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這山中有什么東西叫他們?nèi)松癫恢聿挥X的陷入了幻覺。
之后的路上,云止身上攜帶的東西就成了‘救命藥’。
不時的,虞卿卿就得拿過來聞兩下,擔心自己再看到什么不該看的。
順著幻覺中所看到的大船在天上悠游的方向走,肯定是不止他們?nèi)丝吹?,其他進山的人,八成也是被大船給迷惑了。
那么,他們走的肯定也是這個方向。
“誒,聽見水聲了嗎?這可不是小溪潺潺啊,水流很大嘛?!?p> 虞卿卿腳步一頓,說道。
“這個方向,若有水流沿著山勢而走。那么,最終匯入了哪兒?”
虞楚一微微皺起眉頭。
“藍海?!?p> 云止接道。
“藍海?姑奶奶當年在藍海險些喪命,若不是竇……若不是碰見了善人,早就葬身魚腹了?!?p> 提起藍海,虞卿卿莫名的有些后怕。
當時年紀小,天不怕地不怕。
云止看了她一眼,眸色具深意。
不要以為說話說一半他就沒聽著,他耳朵好使著呢。
“一路把人們往這個方向引,或許,目的就是如此,讓我們聯(lián)想到藍海。但,也或許事實正相反,和藍海沒什么關(guān)系?!?p> 有時候,順理成章,反而是錯的。
虞卿卿一聽,嗯,有道理。
“走吧,先過去看看?!?p> 一切還是得先看看再說。
穿過這一片密林,毒蟲毒蟻多的簡直就像捅了它們的窩。
“阿一快看,他們在那兒呢?!?p> 虞卿卿走在前頭,一眼就看到了寬闊的河流分叉露出的一小片淺灘上,幾個人在那兒呢。
虞楚一一看,心也不由一松,都活著呢。
虞卿卿跑下去,那幾個人也看到了她,互相的喊話,確認他們都沒問題。
“找著人了,也放心了吧?!?p> 虞楚一這欣慰的表情,云止不是很喜歡看。
她也是有心的,只不過,只針對一小部分人罷了。,
“還要多謝云止公子助力?!?p> 虞楚一的確是放心了。
他們受過訓練,關(guān)鍵時刻用上了,都沒丟了自己的性命。
“除了救他們之外,其他人到底去了哪兒,你就不想知道嗎?”
“此事絕非幕立仁一手策劃,他不具這種頭腦,他肯定是被利用了。但利用他的是誰,還不知道。我現(xiàn)在對于十年前的盟主競選非常感興趣,云止公子若有本領(lǐng),不如從云大俠那兒著手調(diào)查。到時,白柳山莊與你共享信息?!?p> 那些老一派的人,各個嘴像蚌殼。
若說從哪兒入手,云必旸是頭一個。
因為他當時中途稱病回了疊翠灣。
想想他為何會退出,有極大的可能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想摻和其中,只有退出一項。
“也無需那么麻煩,你跟我回疊翠灣,一并查問?!?p> 云止俊美出塵,說這話時淡漠嚴肅。
可一點兒都不像開玩笑。
虞楚一看了他一眼,“我還得回白柳山莊,處理和聞人朝的訂婚呢?!?p> “你還當真要與他訂婚?”
分明就知道聞人朝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輩,還要訂婚?
瘋了吧!
“聞人家到底是世家,在青州屹立幾代,財富積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我缺錢啊,覺著跟他訂婚,有便宜可占。”
云止無言,他更有錢好不好?
聞人家,他非得搞得他家返回前朝去不可。
“姑娘,我們都中了套了?!?p> 沛燭等人上來了,幾個家伙除了渾身濕透,就沒別的傷處了。
“我知道,此次是敵人太狡猾,不是你們無能。”
“姑娘,你知道嗎,我們在那破廟是看到有星星在夜空飛。追著追著,就瞧見大船在天上游。那大船上都是白衣仙人,還有幕立仁,他也在。我們就一直追一直追,后來大興掉進了河里,他忽然就清醒了,把我們都推進去了。然后,這才知道我們上當了,看到的都是假的?!?p> 沛霜少見的語速如此快,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
“你說幕立仁也在大船上?”
虞楚一看了一眼云止,他們當時看到的,可只有白衣人,沒有幕立仁。
“是啊,他也在。只不過,那是幻覺,是假的,可能,我們就是看錯了吧?!?p> 沛霜想了想,既然已知那是幻覺了,那看到幕立仁,可能也不是真的。
“姑娘,其他人呢?那么多人,難道都是因為也出現(xiàn)幻覺,然后就跟著一直走一直走?那走到哪兒去了?”
沛瀾有那么幾分憂心忡忡,她內(nèi)里還是善良的,還在思考著別的人。
“先別管那么多了,我們先離開這兒。如果那些人一直跟著那幻覺中的大船走的話,想必他們此時都已不在天澗山了。”
林中風聲驟起,流動的河水都開始波紋粼粼。
風中有一股腥氣,雖不知是什么,但擺明了不是好兆頭。
“快走?!?p> 虞卿卿那么一聞,頓覺不好。
眾人立即返身順著原路返回,腳下生風,但也及不上那風追來的快。
沒人知道那吹拂的風中有什么,只是聽著了殿后的大業(yè)忽的悶哼一聲。
“咱們快走。”
大業(yè)后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衣衫破開,血線也流了出來。
加快速度,虞楚一一手被虞卿卿拽著,另一手驀地也被扣住了。
速度更上一層樓,枝葉從兩側(cè)快速掠過。
隨著他們過去,那些橫生的枝葉簌簌掉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修剪綠植一樣。
忽然的,云止一個大力將虞楚一整個兒攬了過去,和虞卿卿配合拖著她一個太費力,還不如自己來。
虞卿卿瞄了一眼,什么話都沒說,樂得輕松。
虞楚一全然配合,連掙扎一下都沒得。
有人既然愿意做苦力,她為什么要拒絕反對?
躍過山體的裂縫,狂卷的風也追過來。
直至他們從一個高坡上躍下去,慣性的一滾到底,風聲忽然停了。
無不氣喘吁吁,沛燭等人更是汗都出來了。
“姑娘,你沒事吧?”
沛瀾先挪到虞楚一跟前詢問。
“我沒事。去看看大業(yè),他剛剛受傷了?!?p> 那風……也不知怎么回事兒。
這么奇怪的事兒,她還真是聞所未聞。
最起碼,她了解過大齊武林史,上百年前的都了解過。
有功夫極高之人,的確是能夠以內(nèi)力催化,殺人于無形。
只不過,那武功得多登峰造極啊。
“我流血了?!?p> 驀地,一旁的云止忽然說道。
虞楚一轉(zhuǎn)過頭看他,他靠在那兒雖疲憊但絕世。
視線在他身上一瞄,“是流血了,你不會暈吧?你這回若暈了,可沒人背你?!?p> 云止無言,“這是因為誰流的血,你不清楚嗎?”
活了這么多年,他還是頭一回為了別人受傷流血。
他從不干自損的事兒,頭一回啊頭一回。
不知是哪兒糊涂了?
如他這般自愛的人,這會兒居然都沒覺著委屈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