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同店小二一起下樓結(jié)賬去了,而我關(guān)起包廂門坐在木椅上喝茶。
“你倒是愜意!”
忽的,一道颯爽又帶著點嘲諷的聲音傳至我的耳朵。嚇得我趕緊站起身來,手上的茶水都有大半潑灑在圓桌上。
“誰?是誰?”我環(huán)顧四周,試圖找出那個出聲的人。
忽的,我像是想到了什么。試探性朝著面前的空氣出聲道:“是你嗎?秦酒?!?p> 我話音剛落,眼前桌案邊就顯現(xiàn)出一抹紅衣的裙擺。
緊接著我就看見了我追進酒樓想要尋找的人影。
“真是你啊,秦酒!”
秦酒照例有些高冷,沒有接我話茬,只是提著手里的酒壺就是一頓猛灌。
順著口角溢出的酒水劃過她的天鵝頸,流入她那鼓囊囊的青色綢衣中。
雖然我對她上次對我貿(mào)然出手還抱有警惕之心,但看到這豪邁英姿,還是不免心生向往。
“你來這人間是有什么事情嗎?”我試圖找個話題打破這一言不發(fā)的局面。
“咕咚咕咚——”她又喝了好大一口。
酒香彌漫,絲毫無法掩蓋。
我甚至在想待會要怎么將秦酒的出現(xiàn)合理地解釋給少年聽。
嗚呼——
我怎么動不動就想起少年呢?
許是我的愣怔被秦酒看在眼里,她終于放下她鐘愛的酒壺。
“嗤——”得一聲,雙眸微抬,不屑道:“來人間能干嘛?難不成除了喝酒以外,還要像某人一樣吃著糖人談情說愛?”
“……”我啞然,她這是說的什么話?
什么叫吃著糖人談情說愛?!
糖人我是吃了,但這談情說愛……
我……
我好像也有點難以辯駁。
不可否認的是,在崖底和少年相處的那段日子里,我貌似對少年產(chǎn)生了一種別樣的情愫。
以至于我在得到撫心草后沒有選擇回閔鐘山向智者爺爺交付任務(wù),而是借著要送少年回岸上跟著他。
只是世事難料,沒想到自己會被囚禁。
海鷹救回自己后,我更是順理成章借著要查清整個失蹤事件為理由,待在了少年的宅院中。
少年昏迷時,我那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少年清醒時,我那口干舌燥的脫水癥。
回想起每一個細節(jié),似乎都像是在佐證我對少年的別有用心。
難得,面對秦酒的嘲諷我這兩百多年來鮫生頭一次切切實實感受到心虛是一種怎么樣的感受。
我沉默了,而我的沉默像是無聲的回答,致使秦酒再次提起酒壺。
“咕嚕咕?!彼@次喝得比之前慢了幾分。
我看著她,心中不禁升起了幾分懊惱。
在椅子上坐下,給自己重新倒了杯茶。身為云國的繼承者,我不應(yīng)該被別人區(qū)區(qū)三兩句話就搞得心緒不寧。
一杯茶下肚,那些憂思遠慮通通閃開。
之前看到秦酒想要上前追問的問題也重現(xiàn)浮上心頭,我直言不諱道:“上次你說的那九個歷練者,你還沒回答我他們有沒有回來?或者是有沒有什么線索?”
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酒,妄圖不錯過她面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可我只看見她嘴唇翕張,無聲吐露一句話: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接著她一個閃身,就不見了。
徒留我一個人在原地不明所以,直到我聽見外面一陣嘈雜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