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雇傭兵【三更!求收藏!求推薦票!】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孫掌柜到底還是被鎮(zhèn)住了,朱琳澤身邊的這些家丁各個都是百里挑一,見過血的悍卒。在刀尖上添血混飯吃的孫掌柜自然是看得出來,能有這等家丁護衛(wèi)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
“告訴我這把火銃的來歷。”朱琳澤把玩著手里的燧發(fā)槍,冷聲說道。
“我說了你就能放過我?”孫掌柜問道。
“我和你素?zé)o冤仇,為何要揪著你不放?我只想知道這把火銃的來歷,以及這把火銃的原主現(xiàn)在在哪里。”朱琳澤放下手中的燧發(fā)火銃。
“且隨我來。”孫掌柜想了想,叫店小伙都先退下,讓朱琳澤跟他進里院,承認出海之時,確實救下過一西洋人,就藏在里院。
剛才的情況嚇壞了沈瑩,這個孫掌柜看著也不像是良善之人,沈瑩拉住朱琳澤的衣袖,不讓朱琳澤進去,擔(dān)心里面有什么危險。
朱琳澤看出了她的顧慮,說道:“光天化日之下的,沒事兒,再說還有李奇在我身邊,他的身手你有不是沒見識過?!?p> 沈瑩還是不放心,讓朱琳澤多帶了幾個隨行的府兵精銳后方才答應(yīng)讓朱琳澤進去。
這把槍的原主果然是個西洋水手,準確地說是受雇于西班牙的法國籍雇傭兵。
這個法國籍雇傭兵說了一長串他的名字,名字很是拗口難記,朱琳澤只記住了他叫索爾。
而這個孫掌柜的身份更加復(fù)雜,出了海是寇,上了岸便是商,做著亦商亦寇的勾當(dāng)。
索爾的漢語口音非常拗口,聽得朱琳澤十分難受。朱琳澤于是用法語開始和這個法國雇傭兵對話。
這下輪到索爾難受了,二十一世紀的法語口語和十七世紀的法語差別很大,索爾聽朱琳澤的法語也非常難受。
孫掌柜等人見朱琳澤還會說佛郎機語感到非常吃驚,閩粵兩省的人比較常和佛郎機人、紅夷人打交道,會佛郎機語和紅夷語的人相對多一些,而在南直隸地區(qū),孫掌柜還沒見過誰能流利地說西洋人的語言。
孫掌柜平日里和索爾交流都是用漢語加手語。
關(guān)于索爾的來歷,朱琳澤通過一陣艱難地交流算是勉強弄明白了。
荷蘭這個后起之秀和西班牙這個老牌帝國在東亞的利益紛爭日益尖銳化。
就在去年,荷蘭人驅(qū)逐了雞籠、淡水兩地的西班牙人。
為了報復(fù)荷蘭人西班牙人組織了幾只海盜部隊,專門劫掠荷蘭人的商船。
索爾的海盜艦隊運氣有點背,正好碰上了鄭芝龍和荷蘭人的巡邏船,他的船隊被鄭芝龍、荷蘭人的巡邏艦隊合力擊沉。
索爾手里有幾條荷蘭人的命案在身,要是像荷蘭人投降,他的下場就是被送到巴達維亞被爪哇總督宣判死刑絞死,于是就抱著一個空的彈藥桶漂浮在海上,逃了出來,正好被從長崎回來的孫恒所救。
他現(xiàn)在在等孫恒下次出海,然后看看能不能在海上遇到西班牙人的船,如果遇不到,就想辦法找一艘從福建去往馬尼拉的商船回馬尼拉。
當(dāng)然,孫恒也不是大善人,平白無故地幫助索爾,索爾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銀幣、金幣、以及防身用的手銃都給了孫恒,并承諾幫助孫恒和西班牙人牽線搭橋,孫恒這才愿意冒險收留索爾。
“你不用等孫掌柜下一次出海了,我過幾天就要出海去福建?!敝炝諠蓪λ鳡栒f道。
索爾廢了好一番功夫,才理解了朱琳澤的意思。
聽說朱琳澤要去福建,索爾非常高興,他親吻了一下掛在胸前的十字架,雙手合十道:“哦,感謝萬能的主,感謝上帝,您終于聽到了來自您虔誠信徒的聲音?!?p> 朱琳澤決定先將索爾帶走,索爾是西班牙人的雇傭兵,又打劫過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船隊。對西班牙人,荷蘭人,以及鄭芝龍集團的船隊都有所了解。
更重要的是,這個索爾雖然不是船長,但也經(jīng)常充當(dāng)二副,三副,對海上打劫之事頗有經(jīng)驗心得,留在身邊也可以向他請教一二,讓李國志和他交流交流工作經(jīng)驗,取長補短。
孫恒這里還有一百三十桿從種子島帶回來的嶄新鳥銃,日本那邊的叫法是鐵炮。
朱琳澤現(xiàn)在的火器不多,南京城的武庫更是窮的連幾桿鳥銃都拿不出來。這一百三十桿鳥銃,朱琳澤還是咬牙買下了。
火繩槍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逐漸落伍,但目前朱琳澤還沒辦法獲得燧發(fā)槍,只能將火繩槍作為一種過渡性武器,暫時先用著。至于索爾的那把燧發(fā)手槍,朱琳澤也直接帶走了,以作日后研究只用。
出武器鋪沒多久,就見幾個騎馬的小太監(jiān)匆匆而來。
“郡王爺,您可讓奴婢們找的好苦?!睘槭椎囊粋€小太監(jiān),下馬氣喘吁吁地說道,“萬歲爺來了圣旨,韓公公讓奴婢們喊您回南京接旨?!?p> “幾位公公辛苦了?!敝炝諠赡贸鲆粡埌賰擅嬷档你y票,遞給那傳話的小太監(jiān),“幾位公公拿去買些茶水解解渴?!?p> 朱琳澤對韓贊周的印象不差,他和沈瑩的婚禮就是韓贊周幫忙張羅完成的。
在朱琳澤印象中,韓贊周是一個不茍言笑,行事特別小心謹慎的人。
幾個小太監(jiān)見有銀子拿,不禁展露笑顏,紛紛謝過朱琳澤。
從烏青鎮(zhèn)回南京也可以走水路,只要到了運河便可乘船北上,經(jīng)無錫、丹陽,抵達鎮(zhèn)江后進入長江,而后再右長江逆流而上就能抵達南京城。
朱琳澤知道這圣旨肯定是關(guān)于他是否能夠出海開臺的圣旨。
他想知道圣旨的內(nèi)容,只是這些小太監(jiān)們都紛紛搖頭,說圣旨只能由韓公公親啟,他們這些小太監(jiān)沒有看圣旨的資格。
烏青鎮(zhèn)到南京城的水程有四分之三都是走平緩的運河,坐船回南京會比較舒適安逸。
但朱琳澤想早點知道崇禎皇帝對他上疏開臺一事的答復(fù),沒有選擇走水路,而是直接騎馬走陸路回南京。
回到南京朱琳澤直奔韓贊周的府邸,韓贊周親自出門迎接了朱琳澤。
“南陽王,準備接旨吧?!表n贊周取來圣旨,一臉肅然。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琳澤撩袍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南陽王上疏開臺一事,朕準了。著南京各衙門協(xié)濟南陽王籌措開臺所需之物資,不得有誤!欽此!”
朱琳澤內(nèi)心忐忑不安,他原以為崇禎下的圣旨應(yīng)該是文縐縐地又臭又長一大段,已經(jīng)做好長跪聽旨的準備,不想圣旨竟然如此簡短明了。
賭贏了!謝天謝地,崇禎皇帝終于準許了出海開臺。
有了崇禎崇禎的這道圣旨支持,他出海開臺的壓力會小很多。鄭芝龍就是再不樂意讓他登臺,在崇禎死之前他也只能老老實實忍著。這為他爭取了一年的時間。
他要爭取在這一年之內(nèi)在臺灣立足!
開臺的奏疏已經(jīng)呈上去一個多月遲遲沒有答復(fù),這三十幾個日日夜夜對于他來說都是煎熬。
如今終于塵埃落定,他那顆忐忑不安的心也可以放下,放手去準備開臺事宜。
來到這個時空,他終于邁出了關(guān)鍵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