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倪磐坐在車子上回頭張望,風(fēng)鈴吧的門口陸續(xù)來了幾輛警察,紅藍(lán)光閃得刺眼。
幸好警察及時趕到,否則不知道要和那班人打到什么程度。
倪磐的心砰砰地跳著,懸在喉嚨的一顆心仍舊沒有回落下來。
呼——
寒風(fēng)迎面而來。
倪磐渾身哆嗦了幾下。
因?yàn)闆]有戴頭盔,披肩的卷發(fā)四處飛舞。
她連忙按住兩旁的頭發(fā),猛然想起自己的外套和手提包扔落在酒吧里。
倪磐:“哎,借你的電話給我!”
風(fēng)聲呼呼作響,前面的人沒有回應(yīng)。
倪磐湊到他的耳邊,提高聲量:“把你的電話給我。”
也許是風(fēng)聲太大了,湛宇仍舊沒有回應(yīng)。
十一月,深夜的云寧接近零度。
倪磐身上只穿著一件防寒內(nèi)衣和兩件單薄毛衣,風(fēng)像刺針一樣穿過毛衣,刺入她的皮膚。
她雙手抱胸,蜷縮身體,盡可能躲在湛宇的后背。
垂頭,她瞥間湛宇大腿旁的褲兜鼓了起來。
男人好像都喜歡把手機(jī)放在褲兜里。
她猶豫了一會,想起她手提包里的東西。
不行,
得趕緊打電話,否則包就被人順手牽了。
倪磐伸手去拉開拉鏈,然后摸進(jìn)男人的褲兜里。
衣物面料光滑,褲兜很深,她摸來摸去沒摸著手機(jī),手自然地往褲兜的更深處探去。
即使是零度以下的天氣,男人也沒有穿兩條長褲的習(xí)慣,倪磐的手往深處摸去,不自覺的碰到了某個令男人顫栗的地方。
湛宇厲聲:“你干什么!”
“找手機(jī)!”
摩托車的車頭左右擺動了兩下:“你把手拿出來?!?p> “你這褲兜太深,我還沒找到手機(jī)?!?p> 湛宇喉結(jié)滾了滾:“你先把手拿出來?!?p> “我再找找!”
車子忽然急剎,倪磐猛地撞上男人的后背,額頭和鼻梁最遭殃,疼得她眼冒金星。
“怎么突然剎車了?!?p> 湛宇掐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褲兜里拿出來。
倪磐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我要借一下手機(jī)?!?p> 湛宇把車開動路邊處停下,他從車上下來。
倪磐:“我的包還在酒吧里,我要給酒保打電話,讓他給我保管包?!?p> 湛宇:“現(xiàn)在警察都在酒吧里,他沒時間接你的電話。”
倪磐:“也許他有時間,警察又不抓他?!?p> 湛宇:“包里有重要的東西?”
倪磐使勁得點(diǎn)頭。
他拉開大衣,從內(nèi)里摸出手機(jī),在屏幕上滑了幾下。
嘟嘟幾聲。
“宇哥?”
湛宇抬了抬下巴,手機(jī)遞到她面前。
倪磐抽了一下鼻子,接過手機(jī)。
“小李啊,我的包……”
確定酒保找到自己的包后,倪磐才安心掛了線。
“謝謝你!”倪磐向他笑笑。
湛宇:“手機(jī)?!?p> 倪磐沒有遞給他。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劃過一絲狡黠。
“手機(jī)給我?!闭坑钕蛩龜傞_手掌。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數(shù)下,才放回他的掌心上。
湛宇狐疑地瞅了一眼手機(jī)屏幕。
屏幕上顯示正在呼叫一串陌生的號碼。
倪磐:“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可以保存一下?!?p> 湛宇按下屏幕上的紅色鍵,中止呼叫。
倪磐:“我們今天早上見過面?!?p> 湛宇把手機(jī)塞回衣服內(nèi):“沒印象?!?p> 倪磐:“你救了我,還幫我擋住了從貨車上掉下來的箱子?!?p> 湛宇:“不記得。”
男人的態(tài)度比天氣的溫度還要冷,不過倪磐不介意。
她繼續(xù)勇往直前:“你剛才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酒吧?!?p> “為什么要多管閑事?!闭坑畈黹_了話題。
“阿?”
湛宇:“你為什么要多管閑事?!?p> 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奇怪。
倪磐:“怎么能說是多管閑事,你沒見那個小女孩,被那個人渣灌得不知云云了?!?p> 湛宇:“你認(rèn)識那個女人?”
倪磐搖頭:“不認(rèn)識。”
“你不認(rèn)識她,又怎么知道她是被糟蹋?!?p> “而不是自我糟蹋?!彼驹诠庥暗陌堤?,黑幽的目光尖銳無比。
倪磐一怔。
雙目對視之間,她似乎明白了湛宇話里的含義。
那女孩在做社交聯(lián)誼的工作。
不會吧,那女孩才19歲。
怎么看都是個大學(xué)生。
但倪磐也知道有些家里困難的女孩子,迫于無奈走上那條路。
想起那女孩的模樣,她心里嘆息了一聲。
“就算是那樣,兩個人也是服務(wù)與被服務(wù)的關(guān)系,至少也該互相尊重,哪能像李大山那樣拼命灌人家女孩喝酒?!?p> “他分明是在要她的命?!?p> 黑色口罩內(nèi)傳來一聲冷笑。
倪磐:“你笑什么”
大路上安靜地出奇,他在燈光的背影里,眸色隱藏得很深。
倪磐看不懂他的情緒,不過顯然這個話題令兩人的氣氛陷入一種緊張。
倪磐換了個話題。
“你脖子怎么樣了。“
坐在車后座時,倪磐就留意到他后發(fā)根下方的脖子處有一些紅跡。
應(yīng)該是他替自己擋玻璃瓶時被玻璃碎片劃傷。
“我沒事?!闭坑钌狭塑嚒?p> “騙人!”
倪磐伸手扯住他的衣領(lǐng)。
湛宇:“你做什么?!?p> 倪磐:“別動。”
他穿的衣服不多,一件外套,一件毛衣和一件保暖內(nèi)衣。
幽暗的燈光下,脖子處的一片模糊的血紅異常猙獰,是被剛才爆頭的玻璃瓶碎片刮傷的。
兩人之間只有不到半個拳頭的距離。
女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湛宇很不自然。
倪磐仔細(xì)端詳傷口后,把他的衣領(lǐng)重新?lián)崞健?p> “我們上醫(yī)院擦點(diǎn)藥吧。還有你的后背,今天早上被箱子砸到的地方也要拍個片看看?!?p> 湛宇:“沒這么矯情,那幾個箱子輕飄飄地,沒感覺到?!?p> 倪磐突然嗤聲一笑。
“你剛才不是說沒印象,不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