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遙的號碼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的,也不可能有騷擾電話,所以,當他看著手機里的陌生號碼,先是呆了一呆。
“誰?”
“您好,請問是段科長嗎?”
“我是!你誰?”
“您好您好!是這樣的,我的名字叫謝遠,是……”
謝遠誠惶誠恐,一字一句斟酌著說話。
而段遙在聽到謝遠的名字時,他那高冷的姿態(tài)立馬溶解了!
怎么?
寶貝!
你直接來找為師了?
“咳咳……嗯嗯,好,謝遠同學(xué),你找我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歡幫助新人了?是誰給你我的號碼的?我得給他發(fā)獎金,哦,對,你有事就慢慢說,別急,對了,你吃飯沒?餓不餓?巧克力行不?”
謝遠當時就呆住了,怎么?現(xiàn)在的大佬都這么平易近人的嗎?
“是這樣的,我先給您傳一段錄音……”
段遙的臉色慢慢變得難看起來。
……
第三天,李米給謝遠帶來了考核通過的證明,同時,還有一份全新的錄取通知書。
謝遠用顫抖的手接過。
終于,
他拿到了!
眼淚一下子充盈,連聲音都哽咽起來。
他拿著錄取通知書,小心翼翼的親了幾口,又將它抱在懷中,發(fā)誓以后打籃球都不投三分。
他看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那刷白的床單,最后目光落到那雙被刺出無數(shù)孔洞的球鞋上。
腦海中的畫面走馬燈過,沒有人能夠理解這當中的辛酸。
“終于,我拿到了……爸……媽……小茹,安然老師,還……還有凌姐……我拿到了,我是南科大的學(xué)生了……”
李米臉現(xiàn)微笑,這個只相處了一天的男孩,卻莫名其妙的,使他有了戰(zhàn)友般的手足之情。
“成長起來吧,我等著你,連這樣惡心的考核都能通過,還有什么事情能難住你?”
李米離開以后,謝遠迫不及待的就給父親打了個電話,他終于能夠名正言順的告訴父親,而不用堆砌借口。
父親沒讀過大學(xué),也不知道南科大是什么,在他的認知當中,那些大學(xué)沒有一萬都有幾千,他哪里記得那么多?
印象之中,最了不起的大學(xué),也都停留在主城級。
聯(lián)盟級?
還有這樣的學(xué)校嗎?
他是聽都沒聽說過。
當時,他只覺得謝遠反悔了。
兒子沒有遵守諾言去參加復(fù)讀,而是隨便選了一間大學(xué),想草草的混個文憑。
他有點生氣的,但想了想,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不是說過嗎?只要是小遠決定的,我都要支持?!?p> 他沒有反對,即使謝遠不在眼前,他還是擠出了笑容。
“你自己喜歡就好,什么大學(xué)都沒關(guān)系?!?p> 謝遠聽出了父親話里的喪氣之情,他想了想,就明白過來。
“爸,你不是有安然老師的電話嗎?你打給她,問一下南科大是什么大學(xué)。”
“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安然老師指不定在忙什么呢?我怎么能打擾人家。”
“哦,那好吧,那你中午吃飯的時候打電話問,記得哦,一定得問?!?p> 父親“嗯”了一聲,掛掉電話,又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自從孩子答應(yīng)復(fù)讀以后,他的世界就充滿了光明,做起工來也都特別起勁。
就連下班回家,也都興沖沖地到處找活干,他就是想多少再掙點錢,讓謝遠不用再分心家里的事情。
但是,現(xiàn)在,這一切都好像無所謂了,這些天的陽光,再多的錢,也換不回來。
謝遠掛掉了電話,會心的一笑,他能想像,父親在得知真相以后,會是何等激動和興奮。
他也是想自己告訴父親的,但按照父親剛才的狀態(tài),他估計自己說半天,老爸都會懷疑。
但是,如果父親打電話給安然老師,那就很好,對于大學(xué)的信息,沒有比一個老師的說話更有說服力的了。
……
次日,凜風(fēng)總部,主戰(zhàn)一科,科長辦公室。
趙東被梁寶耀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整天都沒休息,而且,事情的發(fā)展遠遠超出了他的掌控。
如果事情可以重來,就算用槍指著他,他也不會把梁寶耀請來助拳。
被自己的能力搞成白癡?
還有這種所謂的天驕?
這不是坑人嗎?
無奈加無奈,他只能匆匆的趕回總部,請求科長的協(xié)助。
他將經(jīng)過加工的事情經(jīng)過報告給段遙,當然了,他不敢說自己為難謝遠的事,而是著重報告了梁寶耀的事情。
這幾天,整個分部都愁云慘淡,梁寶耀在他們的地方出事,他們無論如何都脫不開責(zé)任。
但是,你要他們怎么去解釋?
難道真就直接說,梁寶耀用自己的能力把自己震傻了嗎?
這不是拿刀捅死了人,還說人家活該嗎?
對著沒有后臺的人,你這樣說,那還沒有什么。
但梁寶耀是誰?
他背后的又是什么?
你這不是詆毀大佬們的功法嗎?
哦,練大佬的功法會把自己練成白癡,所以,這都是大佬們的錯了?
就算這是真話,誰敢說???
這樣的話說出來,就算沒有罪,人家都能硬生生的給你整成死罪。
再說,梁寶耀好端端的,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一個中小型城市的分部?
在分部里面,沒有戰(zhàn)斗,也沒有被人偷襲,他又為什么要使用能力?
使用能力就算了,為什么還能被能量反噬,以至于,把自己弄成白癡?
沒有人能夠解釋清楚。
沒有人!
所以最終,只能拿某個可憐的替死鬼去頂罪,讓梁寶耀身后的人能夠稍微發(fā)泄一下怒火。
雖然,分部的眾人也不會天真的以為,事情能夠這樣簡單了結(jié)。
但至少,在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能讓大家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但是,誰又愿意去當那個替死鬼呢?
所以,最終,矛頭就指向了一個沒有后臺,職位低微,沒有希望,只能等待退休的中年人身上……
趙東背書一樣念著。
段遙默默的聽,不發(fā)一言。
趙東第一次,不能從段遙身上讀出任何信息,這就好像,一向?qū)λ辉O(shè)防的老大,忽然在兩人之間建起了一道墻。
“說完了嗎?”
“嗯嗯……差……差不多了……”
“其他不說,我就問你一件事,梁寶耀,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分部?”
“他也許是去找朋友吧……”
“也許?像他這樣的人,去到一個三線都不算的分部,部長真的不會問明來意?”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當那些老頭子問話的時候,你也能說不知道嗎?”
“我……”
“你這些說話,連我都騙不了,還想去騙那些人精?你以為隨便推個替死鬼出來,這就能了事嗎?”
“這……”
“你說不出來了吧,好,那我來告訴你,是有人請梁寶耀去助拳,想要在某個新生的考核之中實施打壓,沒想到新生剛剛受了重刑,能量極其不穩(wěn)定,最終導(dǎo)致了梁寶耀能量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