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薛府對質(zhì)
“什么?”毫無防備,薛仁啟瞳孔微縮,驚的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難道他的人真被發(fā)現(xiàn)了?
“老爺!”身側(cè),雍容的婦人死命握緊垂在袖中的手,低喚了他一聲。
薛仁啟后知后覺,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太過劇烈,暗道不好,又悻悻的坐了下來。多次的大起大落,讓他吊著的心一直懸在半空,渾身神經(jīng)緊繃,額頭冒出細(xì)微汗珠。
“難道真的是魔族作祟?”
秦九卿一言難盡的看著他,點了點頭,算是默認(rèn)了。
“那那個魔族可有抓?。俊毖θ蕟⒛亢P(guān)切,大波未平,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在那兒探點被我們抓住了,可惜死了,不然怎么說和您府上的客卿容似呢?”
“可從他身上找到了其他線索?”薛仁啟心中了然,面上卻仍裝做一副關(guān)切擔(dān)憂的模樣。如果沒猜錯,八成就是他派出去的人了,難怪人都找上門了,那邊仍是遲遲沒有消息傳回。
眼下,單憑這幾人的一面之詞,他并不清楚這幾人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已經(jīng)懷疑到他頭上了。
薛仁啟眸光明暗不明,來回算計,垂在桌下的手暗暗朝著正門出輕微揮了揮。
他與魔族之事,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更別提這中間還夾雜著傷子之仇。那些人沒要了他們命,是她們的運氣,但這幾人又不知死活的跑了回來,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線索沒有,但憑著長相,不知府上客卿何時能回,我等想先當(dāng)面對質(zhì)一番,再做定奪?!鼻鼐徘渖舷麓蛄苛怂麅裳?,自然沒錯過他眼底的算計,這就維持不住了?
她還以為這人會把好人裝到底呢!
“仙友這是何話,難道你懷疑薛某府上客卿之中混入了魔族?”拋卻部分偽裝,薛仁啟言語之間逐漸強勢起來。
他之前是不想讓玄云宗的弟子在他府中出事,引人懷疑,但此一時彼一時,既然下定決心動手,那就沒必要再客氣下去了。
“只是猜測,例常詢問。就算那客卿真有問題,魔族既然能在明月城堂而皇之的抓人,當(dāng)然也可以混進(jìn)城主府。
薛城主一時失察,也在情理之中,在下并沒有任何懷疑之心,薛城主何必動怒?”
秦九卿不動聲色的看著薛仁啟言語中的轉(zhuǎn)變,一眼便猜出了他的原因。
一個獨子被廢還能夠談笑風(fēng)生的應(yīng)對算計,一個客卿的身份居然讓他不惜變臉,甘冒風(fēng)險與玄云宗弟子對上。
這其中的交易,薛仁啟他到底參與了多少,才會如此著急的殺人滅口?
“我薛某人府上的客卿,那都是經(jīng)過層層篩選,廣邀而來的能人名仕。仙子隨口一句容似,就要質(zhì)疑薛某客卿的身份,會不會太過武斷了。”
即使要動手,這魔族的罪名薛仁啟仍是一口咬著不認(rèn)。
客廳之內(nèi),隨著薛仁啟冠冕堂皇的質(zhì)問陷入詭異的僵持,跟隨在薛仁啟左右的修士紛紛打起精神,將神經(jīng)繃了起來。
勾結(jié)魔族殘害明月城百姓、謀害玄云宗內(nèi)門弟子,任何一個消息的流出,都可以讓他們大難難逃。
壓抑的氣氛下,焦灼的對質(zhì)中,空氣中傳來微微的粗喘之聲。
有人繃不住了?
“你這妖女!都是你害的我兒,我和你拼了!”
秦九卿剛想看看是誰心態(tài)這么不禁抗,還沒抬頭,尖銳的嘶喊便突如其來。
衣著雍容的婦人,額頭冒著粗膩的汗珠,喘著重重的粗氣,從薛仁啟身后翻沖出來。她妝容盡花,惡狠狠的瞪著秦九卿,從袖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尖刀,奮力的撲了上來。
啊的一聲慘叫。
秦九卿動都未動,那婦人瞬間像是碰到了一堵無形的墻,直接將她彈飛了出去。
“夫人!”薛仁啟一聲驚怒,連忙起身,上前一步彎下腰,將雍容的婦人扶了起來。婦人原本精致的妝容不在,鬢邊發(fā)絲繚亂,氣急敗壞的跌坐地上,憤恨的看著他們。
圖窮匕見,不過如此。
眾人面露怯色,有些慌張的看向中心的薛仁啟。將一個修為低淺又失智的婦人彈開,雖威力不大,但頗有震懾。
薛仁啟有些搖搖欲墜的起身,滿臉怒容的看向穩(wěn)穩(wěn)坐在一側(cè)的罪魁禍?zhǔn)住?p>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他一邊慘兮兮的質(zhì)問,一邊微鎖著眉,似在思考這幾人身上各自的底牌。
宗門子弟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法器傍身,像這種能夠傷人于無形的法器并不少見。但一旦對方身上還有師門處的護(hù)身符或者傳送陣,他們貿(mào)然行動,萬一一擊不中,怕是會得不償失。
薛仁啟剛剛泛起的殺心,不得不有了更深層次的考量。
眾人神色各異,唯有一人一眼便看穿了其中原有。
大廳內(nèi)被人布了陣法!夜楚凌瞧這秦九卿剛剛的動作,復(fù)雜的看了她一眼。
很明顯,剛剛那人撲上來的時候,空氣中靈氣突然受到壓迫牽引,按照一定的方位凝聚,形成了一道無形且堅韌的屏障。
還真是有備而來,想著某人臨出發(fā)時的口氣,夜楚凌輕笑的看了她一眼。
“這話不該我們問城主大人您嗎?
貴府公子出了何故?與我等又有何干系。尊婦人口口聲聲讓我們償命,不會是近日操勞太多,中了什么瘴癥吧!。”
秦九卿波瀾不驚,冷眼看向眾人,一語點破其中要害。
薛仁啟投鼠忌器、猶豫不決,那就讓她再添一把火。
“你一一你們還敢問我兒子出了何故!”雍容的婦人依在薛仁啟的肩旁,緊緊捂著發(fā)痛的胸口,澀淚具下的指著秦九卿幾人,歇斯底里的喊道,宛如受了天大的冤屈。
畢竟是自己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兒子,能夠陪著薛仁啟一起笑臉相迎了那么久,不過是指望著薛仁啟能夠狠狠收拾這群罪魁禍?zhǔn)?。可眼下,薛仁啟一直東扯西拉不提正事,再大的耐力,也被這蝕骨如深的恨一點點磨盡了。
她的兒子現(xiàn)今還躺在床上不能人事,憑什么這群罪魁禍?zhǔn)走€能如此囂張的跑到她家里來,憑什么她還得對他們客客氣氣。
“夫人!”薛仁啟目含威脅,語氣跟著重了幾分,沉著眼看向身后的侍女,“夫人傷心過度,你們先扶她下去休息。”
“薛城主不打算解釋一下原因嗎?”等侍女將人扶下,秦九卿似是好奇隨口一問,可話語間卻沒給他留下任何敷衍的余地。
“你們夠了!”一聲厲吼,薛仁啟面上終是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