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夏嶺拖著大大的行李箱和大包小包,快步朝最近的捷運站趕去。他一邊走一邊在心里默默祈禱,末班車千萬不要提前到站,準時準點,寧晚莫早,否則,他就要錯過今天的最后一班捷運了。
“喲,這不是夏嶺嗎?那么晚還忙著搬家,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一輛黑色的賓士街邊停了下來,車窗緩緩滑下,隨著熟悉的自帶嘲諷意味的男聲,任仕那張常年保持高冷臉龐出現(xiàn)在夏嶺面前。
夏嶺家遭逢大難的事情,公司上下全都知道。夏家房產(chǎn)雜物能賣的全都賣了,賣不掉的總要有個地方寄存,但是夏嶺付不起倉庫的租金,哪怕是漏水的地下室。老板知道夏嶺家里情況,預支了一年的薪水,還好心地讓他將一部分東西存在公司空屋,甚至還讓他在公司的會客室打過幾周地鋪。如今他借到房子,自然不好意思繼續(xù)賴在公司。
“不用麻煩了,我搭捷運末班車就好了?!毕膸X一點也不想,下班了還要和頂頭上司共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更何況他和這位上司還相處得不太愉快。
任仕幸災樂禍道:“咦?你不會不知道吧!今天捷運線路檢修,晚上九點就停運了?,F(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點二十了,你不會是等十一點三刻的那班慢車吧?很遺憾今天沒有。”
夏嶺趕緊拿出手機,還真的有一條提前停止運營的通知。他一整天忙著干活,完全沒注意有推送。
“你不會想叫計程車吧?現(xiàn)在這個時間,運將差不多也都收工了。還在出車的,都是要加錢的。你手頭不寬裕吧!不要死要面子死撐了,上車吧!”說著,任仕打開了副駕駛和后備箱的車鎖。
出乎夏嶺的意料,任仕竟然是真心想要載他一程,夏嶺不再堅持。畢竟,他如今的原則,就是能省則省,面子尊嚴什么的,在他老爸卷走家中全部財產(chǎn)那一刻,就已經(jīng)被一起帶走了。
車剛開出去還沒幾百米,任仕突然一個急剎,夏嶺差點撞到前窗玻璃。
“任副組長怎么了?”
任仕有些緊張:“我好想撞到什么東西了?!?p> “呃?我沒看到有什么人或者動物???”因為和關(guān)系冷淡的領(lǐng)導坐一車,領(lǐng)導還是司機,夏嶺特別不安,一直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大概是小動物吧!”任仕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查看。
“等一下!別下車!”夏嶺突然大叫,他面色慘白地按住了任仕就要開門的手,“你看一下記錄儀?!?p> 不看還好,一看,任仕也變得毫無血色。
明明肉眼看出去前窗玻璃上什么都沒有,但在行車記錄儀上,引擎蓋上正趴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她一下一下地拍打著車窗玻璃。
兩人同時意識到他們應該是遇到了超自然的東西了。
“怎么辦?報警有用嗎?”任仕咽了一下口水。
“您是領(lǐng)導,您做主?!?p> “這種時候,你倒想起我是領(lǐng)導了。開會的時候,大鼎未滾,你個小鼎倒是強強滾?!奔词骨闆r再危急,任仕的官迷人設(shè)不倒。
“現(xiàn)在就不要計較這些了吧!”夏嶺想起了什么,提議道,“拐彎開一公里就有一間派出所,不如直接過去那里?就算他們不能解決,他們身上的罡氣應該能驅(qū)鬼……吧!”
“你記糊涂了吧?那里哪有什么派出所,拐彎是個人造湖!”
夏嶺十分肯定:“不可能,我早上剛在那里報過案!”田遠的事情就是在那里處理的,他手上還有派出所開給他的調(diào)解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