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本也是無恩怨。
但痛還是要痛的。
欒羽望著柏兒,問道,“你何時(shí)聽聞朝廷要滅了中原武林?”
兩人坐在石碑前。
風(fēng)卷帶著他處的血腥味兒,直叫二人又冷又餓。
咕咕咕~~~~欒羽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柏兒再次抓出了那把花片,看來,她確實(shí)沒有什么可以充饑的東西了。
欒羽雙手擋住,全身都在拒絕,“不不不,”可是不敢再吃這花,這可是能殺人的東西,自己要是吃了想來是罪孽。
但柏兒卻不以為然,反而咀嚼了起來。
答道,“當(dāng)然是真的啦,我聽說是大皇帝郭威的親侄子蕩寇王郭童,親自率兵圍剿,而且還聯(lián)合了西域佛教的上座喇嘛們,和東海玉龍宮的人。不過到也奇怪,這西域本和周朝庭打的不可開交,怎么還突然聯(lián)手了吶?”
欒羽若有所思。
良久,才道,“東海玉龍宮是什么人?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江湖上還有這個(gè)門派?”
“???”柏兒有些驚訝,“你在說什么啊,你竟然沒有聽說過東海玉龍宮?”
欒羽的再一次擺頭打消了柏兒對其標(biāo)上傻子這個(gè)標(biāo)簽的決定。
“玉龍宮啊,你都不知道啊,想當(dāng)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東海游龍,大豪杰楊玉,是何等的英雄,與其父楊桐之于先魏拓拔式禍亂中原時(shí),是關(guān)隴起義的發(fā)起人,他們曾一舉推翻先魏,父子倆占據(jù)六鎮(zhèn),奉宇文家元善為主,父子倆先后兵拜督軍大司馬。直到靜帝禪讓功勛高歡之子高洋,這才東魏臨亡,大齊爭上,楊桐之魂歸九幽,楊玉便攜家?guī)Э谔又翓|海,苦心修煉三十年,出山時(shí)三十九歲,一招“大浪滔天掌”,一招“橫海斷江流”堪比達(dá)摩、昆侖二賢。而在中原,為黎民百姓漢人爭權(quán),也就送號,大豪杰。”
欒羽墜頭問道,“既然如此,他又為何要推翻周朝廷?這難道不是漢人的朝廷嘛?”
“是又如何?還不是官逼民反?”
欒羽無話可說,當(dāng)即起身便大步流星般奔山下而去。
“你要去哪兒?”柏兒緊追其后。
“既然我勸不住昆侖的人,我就去勸勸朝廷的人吧,畢竟是朝廷有錯(cuò)在先?!?p> “?。俊卑貎旱纱罅搜劬?,疑惑他為什么會說出這么沒腦子的話。朝廷的人向來都是鷹犬奸佞,他們殺人根本不需要理由,想你一個(gè)不會武功的毛頭小子去敵人大營里“勸導(dǎo)”他們向善,不僅可笑,想來腦子也是有點(diǎn)問題。
但柏兒雖說有意勸阻,嘴上卻是說不出話來,想自己往日里口齒伶俐,竟不然現(xiàn)在對眼前的男人也言聽計(jì)從。
“唉......”柏兒就跟身后。
兩人走不到一盞茶時(shí)分,只見兩個(gè)黑袍漢子快步迎上,左首一個(gè)虎背熊腰的喝道:“什么人?可知此地何事?”
欒羽見這兩人都是腰間胯刀,手里各自拿著一大罐酒,便道:“在下欒羽,有事求見郭王爺!”
那漢子抽了一口氣,雙目微張道:“什么事?”
欒羽道:“待見到郭王爺,自會陳說?!?p> 那漢子望著衣衫襤褸的欒羽,實(shí)不知他是何方神圣,道:“閣下可是綠林英雄?師出何門?”
欒羽擺頭說道:“無門無派,開蒙恩師是乃孔圣,授業(yè)傳道乃是老、孟,專精三書,習(xí)背五經(jīng),對卦辭,佛經(jīng)頗有研究?!?p> 亂世之中,讀書識字的人還是太少,所以老孟,孔圣,這帶刀漢子根本是聞所未聞。但聽他說的玄乎,想來也不是信口胡謅,故而,也不敢怠慢,當(dāng)即揚(yáng)目一掃:“且等片刻,這就去通報(bào)?!?p> 柏兒格格嬌笑一聲,說道:“你騙他說文理先賢是你師傅,倒不怕他知道了,一刀劈了你。”
欒羽不以為然,“這有什么,他肯定不會劈了我,再說就算劈了我,你不也是會救我的嘛?
“哎呀,”柏兒被他一句話說的嬌羞。
只留欒羽自顧自玩笑。
片刻,那漢子沉著臉出了來,但見他一手壓著腰間刀,一手抓著刀上鞘,看樣子是要挨了一頓罵。
還未張口,便聽欒羽說道,“如何?”
那漢子“嗡”的一聲,抽出刀來,直接架在了欒羽的肩頭上,刀鋒指向側(cè)頸。
“你......”柏兒一手伸進(jìn)懷里,就要掏拿暗器,但見欒羽卻有恃無恐的說道,“不妨事?!?p> 說罷,但聽他說道:“王爺有請!”
欒羽哼笑一聲,單指推開刀,說道:“你不識我,也不妨事兒?!闭f罷,漢子便領(lǐng)著兩人往帳篷里走了去。
還未進(jìn)帳,便聽里面歌舞升平,笑鬧聲不斷。
漢子于帳前立足,開口說道:“那小子帶來了?!?p> 里面的歌舞聲還未退卻,顯是漢子在等回應(yīng)。欒羽卻是緊皺眉頭,撩簾便進(jìn)。
這可是嚇壞了那漢子,直接就是雙腿發(fā)軟跪在帳前,柏兒見此,跟在身后。
欒羽進(jìn)帳后,帳里所有人皆是怒不可遏,他們心里都不由得說,這個(gè)不要命的小子是誰?
欒羽目視前方,正中坐著的是一個(gè)約莫著三十來歲的人,意氣風(fēng)發(fā),雙目如火,那一抹小胡子,搭配著他不可一世的氣勢,一股狼性從五官噴涌而出。
想來就是蕩寇王,郭童。
欒羽微微擺手,示意周圍的舞女下場。
左席一漢子站起,怒發(fā)沖冠,并著雙指,直向欒羽,罵道:“你就是那個(gè)自詡孔圣弟子的小子?小雜碎,你怕是活膩了。”
話音甫落。
那漢子手里的酒碗已經(jīng)砸了過來。
欒羽依舊是目向蕩寇王,蕩寇王手里長筷往前一撇,“啪”的一聲,一根筷子碎成了十幾瓣兒,紛紛落在腳旁。
“兄?”欒羽微微一聲笑,“兄在此吃喝玩樂,當(dāng)真好雅致?。 ?p> “弟!”蕩寇王也是回應(yīng)一聲,“那又如何?”
他們這一答一應(yīng),叫人摸不著頭腦。能和蕩寇王這樣的梟雄稱兄道弟的怕也怕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但這小子看著也就十八九歲,就算是做他兒子都綽綽有余,怎么一句兄,便輕松引他呼應(yīng)?
“如何?”欒羽道:“若是不錯(cuò),兄應(yīng)該是正在平息他方起義,為何會與中原武林鬧起紛爭?”
蕩寇王桀桀一笑,“與你何干?你這乳臭未干的小鬼頭。”
欒羽氣道:“我是太子,怎與我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