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子,那可真是穿破云霄。
若真只是單純的欣賞,憑這種功力,但凡看戲的貴人都得給他扔銀錢打賞。
只不過,眼下可不是正經(jīng)的看戲。
這武丑兩只腳的腳尖點地,接著鏘鏘鏘的鑼聲,他身子一轉,就奔著廊下來了。
速度真的奇快,虞楚一都沒有眨眼睛,他只是一瞬的,就從院子移到了廊下來。
云止也在同時跳出去,攔截住那武丑。
不過,這武丑的身形轉移可是相當之快,身材又矮小。
倏忽之間,就從云止前方移到了后方。
云止的功夫也不是作假的,反應相當迅速。
二人在廊下纏斗,虞楚一盯著他們。
驀地發(fā)現(xiàn),院中剛剛那武丑亮相過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株歪脖子松樹。
延展出去的長枝與地面平行,這角度都能掛個秋千了。
那武丑輾轉騰挪,云止一時還真逮不到他。
不過,云止速度可快,數(shù)次都要抓住他的脖子。
武丑閃躲著,漸漸地往那歪脖子松樹底下挪過去。
輕巧的一跳,那武丑就從松樹底下跳過去了。
極其靈活。
云止自然是要追,縱身一躍,也要從那松樹底下跳過去。
“云止,回來。”
虞楚一忽然大喊一聲。
云止一只手都過去了,卻又生生的收了回來。
旋身一轉,他的身形可是利落又優(yōu)美。
沒有任何遲疑的回到廊下虞楚一的身邊。
“我們出去,然后再進來?!?p> 抓住云止的手腕,虞楚一快步的帶著他離開。
出了這戲園子的大門,接連的深呼吸了幾口。
云止歪頭看她,也學她,只是不知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們再進去,不過,得捂著口鼻?!?p> 拿出絲絹,虞楚一抬手按在口鼻處。
云止學她,“你是察覺到什么了?”
“一會兒就知道了?!?p> 虞楚一也只是猜測。
重新進入戲園子,又繞到了后院。
他們倆始終掩著口鼻。
也不知是不是正因為掩著口鼻的原因,這到了后院,卻忽然發(fā)現(xiàn),原本之前還瞧見的歪脖子松樹。
此時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一頂立式的大鍘刀。
處決死刑犯人時所用到的大鍘刀,把犯人的頭擱置在下面的底座。
上頭的鍘刀一落,人頭落地。
或是腰斬,用的也是這種鍘刀。
這一看,虞楚一和云止都幾分震驚。
明明之前瞧見的還是松樹,誰想到原來是鍘刀。
“這跟在天澗山看到的在天上飛的大船沒什么區(qū)別,看來,我們是又進幻覺了?!?p> 云止也明白了,剛剛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但,又是在什么時候中招的呢?
“可能,在發(fā)現(xiàn)那密室的時候。那里有一股香味兒,我聞了,又沒分辨出什么香。”
虞楚一覺著,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過去看看。”
云止反手抓著虞楚一往那大鍘刀的方向走,后頭,地上落著一個紙人。
這紙人畫著花臉,涂著油彩,這就是個武丑的角色。
“剛剛和我打斗的,是它?”
一個紙人。
“幻覺,幻覺里出現(xiàn)什么,都不算稀奇。只不過,這個幻覺明顯就是勾人去送命。我們之前看它從這兒跳過去,要追它,任何一個人也會從這兒跳。一跳之時,鍘刀落下,不死也落個殘疾?!?p> 虞楚一抬頭看著那鍘刀,無比鋒利。
功夫再高,想要躲過,也不是很容易。
其招,惡毒無比。
“我居然跟一個紙人交手。”
云止覺著自己是瘋了,交手之時,明明碰觸的感覺是人啊。
“他們?nèi)ジ魈幩巡榱?,八成也中了幻覺,去找他們。”
虞楚一猛地想起沛燭等人還在這戲園子各處。
戲園子很大,他們也分散各處。
果不其然,都中了幻覺。
沛瀾在和空氣打架,沛燭則窩在一個角落昏睡過去了。
沛霜就在一個屋子里轉悠,找不著路,如何也出不來。
逃出這戲園子,總算是都沒有損傷。
只不過杭池還有大興大業(yè)仍沒回來。
留下她們幾個人在戲園子外各處等待,以避免他們回來了看不見人再闖進去。
虞楚一與云止步行,朝著城里的酒樓走去。
“這幾日,也沒見你那秋羅門的姐妹給你傳信息?!?p> 目前,那些人已經(jīng)匯聚在了朱家。
這回,以朱項和厲洪至為首,畢竟他們倆損失最重,也最著急。
一個是左膀右臂,另一個是親兒子。
目前都不知是死是活。
“她純粹湊熱鬧,沒有什么大事,她不會聯(lián)系我的。不過,那邊兒的進展我都知道,他們目前要去找人了。朱項和厲洪至等前輩,知道該如何聯(lián)系解家。但,依我看,他們可不打算先聯(lián)系,而是要直接殺過去。但,又不好讓前去幫忙的人知道,畢竟可能會發(fā)生較大的沖突。說是要聯(lián)系解家,依我看只是做做樣子?!?p> 虞楚一淡淡的哼了一聲,江湖武林最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
而此次朱項和厲洪至廣邀武林,大都不好推辭。
可是,這可能要帶著人去送命的事兒,他們此種做法,可說極不厚道了。
“既然他們可能要直接去找,我們跟著不就成了?”
撿漏。
“我并不想和解家發(fā)生沖突?!?p> 尤其是今晚這戲園子一遭,虞楚一更覺著解家難纏。
她只是想調(diào)查黑武之死。
殺黑武的絕非一般人,江湖上這么多武功高絕的人,但各有所長。
而殺死黑武的兇手,其人不詳,或許是解家。
但,他們應當沒有理由殺黑武,或許是受雇于人。
雇兇的,才是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