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沖到空中二三十米,我看見于教授朝我迅疾飛來。
“小錢哪,糟了!”她有些著急地喊。
我心想,這個丈母娘屁事兒真多,您到底又怎么啦,大事小事你就炸炸呼呼的,簡直成何體統(tǒng)。
“怎么啦,于教授?”我笑嘻嘻地迎上去。
“我們的穿梭機,被大貓團團圍住,我們回不去了呀!”她急得像一只母麻雀圍著我飛翔。
“那我們就在空中飛一會兒吧,等大貓走了,我們再回去?!?p> “關(guān)鍵是,你提著這么多東西不累嗎?”她在我身旁飛,一邊很關(guān)心地問我。
“我不累,替您干活再累也不累?!蔽腋杏X很幸福、很快樂。
“Very good!”于教授說著,背起手和我一起并肩飛行。
我倆在空中飛翔,但不敢飛得太遠,因為怕迷路呀。于是,我們只能在山腳的這片區(qū)域飛。
我們飛了很久,早已累得腰酸腿疼。于教授雖然空著手,其實也累。但是,地上的那些大貓依然不肯離去。
“于教授,為了讓您早點進入穿梭機休息,我只能舍棄我的肉身?!?p> “不,你不必死,畢竟你還年輕?!?p> “我的意思是,我下去引開大貓,您趁機竄進穿梭機。”
于教授這才明白我的心意,當即接過設(shè)備,還我自由身。
于是乎呢,我迅疾朝地上沖去。當然,我首先降落在穿梭機附近,然后從大貓頭頂躍過,迅疾沖向山腰那群守候在陷阱旁的大貓。
到了它們眼前,我施展云中飄不高不低地從它們身上飛過。于是,所有大貓都被我深深吸引,跟在我身后猛跑。
我?guī)е蝗捍筘?,迅速越過山頂,又朝剛才盤星男人背石頭的山谷沖去。我跑的不是特別快,基本保證大貓們能跟在我屁股后面緊追不放。
很快,我和大貓們來到山谷。
我知道我不能停,必須把大貓帶離這片區(qū)域很遠,從而確保于教授的人身安全。
山谷很長,地上到處都是碎石、大石、尖石、圓石,很難長途奔襲。一不小心還容易扭斷腳脖子。忽然,我看見山谷中有一棵大樹。
對,是一棵枇杷樹,但是沒有琵琶。我絕處逢生一般,降落到樹梢上喘口氣。
大貓們也就團團圍住大樹。
“呸,大貓,有本事上來吃我呀,我的肉又嫩又白,哈哈!”我在樹上嘲笑樹下的上百只大貓。
它們此時正仰頭盯著我。
“你們盯著我也沒辦法,我急死你們!”我在樹上扭動腰肢。
突然,一只大貓爬上樹,接著另一只……它們一只接著一只上樹,很快就要爬到我腳下。
我到這時候,才想起貓科動物也是可以爬樹的。
雖然四五只大貓爬上來,但我并不害怕,我還決心好好羞辱它們一番。于是,等它們爬到我附近,我身子一躍,站在一根枝丫的樹梢,還上下晃蕩。
上樹的四五只大貓看著我,似乎無計可施。我更加得意,使勁晃蕩起來。
忽然,一只貓猛地躍起,朝我撲了過來。他的兩只前爪呈鷹爪形狀,完美地展示出它的爪子。
爪子十分鋒利,像動物版的匕首。
我耳垂一蕩,立即施展云中飄飄向空中。那只大貓沒有撲中我,便朝地上摔去。
我知道貓有九條命,很難摔死。但是,這棵樹十幾米高,它摔下去我不信不摔成腦震蕩??墒牵殷@奇地發(fā)現(xiàn),地上的大貓們見同伴摔下,立即躺倒一片,每一只都是肚皮朝天,而且一只疊加在另一只身上。
如此一來,地上就在眨眼間疊起一個厚厚的“肚皮墊”,又軟又暖和,特別適合午睡打盹兒。
很自然,那只從空中摔下的貓落到軟軟的“肚皮墊”上,毫發(fā)無傷。
我在它們頭頂翱翔,從而目睹全過程,被它們的團隊精神和超高智商深深感動。于是,我同時施展云中飄和“超神隱身術(shù)”迅速消失。
遠遠地,我看見于教授坐在穿梭機里正在左顧右盼,深切地期待我歸來。
我鉆入艙門,聽見于教授忽然嘆了一口氣。
“唉,真是為難……”她說。
“怎么啦,于教授?”
“我想去救人,又不想去救人?!?p>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于教授也有選擇困難癥。那么,您想去救誰呢?”
“當然是那些被貓控制的盤星人。我們好歹是同一個星球來的,見死不救,內(nèi)心極其不安?!?p> “那么我們就去救人!”
“可是,那些盤星人來到魔星探秘,就算救出他們,他們還會想辦法返回。”
“干脆不救!”
“假如不救,我的內(nèi)心始終不得安寧?!?p> “那么,救出他們,也算對我們自己有個交代?!?p> 于教授想了想,終于點頭答應(yīng)。她打開銀色工具箱,打了一個響指。我看見里邊猛地多了兩張虎皮樣子的衣服。
她把其中一張“虎皮衣”遞給我。
“穿上!”她命令我。
我穿上虎皮衣,發(fā)現(xiàn)衣服是特制的,虎頭虎臉很逼真。
這時候,于教授遞給我一面鏡子。
我舉著鏡子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果真有點像老虎,可我不明白于教授為啥讓我扮老虎。
“于教授,為啥讓我冒充老虎呀?”我把鏡子遞給她。
她也不知啥時候穿了一身老虎衣,她接過鏡子看一眼她自己,似乎對自己的形象很滿意。
“我們假扮老虎,進入大貓的營地中救出盤星人。”她說。
“為啥不直接沖入營地搶走盤星人呢?”
“盤星人50個,我們兩人恐怕要累死。冒充老虎,那些貓會害怕,任由我們一次性帶走所有的盤星人?!?p> “于教授果然是于教授,我對您超群的智慧佩服得簡直無法用字典上的詞語描述?!?p> 于教授微微一笑,立即鉆出穿梭機。
我們兩只直立行走的老虎爬上有陷阱的山坡,來到于教授觀測宇宙的那個山頂。
我倆站在山頂喘口氣,一邊欣賞天地之間的美妙風光。此時,藍天白云朵朵;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在空中自由翱翔;一只老鷹快樂無比地一個俯沖捉走一只小鳥;遠遠望去,我剛才戲耍大貓的那條山谷,像一條通向未來的沒有水的長河綿延展開,無聲地敘說著古往今來不知多少往事。
“我就在想,那條山谷也許曾經(jīng)被人類踩踏過,人類也許還在哪里展開過激烈戰(zhàn)斗。可如今剩下什么?”
“什么都沒有剩下。”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還剩下這條山谷和野獸的糞便,而人類的蹤跡成了無人知曉的歷史?!?p> “那倒未必,考古學(xué)家也許可以通過挖掘人骨發(fā)現(xiàn)一些歷史。”
于教授不再理我。
我不知道我說錯了什么,成功澆滅她想跟我促膝長談的興趣。換句話說,我跟岳母不在一個思想維度上,我處于較低的那個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