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門的畫風(fēng)越來越古怪了
女道士還在剝松子,看見李飛壺說:“回來啦?”
“回來了?!崩铒w壺說,“你剛才是不是說,現(xiàn)在不采我,要等我大藥煉成了再采我?”
女道士說:“是啊?!?p> 李飛壺說:“那我要多久能煉成?”
“快的話一年吧,慢的話十年吧。”
“那你會把我采死嗎?”
女道士想了想,說:“算會吧。不過你也不一定死?!?p> 李飛壺高興起來:“怎么說?”
女道士說:“我?guī)煾凳瘴覀兩仙骄褪菫榱瞬裳a(bǔ)。不過后來我修得好,把他殺了。你要是能把我殺了,就不一定了。但是你要是十年還練不成,那你就沒用了。你看那邊?!?p> 李飛壺往她指的后山方向看,但只看見一個光禿禿的小山包,像個禿頭。
“偷懶的沒練成的都埋在那兒了,到時候你也埋在那兒?!?p> 李飛壺想了想:“那有棺材嗎?”
“有。”
“那還不壞?!崩铒w壺說,“我爹娘就是拿席子裹著的。”
女道士點(diǎn)點(diǎn)頭:“嗯,還不壞。”
李飛壺在山上住到第十天的時候?qū)W會了怎么煉氣?,F(xiàn)在他盤著腿坐在炕上,王武坐在他對面,對他說:“你怎么光打坐?你什么時候練劍?你什么時候和我決一死戰(zhàn)?”
李飛壺把眼睛掀開一條縫,說:“師傅怎么還沒采補(bǔ)你?”
王武說:“你怎么知道沒有。”
李飛壺說:“你晚上都沒去過她那屋。”
王武愣了一會兒,說:“我干嘛去她那屋?我找打嗎?”
李飛壺說:“那她怎么采補(bǔ)你?”
王武愣了愣,大笑起來說:“你真是個傻子,你說的是和女人睡覺,采補(bǔ)是以神補(bǔ)神,意念相交,你懂不懂?”
李飛壺皺起眉:“不懂?!?p> “等你練到靈悟境就懂了?!蓖跷涞靡獾卣f,“你學(xué)會了引氣入體就是靈悟境。身上元陽足的是男人,身上元陰足的是女人。我們在屋子里修行就會吐納出元陽,師傅在另一個屋子引元陽入體就是采陽補(bǔ)陰?!?p> 李飛壺想了想,說:“那你還和師傅睡過覺?!?p> 王武害羞起來,說:“那又不是采陽補(bǔ)陰?!?p> 又晃晃頭:“他媽的,誰跟你說這個。你怎么不練劍,我們要決一死戰(zhàn)!”
李飛壺哼了一聲:“你要死著什么急?也許你先被師傅采補(bǔ)死了?!?p> 王武瞪著眼睛說:“誰說會死了?”
“師傅說的?!?p> 王武皺眉想了一會,又把眉頭展開哈哈大笑:“你果然是個傻子。你想,你身上的元陽慢慢被采走了,不就只剩一點(diǎn)元陰了嗎?可是男人身上只有元陰,還能活嗎?當(dāng)然就是死啦??蛇@個是這個死又不是那個死,你只要把元陰慢慢養(yǎng)回來,就算半死不活了。然后再像師傅一樣采補(bǔ)元陽調(diào)和,不就好了。不但死不了,還能活很久。”
李飛壺高興起來。可剛高興到一半,說:“你不是說身上元陰足的是女人嗎?那元陽被采沒了呢?”
王武說:“當(dāng)然就變成女人啦。師傅不就是這樣的?我覺得當(dāng)女人也挺好,我家從前都是我爹干活,我娘什么事都不用做——你到底什么時候練劍?”
李飛壺說:“操?!?p> 王武說李飛壺用十天才知道怎么煉氣是因?yàn)樗?。但其?shí)是因?yàn)槊康酱蜃攵ǖ臅r候他就想起女道士的屁股和腿,渾身燥熱,想洗澡。
可現(xiàn)在他知道女道士從前是男人,又想起她的屁股和腿的時候就渾身激靈,一下子空明了。
于是第十一天的時候的李飛壺引氣入體,王武說他靈悟境入了門,催他練劍。
李飛壺說:“我沒有劍。”
王武把自己的劍丟給他,說:“那就用我的劍?!?p> 李飛壺握著劍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覺得身體里那么一丁點(diǎn)兒的靈力果然沒法傳到手上去。他把劍丟給王武,說:“這樣吧,我不能練劍,你可以練丹壺術(shù)。到時候我們一樣算是公平?jīng)Q斗。”
于是王武就開始和李飛壺一起偷偷練丹壺術(shù)。
李飛壺這么說是因?yàn)?,練丹壺術(shù)有點(diǎn)惡心。
前幾天女道士給了他三十個藥丸,要他一天吃一顆。藥丸是小小的,黑黑的,形狀像老鼠屎。李飛壺擱在嘴里抿了抿,味道也像老鼠屎。他就問女道士:“這是什么東西?”
女道士說:“是老鼠屎。”
又說:“不是普通的老鼠屎,是靈鼠屎。這是最低級的靈藥,普通人才能受得住?!?p> 李飛壺就想,一個人吃屎不如兩個人一起吃。最好叫王武先吃,要是他吃屎吃死了,自己就想法開溜。
吃到第十五天的時候,王武的老鼠屎吃完了,李飛壺還剩下十四顆。李飛壺問王武:“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
王武說:“我沒吃夠,你還有嗎?”
李飛壺仔細(xì)打量王武,發(fā)現(xiàn)他滿面紅光,精神比從前更好了。他心想,這東西果然算是丹藥。
唯一的壞處就是王武現(xiàn)在說話口臭。為此,昨天晚上王武被師傅叫進(jìn)屋子里不到一刻鐘,就又被趕出來了。
李飛壺就去對女道士說:“師傅,再給我十五粒丹藥。”
女道士正坐在松樹底下剝松子吃,打量了他一會兒說:“之前的藥你沒吃。你給王武吃了?”
王武急忙從屋里探出頭:“不是我吃的!”
李飛壺說:“就是他吃的?!?p> 女道士說:“你以為這老鼠屎……靈鼠藥說有就有嗎?是我去了飛云山斬了白花蛇才得來的。你浪費(fèi)了十五粒,為此你得做點(diǎn)事才能再換來——你去山下城里找白縣令討一筆債?!?p> 李飛壺說:“那算了,我不要了。我還有十四粒呢?!?p> 女道士說:“也可以。但一日一粒,到月底的時候以你的資質(zhì)該能修成玄黃風(fēng)??赡阒挥惺牧?,到時候修不成,就去后山給自己選塊好地方吧?!?p> 李飛壺說:“討什么債來著?”
女道士把身上的松子殼拍下去:“給你自己討債。你不是說有三個強(qiáng)盜搶了你家么?還沒伏法。你叫白縣令把那三個人捉來?!?p> 李飛壺愣了愣,說:“你干嘛幫我討債?”
女道士笑了一下:“我說過你殺氣太重,要祛一祛,不然難成大藥。這是你幫你討債,也是幫我討債——王武,你也去?!?p> 王武遠(yuǎn)遠(yuǎn)地說:“他們又沒搶我家?!?p> “蠢材?!迸朗空f,“叫你看著他。他要是想跑,就砍斷他的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