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站了許久,林墨一點點看著夜幕降臨,直至一輪彎月懸掛在天際。
正當(dāng)林墨準(zhǔn)備回去修行,一道強橫氣息席卷。
林墨感知到這氣息帶著危險的同時又有些熟悉。
還不等他思考是誰,一抹身影浮現(xiàn)在林墨身前。
林墨定睛望去,發(fā)現(xiàn)是月神。
他錯愕道:“你怎么來了?你不是有事處理嗎?”
月神蹙著繡眉道:“是吳陵給你說的嗎?”
林墨點點頭,道:“是啊,不是你說你有事,忙不開身,才派他來通知我的嗎?”
“吳陵好大的膽子,我從沒說過這樣的話,他敢陽奉陰違!”月神有些動怒的道。
這還是林墨第一次見月神動了怒火。
“他都跟你說了些什么?”月神問道。
林墨拿到屋內(nèi)的水晶記憶球,給了月神,道:“你看下?!?p> 月神趕忙開啟水晶球,看了起來。
越看,月神臉上的怒意越盛。
看到最后,月神甚至捏碎了水晶球,怒道:“吳陵仗著宗內(nèi)長老對他的厚愛,膽敢如此胡來,他以為我平常不怎么管宗內(nèi)事,將權(quán)力下放給他,他就敢欺騙我,他是不是覺得我不會對這件事追查!”
林墨看到此,已經(jīng)徹底明白,是吳陵擅自做主,并非是月神的意思。
還好月神在意他,親自趕來問他緣由,不然此事或許真的就誤會了。
“林墨,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痹律袂文樑庀?,帶有歉意的對林墨道。
林墨搖頭道:“這不關(guān)你的事?!?p> 月神氣憤道:“我正要來找你時,吳陵說,他已經(jīng)代我請過你,對月華宗帶有看輕之意,言語間頗有怠慢,說不與暗域之流在同一桌上用席,拒絕來赴宴,宗內(nèi)長聽到后,立即不滿起來,我當(dāng)時便問他,誰讓他代我來的,他在眾長老的擁護下,先是向我請罪,然后才說是擅自做主,我拿他頓時沒了辦法,只能震懾住躁亂的眾長老,穩(wěn)住局勢后,就馬上過來了,我才不信你會這樣。”
“你是想來求證的吧,看我究竟有沒有說過那樣的話?!绷帜柕馈?p> 月神搖搖頭,道:“不是,我壓根就不信他說的話,我來此,就是擔(dān)心吳陵跟你說了什么,怕你受委屈,怕你誤會,來跟你解釋清楚?!?p> 林墨聞言,心里暖暖的,感嘆道:“謝謝你的信任,不過你這個弟子,心機深,手段多,宗門內(nèi)呼聲也不小,怕遠遠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樣。”
月神再次帶著歉意道:“真對不起,平日間我?guī)缀醪辉趺炊喙芩矝]觀察過他的人品,不曾想,他是這樣的人?!?p> 林墨輕輕擁住月神,安慰道:“這跟你沒關(guān)系,別說對不起,你太善良了,宗主這個位子,想必你坐的也很累吧,更何況現(xiàn)在形勢又這么嚴峻?!?p> 月神被林墨抱住,內(nèi)心輕輕顫了一下,但卻不曾拒絕,聽到林墨的話后,心里的疲憊,更是一下釋放開來,伸出雙手抱住林墨,依偎在他的懷里。
這份懷抱,是那么有安全感,那么寬闊,那么厚實,依偎在其中,是那么的安心,那么的放松。
外界都只看到了月神光鮮亮麗的一面,可不知道她內(nèi)心有多累,一宗的生死存亡,落在了她的肩上。
“你們在干什么?”
二人正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刻,忽然間,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林墨和月神連忙分開,互相整理著衣服和頭發(fā)。
來人是南嫣,她看到暗夜中,林墨和月神相擁在一起,便忍不住的開口詢問。
“長老,您怎么回來了?”林墨神色帶著尷尬的問。
南嫣似笑非笑道:“怎么,打擾你的好事了?”
林墨窘迫不已,站在那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更不知道怎么回答南嫣。
月神更是面頰緋紅,站在那兒跟一個犯錯的孩子一樣。
南嫣看二人一個比一個尷尬,也不再提起這個話題,對月神道:“月宗主,你那弟子,可得好好查查,他的那番話,明顯是在破壞天星閣和月華宗間剛剛破冰建起來的關(guān)系,我斷然不可能相信林墨會說出那樣的話。”
月神聞言,臉上緋紅慢慢消去,凝重道:“南長老放心,我也相信林墨,林墨已經(jīng)將記憶水晶球給我看了,確定吳陵是在一派胡言。”
“既然月宗主相信林墨,為什么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南嫣笑問道。
月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總不能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自己是擔(dān)心林墨誤會她吧。
一時間,月神沉默不語。
林墨解圍道:“長老,月宗主是來關(guān)心我有沒有受到委屈,從始至終沒向我提起求證的事?!?p> 南嫣聞言,笑了笑,道:“我道也是,月宗主剛剛在宴席上直接表明了,自己無條件相信林墨,將月華宗眾長老的嘴巴堵上后,便離席而去,我還疑惑月宗主去了哪里,原來是在這兒?!?p> “南長老,此事我一定會嚴肅處理,抱歉給天星閣留下不好的印象了?!痹律駧в星敢獾牡?。
南嫣笑著擺手道:“月宗主不必在意。”
“林墨,你跟我一起過去,我決不能讓任何人誤解你。”月神向南嫣投去感謝的眼神,然后對林墨道。
林墨想也沒想的點頭同意了,不管是不是為了解除誤會,只要月神讓他去,他就一定去。
月神對林墨會心一笑。
“南長老,請再與我回去吧,我會處理好此事?!痹律窭^而對南嫣。
南嫣想了想,道:“我本想著在那里也沒什么好待得,就回來找林墨商討一些事,卻不想在這里碰見了月宗主,月宗主既誠心相邀,我自當(dāng)遵從?!?p> 月神神色喜悅的看看林墨,又看看南嫣,最后目光停留在林墨身上,道:“那我們動身吧?!?p> 林墨和南嫣點點頭,隨著月神一道離去。
不一會兒,月神帶著林墨和南嫣到了宴會廳。
宴會廳場地寬闊,裝飾精美。
一張大長桌上擺滿了美食,但座位上的眾人卻又神色各異,有的焦急,有的憂愁....
在看到月神、南嫣歸來時,大部分人都面露喜色的站了起來。
再看到林墨這個陌生的面孔后,卻又疑惑起來。
“宗主?!?p> 月華宗眾長老拱手恭敬道。
雖然月神被免去了職位,但威望還是在的。
“眾位長老都坐吧。”月神擺手示意道。
如此,眾人才紛紛落座。
林墨看到了坐在靠近中央的吳陵,只見他臉色難看的盯著林墨,神情還帶著一絲惶恐。
吳陵是真的沒想到月神要追查這件事。
按照月神的性子,以往根本不會管這樣的事,今天是怎么回事?
“小仙,你剛才去了哪兒,就那么丟下南嫣長老,月華宗的待客之道呢?”一名面容蒼老堅毅的老者嚴肅的對月神道。
看來這名老者跟月神的關(guān)系很近,稱呼的不是宗主,也不是月微,而是帶有月神真實姓名的稱呼。
“大長老,此事我不做解釋,乃我之過,但我不后悔?!痹律竦暤馈?p> 原來此人便是大長老,林墨多看了幾眼。
大長老無奈道:“真是不知輕重,快坐吧,好在你把南嫣長老請了回來?!?p> 通過這簡單的對話,林墨發(fā)現(xiàn)大長老對月神還是可以的,乍一聽是責(zé)怪,但深意卻是無奈。
這么說,二人沒有現(xiàn)象中那么勢同水火,那為什么還要免去月神的職位?
林墨邊想邊在月神旁邊坐了下來。
“我向眾位長老介紹一下,他便是天星閣的弟子,林墨。”月神此刻神情不茍言笑,威嚴十足,宗主的風(fēng)范全然展露,跟林墨之前見到的是兩個樣子。
眾人點了點頭,唯獨吳陵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剛剛吳陵所說,完全是胡言,我已證實過?!痹律裰苯訉⒔Y(jié)果說了出來,沒有給吳陵留面子,這讓他十分難堪。
往昔,吳陵何時這般難堪過。
有了月神的話,眾人也不再對林墨不滿,人就坐在這兒,想知道真相,大不了可以讓林墨和吳陵當(dāng)面對質(zhì)。
不過看吳陵的神色和不為所動,怕是月神說的八九不離十。
此刻場上陷入了寂靜。
“這件事容后再說吧,既然二位貴客沒有這個意思,那不是更好了?!贝箝L老笑著開口道。
有了大長老的開頭,馬上就有長老附和:“是啊,可喜可賀?!?p> “天星閣的長老來到月華宗,真是一件喜事?!?p> 如此,場上氣氛才活絡(luò)起來。
大長老詢問南嫣來月華宗有何貴干,南嫣不知道怎么說,便將目光投向林墨,林墨也在飛快的想一個理由。
林墨斷然不可能說出真實目的,不然會讓月神沒做好準(zhǔn)備,陷入尷尬。
月神同樣也有些為難,不知道怎么開口。
因為天星閣和月華宗一點交際也沒有,南嫣這么大個人物突然就空降到月華宗,相信誰都有這個疑問。
任誰也不可能想到,這次的到來,完全是林墨的原因,所以這個理由才難想。
一個觀想境的修士,跟天神關(guān)系匪淺,說出去也沒人信。
就在幾人犯難時,大長老又道:“不過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不是有害于月華宗,那我月華宗定當(dāng)歡迎,將其奉為上賓。”
大概是看出南嫣面露難色了吧,大長老才這樣說。
南嫣聞言,接話道:“放心,沒有任何惡意?!?p> 大長老笑著點頭,然后向南嫣舉杯道:“老朽歡迎南嫣長老的到來?!?p> 南嫣淡笑舉杯。
大長老一飲而盡,道:“南長老隨意。”
南嫣喝了一口,心意表達到了。
隨后,這次宴會才逐漸放開。
眾長老的談話點,都是在圍繞著南嫣展開,然后是天星閣。
對于林墨,也沒有怠慢,很多長老紛紛向林墨敬酒,與他寒暄一番,但大致還是圍著南嫣聊天在眾長老的心里,南嫣畢竟是天星閣三長老,林墨再怎么是核心弟子,分量也比不上南嫣。
月神被免了職,自然很少開口,時不時看向林墨,林墨這里也比較清凈,每次月神看過來時,他都會微微一笑。
不過即便月神沒有被免職,有林墨在,她也不會多說些什么,只是該盡的禮數(shù),她一定會盡。
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的吳陵,自是將這些盡收眼底,看向林墨的眼神愈發(fā)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