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湫蕓醒了,蘭箬長老幫蘇湫蕓包扎好了傷口,她看著咯吱一聲關閉的房門,從床上坐了起來。
想要回憶起些什么,可是卻又不知從何想起,腦海里一片空白,直到墨廣百敲門后,推開門的那一刻。
蘇湫蕓才回想起,在雪崖的時候,隱約間感覺到墨廣百幫她包扎傷口,抱著她一步一步走出雪崖。
“師.....師尊....”
“別動,躺下吧。”
“我現(xiàn)在沒事了,蘭箬長老幫我上了藥,一點也不疼了?!?p> 蘇湫蕓說著,雙手伸展開來,示意傷口不疼了,可剛伸開雙臂,傷口如同撕裂般的疼痛。
她緊皺眉頭,臉上的笑意在一瞬間散失,痛苦爬上了她的臉頰,墨廣百著急道:“別亂動,你怎么連為師的話都不聽?!?p> “可是我.....我以為傷口沒那么嚴重?!?p> “罰你不許亂動?!?p> “師.....師尊......謝謝你?!?p> 她面色緋紅,說話結結巴巴,吞吞吐吐,明明心里是十分感謝墨廣百的,可是說出來的感謝,卻是那么讓人心如小鹿碰撞。
墨廣百端起案上的一碗白粥,坐到床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白粥,放到了蘇湫蕓嘴邊。
她愕然得忘記了張開嘴,只是瞪著那雙瞳剪水的大眼睛,看著墨廣百,沒想到師尊會親自喂粥。
他手中的勺子在她的嘴邊停留了很久,直到他說:“餓了吧!”她才慢慢緩過神來。
此時的蘇湫蕓已經(jīng)忘記了饑餓,不知道餓還是不餓,不由自主的張嘴,乖乖的喝下了這一勺白米粥。
粥里沒有放糖,可是這一口白米粥,喝下去卻比放了糖還要甜。
墨廣百又舀了一勺白米粥喂她,她頓了頓,師尊如果收了其他弟子,會不會也這樣喂粥?
思索了片刻,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道:“師尊說過如果收了別的弟子,也會對別的弟子那么好的?!?p> “快喝,不喝就冷了?!?p> “師尊.....”
“嗯?”
蘇湫蕓想問心里正在思索的事,但是卻又哽咽了問不出口,只能笑著道:“今天的粥真好喝,真甜?!?p> “我記得你不喜歡吃甜的,我讓仙廚熬粥的時不放糖。”
蘇湫蕓笑了,心里不禁欣喜的想著:“師尊,不是放了糖的甜,而是你喂我喝粥,我感覺到甜。”
墨廣百竟然不嫌棄蘇湫蕓喝過粥的勺子,舀了一勺往自己嘴里喝了進去,抿了抿嘴,只見高起的喉結處,咯噔一下咽了下去:“不甜,粥是淡的?!?p> 抬眼間,對視上蘇湫蕓那雙瞳剪水的大眼睛,蘇湫蕓驚慌失色,心亂如麻,心想著師尊不是有潔癖嗎?怎么會喝我喝過的湯勺。
過了半響,墨廣百似乎意識到了湯勺的事:“這粥涼了,我去換一碗熱的?!?p> “師尊,不用了,這粥不冷不熱正好。”
“師尊,還是換一碗吧,這勺子........”
“師尊......”
蘇湫蕓心慌意亂,不知道如何開口,話到嘴邊,還未說出口,墨廣百已經(jīng)起身走了出去。
見墨廣百走出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她開始自言自語:“師尊怎么會.....怎么會喝我喝過的勺子........而且還那么淡然自若......”
蘇湫蕓進入仙風劍宗的時候,早就聽聞墨廣百有潔癖,就連上次她哭泣的時候,墨廣百拿給她的雪絲帕,都叫她用完就扔掉。
凌亂的思緒涌入了蘇湫蕓的腦海,心跳越來越快,她不斷的安慰自己:“師尊只是嘗一下白米粥甜不甜而已,并不是對我有其他的意思?!?p> “沒錯,肯定是這樣......”
正在她還沉思在這件事情中的時候,墨廣百已經(jīng)端著一碗新的白米粥進來了。
“重新盛了一碗,喝吧。”
墨廣百說完,將手里的白米粥遞過去,蘇湫蕓接過白米粥,愣了半天,心想著師尊現(xiàn)在不繼續(xù)喂我喝粥了嗎?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喝?!?p> “哦?!?p> 蘇湫蕓才緩緩拿起勺子,看了一眼這個勺子,顏色和剛才那個不同,這個勺子上和碗上,有一朵含苞待放的紅色花朵,看上去如此眼熟。
突然想起和自己的本命花如此相似。
“湫蕓花!”
“這是我用靈力雕刻上去的,世間僅此一套?!?p> “謝謝師尊,我以后就用這套碗吃飯了?!?p> 墨廣百攤手,白光落下,一雙透亮如玉的筷子躺在掌心之上,筷子的尾部也刻著用靈力雕刻的紅色湫蕓花。
蘇湫蕓心里被甜蜜蜜的糖漿灌溉了,包裹著心臟,連呼吸出來的氣息都是甜的。
舀了一勺白米粥,一股淡淡的清香入口即化。
“加了一點花蕾,對你的傷口有治愈輔助療效?!?p> “好香,好好吃?!?p> 看著蘇湫蕓一口接著一口喝著碗里的粥,墨廣百滿意的笑了,笑得很短暫,當蘇湫蕓抬頭看他的時候,他臉上的笑早已經(jīng)稍縱即逝。
“好好休息,這幾天不用修煉了?!?p> “是,師尊?!?p> 墨廣百離開了,直到看不見最后一絲背影,蘇湫蕓才低下頭去,看手里盛粥的碗。
喝完了,這是她喝過最甜的粥,比蜜糖還甜。
“咚咚咚!”
秦勼也帶來了吃的,知道蘇湫蕓不喜歡吃甜食,便讓仙廚堂里做了一些蘇湫蕓平時愛吃的飯菜。
秦勼還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著,一雙含情眼,笑得很燦爛,笑容很好看。
“小湫蕓,傷口怎么樣了?餓了吧?”
剛問完,一眼看去案上的那套雕刻著湫蕓花的碗筷,臉上的笑意瞬間僵硬了。
“副宗主,傷口已經(jīng)好多了,蘭箬長老的藥真管用,現(xiàn)在不怎么疼了。”
“小湫蕓,剛才誰來過這里?”
“我?guī)熥鸢?,師尊送粥給我,我剛喝完?!?p> “墨宗主已經(jīng)來過......”
“是啊?!?p> 秦勼雖然微笑著,目光卻停留在那套碗筷上,淡淡說道:“他變了?!?p> “副宗主,誰變了?”
秦勼抬眼瞇眼微笑,沒有回答蘇湫蕓的話,只是將話題轉移:“光喝粥怎么行,吃點別的。”
“謝謝副宗主,我......我現(xiàn)在還不餓?!?p> 秦勼想起墨廣百過去的冷漠,從來不會對誰那么溫柔體貼,更不會端粥給誰喝。
他真的變了,秦勼心里一陣失落感,莫名的開始揪心,莫名的妒忌起這碗白米粥,明明只是一碗白米粥,卻似乎勝過了他送來的這些豐盛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