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菡勉強的抬起手結(jié)果,點開一看,還真的是先生。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她笑了一下,試著打字回復(fù),卻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沒有力氣打字了。
這時,先生的電話打了過來。
米筱瑤見她實在不方便動作,就干脆的幫她接通放在了陸星菡的耳邊。
“先生……”
“小菡,你怎么樣了?”
“……抱歉先生,上次的那個約定,我可能要食言了?!?p> “沒事的,”先生道,“你接下來的時間,我都會陪著你的,你別害怕?!?p> 先生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柔和,像春天的暖風一樣拂在了陸星菡的心上,讓她感到十分安心。
“……嗯,”陸星菡道,“先生,這一世我欠了你好多債,等來世,來世我再好好陪在你身邊吧?!?p> “好,那你這次不能再反悔了。”
“好,”陸星菡答應(yīng)道,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那先生,我能見見你嗎?”
先生沒有說話了,安靜了許久許久。
陸星菡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了,愧疚道:“抱歉先生,你就當沒聽到吧,是我睡昏頭了?!?p> “小菡?!?p> “我在聽?!?p> “我們之間,確實沒辦法見面。”
“嗯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提這件事了?!?p> “我有我的苦衷,你能理解嗎?”
“嗯我理解的,先生,是我太冒犯了?!?p> 先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你要好好治療,等你沒事了,我就會來帶你回家。”
陸星菡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澀,但還是答應(yīng)道:“好?!?p> 家?她已經(jīng)沒有家了……
陸家不屬于她,顧家也不是她的。
她唯一能夠回去的地方,竟然只有B市國際酒店的1121房間。
也只有在那個房間里,才有她的一席之地。
“小菡,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應(yīng)該會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但是我不能告訴你我到底是誰。”
陸星菡品味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明白了些什么:“……這么說,你是會以一個新的身份在白天來看我嗎?”
“是的,也許……不是新的。”
陸星菡咬了咬嘴唇,先生的話難道是說……他們以前是見過的?
“小菡,有些時候不知道真相,反而比知道了更加幸福一些?!?p> “嗯,先生謝謝你了?!?p> 將電話掛斷以后,米筱瑤輕輕的將手機放回了床頭柜處。
“小菡?!?p> “怎么了?”
“顧皓琛在外面坐了三天了,你沒醒他就一直沒走過,你要讓他進來嗎?”
陸星菡搖了搖頭:“我不想看到他,我已經(jīng)簽過離婚協(xié)議了,其他的手續(xù)我會讓律師幫忙處理的,我只想毫無顧慮的離開人世,不必再帶著一些枷鎖。”
米筱瑤點點頭:“好,那我去幫你聯(lián)系律師吧?!?p> “不用了小瑤,我有個朋友在P國幫我照顧小晨,他就是律師。”
“好,我會幫你聯(lián)絡(luò)他的。”
“嗯……”陸星菡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住了米筱瑤,“算了,你還是讓他進來吧,我還是想讓這件事有個結(jié)果,畢竟我和他,好歹也糾纏了這么久。”
“行,我現(xiàn)在去幫你叫他?!泵左悻幷酒鹕韥恚T外走去。
在門外的座椅上,米筱瑤看到了不知道在想什么,面無表情的顧皓琛。
這幾天下來,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fā)高傲無比的顧氏總裁了,只能見他滿臉的頹然和空洞的眼神。
“顧……”米筱瑤見他這個狀態(tài),還是沒有再口出惡言,只是沉著聲音叫住他,“小菡說要見見你。”
顧皓琛一怔,眼神中滿是抗拒。
“你不是一直想見看看她嗎?怎么現(xiàn)在又猶豫了?”
顧皓琛笑得十分苦澀,低下頭看了看潔白無瑕的地面,上面映出了自己的倒影。
這個怯弱愚蠢的男人是誰,原來是他自己啊。
“我清楚她會對我說什么?!鳖欚╄〉穆曇羲粏〉米约憾伎炻牪怀隽?。
這三天他除了在病房外等陸星菡醒,就是在抽煙,現(xiàn)實實在太過壓抑,他也只能借抽煙來緩解自己的情緒,在抽煙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米筱瑤對他沒有同情:“這都是你自己做的孽,你既然什么都清楚,就該去成全她?!?p> 成全,就是指和她離婚后,從此陌路,在她最后的時光里都找不到一個理由再去見她嗎?
他不想這樣。
“顧皓琛,你能不能果斷點,小菡都比你更有決斷?!泵左悻幉荒蜔┑拇叩?。
顧皓琛只好勉強的站起了身,小心翼翼的將病房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