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明半暗的燈光里,強壯男看到了瘦弱男臉上的患得患失,直覺告訴他,現(xiàn)在必須說點什么。
“曼提斯,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那個夭……那小子誆你幾句,你就開始質(zhì)疑我了?”司柏德拔高聲音,卻明顯沒有了之前即使做錯事,也自認無錯的那股子理直氣壯,“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給你找媳婦肯定是為了你好!傳宗接代是天職,你怎么可以說出那種不想結(jié)婚的話來?!?p> 曼提斯鼓起了全身勇氣,喊出了過去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話:“那你不就是想我去死?你明明知道我們螳螂一族,新婚之夜,就是雄螳螂喪命之日!我不想我生命的唯一價值就是結(jié)婚配種,難道不行嗎?我熱愛園藝,比起情情愛愛,傳宗接代,我更想和花草為伍。你無數(shù)次貶低過我的職業(yè),但我以此為豪。”
“我們蜘蛛不也這樣?如果所有種族都像你一樣瞻前顧后,我們都會絕種的,那樣的話,你就是滅族的元兇!”司柏德總有他的一套歪理。
“呵呵!”曼提斯慘笑道,“就因為我不愿意死在婚床上,就把莫須有的滅族之禍扣在我的頭上,你倒是很會教訓人?!?p> 聽著兩人說話的夏嶺,再次瞳孔地震:怎么回事?上次的鬣狗和土狗,這次的螳螂和蜘蛛。我的鄰居都是些什么生物?
經(jīng)過ASPD里那位員警大叔的資訊普及,他已經(jīng)知道了非人的存在,也側(cè)面向大叔打探到了海依娜的確是鬣狗獸人?,F(xiàn)在再加上螳螂和蜘蛛……
夏嶺很想掏出手機去網(wǎng)上找一找有沒有“鄰居全都不是人,是怎樣一種感受”類似的問題,然后搶個沙發(fā)做個首答。
“怎么回事,晚上在樓梯上開趴?我在房里都能聽到你們的廢話?!泵谆柫嘀鴥蓚€袋子來到了樓梯口,他接近兩米的高大身材,在三人身上覆上一片巨大的陰影。
看到來人的模樣,司柏德十分震驚,他顫抖著聲音尖叫道:“他怎么也住這里?曼提斯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如果知道米基埃爾住在這里,他絕對不會過來。
曼提斯輕輕嘆了口氣:“我和你提過我現(xiàn)在住在員工宿舍,也和你提過,我同事都有誰。”但凡有認真聽過他說話,就絕對不會問出那樣的問題來。
他神情淡漠,似乎已經(jīng)明白他的這位“朋友”完全沒有把他當一回事。只是他單方面認定司柏德是他的朋友罷了,單方面的付出,無論是怎樣一種關(guān)系,終究不會長久。
是時候,做一個了斷了。今天似乎就不錯。
曼提斯若有所思地抬起頭,深深地注視著夏嶺,報以一個感恩的笑容。如果不是這位鄰居,他可能還活在虛假的友情里。
“真不知道你們在搞什么?”米基埃爾揚了揚起戴著腕表的手,“不要耽誤我倒垃圾。垃圾分類還規(guī)定時間,什么狗屁規(guī)定?!?p> 米基埃爾的話音剛落,司柏德翻過樓梯扶手,慌慌張張地跑出了樓去,就好像后面有什么危險的東西在追他。
“他……似乎很怕你?怕你的人很多?”夏嶺挑眉。
米基埃爾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一起去丟垃圾?”
跟在男人身后,夏嶺肯定地點了點頭:“果然很多人怕你?!睒抢镆呀?jīng)有了鬣狗和螳螂,那么這位住在對門的鄰居,到底是不是人呢?如果不是人,那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