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他太思念亡妻了
太陽初升,綠竹挺立,白柳隨風(fēng)飄搖,像個特立獨行的美人兒。
回了自家,必然自在。
昨晚在熱水里泡了許久,今日起了,也是長發(fā)不挽,光著腳,癱在軟榻上,柔軟的好像要融化了。
“姑娘,你好香啊?!迸鏍T給虞楚一捏手指,指尖涼涼的,像浸了冰水一樣。
“是精油香,不是我香?!?p> 閉著眼睛,到底是哪兒香,虞楚一還是清楚的。
“那也是姑娘手藝好。姑娘調(diào)出來的精油,估摸著,和那皇宮里的娘娘們用的也差不了多少。”沛燭邊說邊吸鼻子。
“你們?nèi)粝矚g,閑來無事我可以教你們。就是太復(fù)雜了,需要耐心?!彼秊槭裁磿鲞@些?自然是因為無聊。
在這山莊里待著,三年了,一日復(fù)一日。
可挑戰(zhàn)的事情沒多少,剩下的就是等待時間慢慢而過。
到底有多難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于是乎,就做一些消磨時間的事兒。
“好呀好呀,我們也想琢磨琢磨呢。”沛燭狂點頭,她們也想學(xué)著沉靜下來認真的做一件事。
不過呢,虞楚一的那種勁頭,還真不是誰都能模仿的。
“姑娘,云止公子開始逛起來了,各處晃悠,像自家似得?!?p> 沛霜端著茶點進來,一邊小聲抱怨道。
太煩人了,又因為之前虞楚一有過命令,叫大家不要管。
所以,這會兒真沒人管,可看著又真的煩。
“讓他逛吧,這山莊里,本來也沒什么秘密?!?p> 雖是老巢,但,狡兔尚且有三窟呢。
“即便如此,他也很煩人。那樣一張臉,招蜂引蝶?!?p> 沛霜一想莊里的人都被他晃得眼花,就更煩了。
虞楚一不由笑,“人家天生長成那樣子,又不是罪過。你們啊,視若無物就可以了。咱們山莊里,其實挺無聊的。誰待得時間久了,都會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他也一樣?!?p> 云止這種天生壞種,沒了刺激他興致的事兒,他就會揮揮衣袖離去,頭都不回的那種。
沛燭輕聲的哼,“姑娘,你現(xiàn)在瞧見他,真不會覺著難受了嗎?”
“不破不立這四個字非常有道理?!庇莩婚]上眼睛,笑道。
“不破不立?那就是不難受了。不難受了好啊,往后就徹底是陌生人了?!?p> 沛燭跟著開心。
虞楚一不再說話。
不難受?
怎么可能不難受。
而且因為云止就在這里,近在咫尺,這身體處于一種極度的興奮和悲切之中。
她自認意識足夠強大,可是,這身體她控制不了。
就像控制不了那股渾厚的內(nèi)力一樣。
很煩,一整晚,她都沒怎么睡好。
那股子興奮好像要驅(qū)使她去扒了云止的衣服。
而那股悲切,則似乎要拉著她再次從忘江崖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太煩了,虞楚一從未這么煩過。
本來回白柳山莊是要等聞人朝上門的,哪想他還沒到呢,下午時分,山下來了客人。
這來的是金烏山的大小姐,近兩年在江湖上大名在外。
云止本來都回了暫住的院子去喝茶了,一聽這人來了,他眉尾一揚。
“這近兩年江湖上大有傳聞,說著姓趙的小丫頭是一條魚?!?p> 眉目俊美,隨著說話,亦是生光。
“公子,不是魚,是錦鯉。”杭池站在后頭,糾正道。
“錦鯉?那不還是魚?!?p> 云止幾分嫌棄,什么稱謂?
“公子,錦鯉就是好運菩薩的意思。這趙傾雯大小姐兩年之前因為訂婚的事兒急壞了她老子,畢竟金烏山是山匪起家,沒人想跟他們結(jié)親。哪想這忽然間的,趙大小姐去廟里住上了半個月,一下子就神了。走哪兒都好運,倒霉催的往她旁邊兒一站,誒,立馬轉(zhuǎn)運?!?p> 杭池說的來勁,這種好運體質(zhì),可能真是佛祖給的?
云止一手拿著茶盞,一邊琢磨這事兒。
驀地,他就笑了。
“能給人轉(zhuǎn)運,這事兒有意思?!?p> 話落,放下茶杯,他就走了。
水榭。
水榭不大,但一向宴客皆在此處。
趙傾雯活蹦亂跳的,整個水榭被她轉(zhuǎn)悠了一遍,就又回了虞楚一對面兒。
墨發(fā)簡單的半挽,虞楚一只穿了一身素裙,因著面上帶笑,瞧著溫婉又平和。
“聽說你是竇天珠,我這才想來瞧瞧。江湖上那些傳言啊,不能盡信。也不看看你這手,十指不沾陽春水,哪是有一手碎星掌的人?你也別生氣,傳著傳著,他們也就不稀奇了?!?p> 看著趙傾雯那還略稚嫩的小臉蛋兒,虞楚一輕輕點頭,“你說的是,江湖上每一天都有許多的新鮮事發(fā)生。待得發(fā)生了一件更大的,這事兒大家也就都忘了?!?p> “是啊,再加上你們白柳山莊用勢力壓一壓。就像當(dāng)初幫我那樣,現(xiàn)在啊,求親的踏破了門檻,我爹又覺著這個不滿意,那個不滿意?!?p> 那時是想嫁個好人家,但人家瞧不上。
現(xiàn)在呢,是挑花眼了。
虞楚一看著她笑,是啊,趙傾雯這錦鯉的傳說,就是她做的。
她爹花了好大一筆錢,收了錢,虞楚一就開始給趙傾雯造勢。
錦鯉這個人設(shè),相當(dāng)有意思了。
正說著呢,趙傾雯忽然眼睛一直,盯著從水榭外走近的人,嘴張著都忘閉上了。
直至人過來了,趙傾雯才回過神兒,“云止公子?!?p> 云止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這條‘魚’,嘖,一般嘛。
轉(zhuǎn)眼看向虞楚一,他倒是有那么一瞬的愣怔。
這會兒看她,已經(jīng)能夠把她和竇天珠區(qū)分開了。
她就是她,不是竇天珠。
直接在虞楚一旁邊坐下,他歪頭看她,看了一會兒,他就笑了。
“云止公子在這兒,虞姑娘,你……你不會真是竇天珠吧。”
趙傾雯感覺自己吃了一個大瓜。
“我不是竇天珠。為何云止公子在這兒……他想念自己的亡妻,想念的要發(fā)瘋了。湊巧的,聽說我和他亡妻相像,就跑過來睹我思故人了?!?p> 虞楚一看了一眼云止,距離近,他眼睛里趣味盎然的笑她看的一清二楚。
趙傾雯一聽,不由得發(fā)出一聲感嘆,“原來如此。江湖上的傳言真是太不靠譜了,還說云止公子可討厭竇天珠了。誰都不知道,是這般深情呢?!?p> 虞楚一輕輕頷首,也滿面為云止公子的‘深情’所打動的樣子。
唯獨云止看著她笑,真是一顆有意思的腦袋瓜。
好想打開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