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聚餐小妍對張忠義瘋狂表白以后,忠義每次看到小妍時總是感到很尷尬。女人心海底針,從那以后小妍總是處處以張忠義為敵,工作上對他吹毛求疵,生活上也是處處懟他。同事們每當看到小妍劍拔弩張,向張忠義開火時也就哈哈一笑,打個圓場。說來也奇怪,張忠義反而更感覺虧欠了小妍,更是事無巨細的去幫她。
小妍的婚姻并不幸福,一直在鬧著離婚,她的老公是張忠義的發(fā)小——張忠乾。小妍和張忠乾是在與張忠義一起吃飯時認識的,客觀上來說,如果沒有張忠義,他們在一起并結(jié)婚的概率不高,因為不太可能認識。他們認識后沒多久就結(jié)婚了。本來張忠義、張忠乾他們條件是差不多的,能力水平也差不多,也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張忠乾染上了賭博。家里的一點積蓄被他揮霍的差不多了,還借了張忠義幾筆不小數(shù)目的錢,后來張忠義發(fā)現(xiàn)他在賭博,就沒有再借給他。他們有一個女兒,比領(lǐng)兒小個幾歲,現(xiàn)在應該上小學了。
深陷愛情泥潭的女人,骨子里的不安全感,會促使他們做出最瘋狂的事。一個周末的上午,也許是思慮和哭泣了一個晚上,小妍的眼睛紅腫著,出現(xiàn)在了張忠義的家門口。只是倚在門沿上,張忠義讓他進屋里,她也不進。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連一個死去的人都比不上,你寧愿一個人過,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小妍流著眼淚帶著怨氣的說。
“什么我看不上你?什么一個死人?這都啥是啥呀?小蓮和領(lǐng)兒都在家呢,咋就我一個人過了。不信我叫他們過來?!睆堉伊x說著就回頭叫小蓮。
小妍一把拉住他說:“別叫了,我都知道。但你的夢很美,終歸還是要醒的,我今天就自私一點,決定提前把你叫醒?!鳖D了頓又說,“你和你的妻子石曉蓮還有你兒子石紹領(lǐng),很多年以前就住在這兒了。你們過得很幸福,雖然偶爾也有拌嘴,但在外人看來總是別人羨慕的對象。在小蓮身上我看到了一個妻子難得的包容和風趣;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個丈夫為家庭的付出和擔當,你甚至讓你的兒子隨小蓮的姓?!?p> 揉了揉眼睛,快速擦了下臉上的淚水,又接著說:
“因為看到了你們的幸福,讓我做出了一個無比后悔的決定:快速結(jié)婚了。那時我對張忠乾不了解,只是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時有說有笑的很開心,就想當然的認為他也會和你一樣。你看他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了?”
忠義剛要說什么,小妍示意他不要說話,又接著說:“三年前這屋里發(fā)生了一起兇殺案,”抬頭疑惑的看著張忠義,“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我問過房東,也去警察局查過,是發(fā)生過兇殺案。死亡了一個母親和一個小男孩,丈夫精神失常了,可能還在醫(yī)院里或者精神病院里。兇手到現(xiàn)在還沒有抓到。”張忠義平淡的回答道。
“不知道你是冷血還是自欺欺人?!毙″蝗涣验_嘴大哭,兩只手不斷的捶著張忠義的胸圃,加大聲音哭喊著,“那是小蓮和領(lǐng)兒,死亡的是你的妻子和兒子,你的妻子和兒子呀!”說著,廢人一樣的蹲在地上,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張忠義感到不可理喻,回頭一看,聲音把妻子也吸引過來了,就站在他的身后。他微笑著坐下來安慰說:“別哭了,你看!小蓮不是在這兒嗎?”回頭指著小蓮。
小妍止住了哭聲,一臉驚恐的拉住張忠義說:“你是不是真的能看到他們?是真的嗎?”
“說什么胡話,她不是在這兒嗎?就在你眼前呀。”忠義又指著小蓮說。
“我看不見!”小妍回答的。
張忠義這才感覺事情有點不正常,他知道小妍的眼睛沒問題,她的視力很好,她也不可能騙他。站起來,兩只手抓住小蓮的肩膀搖了搖,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時小妍也恢復了平靜,站起來,繼續(xù)講:
“小蓮可能也在這兒聽著,我給你們講好了?!毙∩彽纱笱劭戳丝粗伊x,忠義也回頭看了看他,小妍繼續(xù)講道:
“三年前的一個下午,正常情況領(lǐng)兒應該在學校,小蓮也應該上班的。因為領(lǐng)兒生病沒有去上學,小蓮在家照顧他,也沒有去上班。偏偏那天下午小偷以為家里沒人,入室盜竊,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殘忍殺害了小蓮和領(lǐng)兒。血液流了一地,你回家以后,一下子癱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哭聲引來了鄰居,報了警。因為你們在上海沒有親戚,可能以前你們把我登記為第一通知人,警察就通知了我。警察把現(xiàn)場封了幾天,后來是我和房東把這室內(nèi)清理干凈的。
“你后來就徹底瘋掉了,警察都沒辦法正常錄口供,再后來就在拘留所里病倒了,不斷的說著瘋話,呼叫著她們娘倆的名字。警察把你放了,我就把你送到了醫(yī)院,住了很長時間的院。后來你好像不記得發(fā)生什么事了,只說找不到你的妻子和兒子了。你出院時,我們公司里舉行了很隆重的歡迎儀式,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你忘掉過去。好像還很管用,后來你說你的妻子和兒子回來了,我們都知道那是你的幻覺。你是不是……”
剛聽到這,小蓮哭著扭頭跑回了臥室。張忠義回頭看小蓮哭了,重重的說了一句:“你走吧!”就把門關(guān)上了。小妍在門外怔了很久,感傷的走了。
小蓮跑到臥室,抱住領(lǐng)兒,就趴在床上大哭。張忠義站在臥室門口,看他們娘倆很久。走到他們跟前,扶起小蓮,兩只手按在小蓮的肩上,問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快告訴我她說的不是真的!你快說呀!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看著小蓮一臉的哭泣,一把把他們娘倆摟在懷里,“不用往心里去,哪有這樣有血有肉的鬼魂,她在睜眼說瞎話,他想拆散我們。就是化成灰,我們也不會分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