎn)過頭,略微僵硬的笑了笑,“那不好意思,是我記差了,告辭?!?p> 范陽幾乎是頭也不敢回的,拔腿就走,越走越快,等進了自己家里,更是幾乎狂奔一般。
驚魂未定的范陽坐在床上,越想越不對勁。
明明是五口人,自己絕對沒記錯,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
范陽繼續(xù)草草的弄些吃食后。握著劍,端坐在床上,本想出去找村長商議,但不知怎的,一個白日竟渾渾噩噩過去了。
深夜,范陽頂不住困倦,便沉沉睡去,夢里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了兩只丑陋的大怪物和一個丑陋小怪物正分食著什么一個小孩形狀的尸體。
范陽猛的驚醒,卻聽到隔壁傳來陣陣咀嚼聲。聽著這古怪的范陽抓起床頭的劍,面色難看枯坐至天明。
等天亮后又去打探了一下正準備去干農(nóng)活的趙大,這次他只有一個孩子了。
然后范陽陰沉著臉,整個白天范陽試圖離開村子。
但不知怎么回事,到了黃昏猛的發(fā)自己正立在自己院門口。
無奈范陽只能做了幾個陷阱當(dāng)做準備。然后到了晚上不知怎么的又睡著了。
這次噩夢是渾身腐爛的兩個怪物正磨刀霍霍,準備分食他。
范陽突然驚醒,這才出現(xiàn)了開頭的一幕。
然而正喘這粗氣的范陽聽到窗外呼呼的風(fēng)聲中夾雜的不遠處的磨刀聲,不禁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