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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風骨

第73章三人成虎事可為

大晉風骨 共賞清歌 2109 2021-07-30 23:44:23

  “二……皇子?”

  許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晉惠帝只有一個獨子,愍懷太子司馬遹,此是天下皆知的事實。

  而司馬遹早就被妖后賈南風給害死了,這也是八王之亂的最終導火索。

  現(xiàn)在晉惠帝已經(jīng)駕崩十幾年后,卻莫名其妙地冒出來個二皇子,其中的意義,可真是非比尋常啊。

  要知道,晉武帝司馬炎雖然有十八個兒子,但八王之亂加上永嘉大屠殺,幾乎所剩無幾。

  王朝正統(tǒng)晉惠帝無子,由皇太弟司馬熾繼承了皇位,是為晉懷帝,可悲的是懷帝亦無子。

  西晉末代皇帝司馬鄴,十八歲就為劉聰所殺,即為愍懷帝,一樣絕了嗣。

  可以說一場混戰(zhàn)下來,西晉皇室完全斷了傳承,如今自立為帝的司馬睿,認真計較起來,其實只是個普通宗室。

  他是司馬懿的曾孫,瑯琊武王司馬伷之孫,只是開國皇帝晉武帝的侄子而已。

  但由于此人一貫的“識時務”,膽小懦弱,反而順利的躲過了所有的內(nèi)戰(zhàn)和外戰(zhàn),笑到了最后。

  種種原因決定了司馬睿的皇帝之位,得來不正,也因此一直有反對者借此攻擊他。

  但由于幸存下來的其他宗室皇親中,要么手中勢力太小,要么身份跟他差不多,都無法直接威脅到司馬睿的統(tǒng)治。

  可若是晉惠帝有個親生兒子還活著,情況立馬就會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現(xiàn)存的宗室中,無人比他更有資格繼承皇朝正統(tǒng)大位,若是他的身份能夠得到確認,哪怕手中沒什么勢力,登高一呼,一樣會有人站出來競相擁護。

  當然,這些擁護者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目的何在,就真不好說了。

  總之,一個大晉嫡皇子的突然出現(xiàn),絕對是奇貨可居。

  “李常侍,這可不是小事,你有何憑證?”

  許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無比急切地看著他。

  “那是自然,如此大事,豈由得老朽信口開河,許護衛(wèi)可還記得長安宮中的聶美人?”

  至此祖逍才明白,原來許沖當年也是禁軍侍衛(wèi)之一,曾經(jīng)追隨惠帝入長安,看來確實是認識司馬瑕之母了。

  “聶美人?難道他就是……不對啊,當初從長安回駕之時,聶美人不是被亂兵所殺么?”

  聞言李延面容端肅,正色道:

  “世人皆笑先帝癡愚,可誰又知道,陛下一生最重親情,彼時明知此去洛陽生死未卜。

  陛下憐惜她腹中胎兒,便將之托付于忠穆公之子……”

  “等等,李常侍方才說什么忠穆公之子?”

  可憐許沖活了半輩子,此刻完全被李延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給弄得風中凌亂了。

  祖逍此時已然明白,這事情絕對是司馬瑕一手主導的,只是她到底為何如此行事,細思極恐啊。

  迅速與董昭交換了一下眼色,二人皆達成共識,選擇了暫不發(fā)聲,冷眼旁觀事態(tài)如何進展。

  緊接著,是嵇胗出場,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的保養(yǎng),再換上一身廣袖寬帶的青布長袍,放蕩不羈的名士風范,躍然而出。

  憑著他過人的氣場,直接征服了許沖,三人配合默契,舌燦蓮花,將一個皇帝臨難托孤的悲情故事,描述得繪聲繪色。

  真是聽者動容,聞者流淚,將許沖感動得稀里嘩啦的,末了,李延祭出了白虎幡為證,而嵇胗也憑著家傳絕學,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至于司馬瑕,她那張臉,便已經(jīng)是最好的證明。

  而對于祖逍,他們也沒漏下,把他此次深入敵后的行為,刻意說成是得到消息之后,不顧個人安危,千里迢迢孤身犯險,特地去營救二皇子的。

  “原來如此,想不到先帝居然還有血脈流存世間,老朽方才失禮了,請二皇子莫怪?!?p>  看來許沖已經(jīng)被他們給說服了,恭敬地向司馬瑕行禮。

  “許護衛(wèi)快快請起,我如今不過是個亡國之人,有何面目受爾等之禮,實在是慚愧啊?!?p>  司馬瑕長嘆一聲,看得祖逍暗暗喝彩不已,想不到她竟然也是個演技派。

  因為嵇胗的插手,此時他也已經(jīng)猜到了事情的原委,畢竟自己這位老師,可一直沒放棄要在后趙境內(nèi)建立敵后根據(jù)地的打算。

  如果他背著自己勸服了司馬瑕,便等于解決了橫在面前的最大難題。

  惠帝親子的號召力,絕對毋庸置疑,但同時,由于她真實身份是位公主,所以哪怕將來事情鬧得再大,也不會威脅到祖逍的威望。

  “二皇子殿下只要肯站出來,我等這些陷落胡賊之手的老晉人,絕對都會揭竿而起,群起而應之?!?p>  許沖聽罷甚是激動地拍著胸脯保證,“殿下是不知道,我等亡國之人,日子過得有多辛苦。

  別看我等整天打打殺殺的,可其實都是心向故國,我堂堂華夏男兒,誰又真心愿意給胡族做牛做馬呢?”

  他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看得出來,確實是憋在胸中由來已久的心里話,今日終于能夠一吐而快了。

  “是我司馬家對不起諸位,才讓爾等受此磨難,如今江東朝廷無意北伐,我亦痛徹心扉。

  瑕有心恢復晉室衣冠,解救北地父老,奈何一無人馬,二無寸土立身,只能望洋興嘆,空自嗟嘆了。”

  司馬瑕的語氣十分沉痛,但話里的意思也表達得很明顯,她想另起爐灶。

  豫州、兗州和徐州一帶的漢人勢力,十幾年來一直殷切盼望著王師北上,尤其是前幾年祖逖聲勢正隆之時。

  但這希望隨著祖逖病重,又漸漸地澆滅了,明知如此下去,早晚有一天會被石勒盡數(shù)剿滅,雞犬不留。

  可一個個卻毫無辦法,在這種絕望情緒的主導下,他們開啟了瘋狂的內(nèi)斗行為,互相間你攻我斗,根本不考慮明天。

  在他們對司馬睿極度失望之時,司馬瑕的出現(xiàn),就像黑暗中的一盞明燈,更像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救命稻草。

  不管有沒有用,他們都會緊緊抓住不放的。

  “殿下,祖逍愿盡綿薄之力追隨左右,甘當一馬前卒,還北國父老一片凈土!”

  沉重的氣氛中,祖逍適時地抓住機會,朗聲表白,嵇胗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少主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許沖聞言也不甘落后,立刻緊隨其上,“許沖雖無能,但也愿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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