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義打開門,急匆匆的從包里取出幾張紙來,“我用公司的電腦查詢我們房子兇殺案的報道,沒有任何確切的信息。這一片曾經(jīng)有過兇殺案的報道,但不像是發(fā)生在我們房間的。具體的報道你看一下吧,我把它打印下來了。”
石曉蓮接過紙來看了一下,《入室搶劫,妻兒慘死,男性家屬精神失?!愤@晦氣的標題讓小蓮臉色有些僵硬,一種惡心涌向心頭。她還是繼續(xù)看了下去,內(nèi)容簡略如下:
“晨右新聞網(wǎng)訊(記者劉楊)5月8日下午上海徐匯某小區(qū)發(fā)生入室盜竊兇殺案,被害家庭為三口之家,妻子和未成年的兒子被殘忍殺害,丈夫因刺激過大,精神失常被送入了醫(yī)院……兇手逃逸,警方已經(jīng)立案偵查……”
石曉蓮放下手里的紙張說:“這樣的新聞太多了,徐匯區(qū)那么大。但看著這個新聞感覺很晦氣,我們也是三口之家呀,兒子也未成年呀。你拿去把它燒掉吧,不想看了。找時間你還是去問問房東吧?!?p> 房東是個很和善的老太太,子女都在國外,留她一人在上海守著幾套房子,很是不差錢兒。張忠義給老太太打過一次電話,也去她門上詳細問過這房子是不是發(fā)生過血案,老太太扯東扯西的,沒有把話講明白。但不知道為什么,有一天老太太自己上門來了,也許是無聊、也許是愧疚、也許是同情,具體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那天離張忠義到家還有一個小時,老太太就趕來了,自己用鑰匙打開門,到了室內(nèi)。環(huán)顧了一下房內(nèi),拉過來臨門的椅子坐了下來,然后又環(huán)顧房內(nèi)。石曉蓮和她打招呼,她也不理,石曉蓮只好沒趣地悶坐著,兒子好奇的看著她,又不敢說話,低下頭做起功課來了。
過了一會兒,老太太站了起來,先是去了臥室,整理了一下床鋪,又在上面坐了一會兒。扯了一下窗簾,擺了擺桌上的東西,然后又走出來了。出來又左顧右盼看了一會,小蓮感覺有一刻她在瞪著自己,然后又徑直走向了廚房。接下來就聽到放水的聲音,洗碗的聲音,開煤氣、關煤氣的聲音,擦拭家具的聲音,過一會兒提了一大袋垃圾走出房外,過了十來分鐘之后又返回了。又徑直走向了衛(wèi)生間,沖馬桶的聲音、花灑噴水的聲音、拖地的聲音、擦拭玻璃的唧唧聲。拿了一塊抹布,走到廳里大桌子前,也不顧他們母子的存在,就是一頓擦拭,嚇得母子兩個躲得遠遠的,看著她在那兒忙碌。過了大約半個鐘頭,里里外外打掃的干干凈凈,好像變了一個房子似的,小蓮和兒子在一邊看著,本想上去感謝,但是又不敢。老太太環(huán)顧了一下,感覺有些滿意了,走到臥室里往床上一倒,竟然呼呼的睡起來了。
門吱呀一聲,張忠義終于回來了,小蓮還沒等他進門,向臥室努了努嘴:“房東過來了?!睆堉伊x沒有管,先抱了抱妻子和兒子,抬頭一看感覺不一樣,亮堂了很多,不斷地夸妻子。妻子一聽樂得咯咯大笑,又極力解釋,那是房東阿姨打掃的。
滿臉堆笑的張忠義走入臥室,看到房東阿姨在那兒半躺著,一只腳搭在了地上,用毯子給他蓋上了肚子,剛要轉身出去,想了想,又回來把她的腳抬到床上?!澳慊貋砝玻卑⒁桃幌伦幼似饋?,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我在床上坐一會兒,竟然睡著了。”“阿姨你再歇一會吧,你幫我們打掃房子肯定累了?!睆堉伊x還是滿臉堆笑地說?!拔也荒茉偎?,人老了容易失眠,晚上就睡不著了?!卑⒁逃纸又f:“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你也挺不容易的,在上海有什么困難都可以找我,我能幫的就盡量幫。”接下來張忠義就問了她一些這個房子以前租戶的事。
據(jù)房東阿姨講,這個房子以前確實死過兩個人,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還問張忠義:“一個大男人,應該不會在乎什么神呀鬼呀的事吧?”張忠義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阿姨勸張忠義不要搬走,如果想找對象可以找她,手頭緊張也可以找她,什么問題都可以找她。張忠義也是莫名其妙,沒有想著要搬走呀,他的妻子就在外面,為什么說給他找對象,他沒有說什么,只是干笑。最后阿姨決定給他減一半的房租。張忠義要阿姨留下來吃飯,阿姨說還要和國外的孫子通電話,就走了。
小蓮在那兒坐著,一臉生氣,一拍桌子,“這阿姨也太氣人了,我們兩個在這坐著,她理都不理,她啥意思?”然后一臉壞笑地抬頭看著張忠義說:“她是不是看上你了?又是打掃衛(wèi)生,又是相親又是減房租,又是有事找她,你聽那話啥意思?”
嚇得張忠義抱住小蓮說:“好媳婦,別生氣!她那老糊涂了,說些糊涂話,不要和她一樣。”
小蓮一把推開張忠義,說:“她這是把你當兒子了,或者把你當情人了,你可不要給她機會讓她晚節(jié)不保??!你想傍富婆,我們兩個走,你請她來吧!”然后氣呼呼的走進臥室,撲到了床上。
張忠義自是把小蓮好說歹說安慰了一通,不再詳述。但房東阿婆怪異的話,還是激起了他對以前案件的興趣,下定決心要把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