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志超留下羅浩和劉巖處理閆寧的事兒,他和唐穎急忙的趕往墓地,因為蕭峰還在那兒,宮志超隱約的感到不安,雖然所有的案子眼看就要水落石出,但是他不希望蕭峰出事,無論是公務(wù)還是私人感情,他都不希望蕭峰出事。
天色陰沉沉的,微風(fēng)吹著樹木嘩嘩的響著,在墓地里更像是響起的哀樂,悲涼而又凄婉。
“宮探長,讓唐穎自己過來吧,我想和她說說話,你要是方便的話,就站在那看著我們,狙擊手是不是也來了,你可以放心的?!笔挿甯吆爸雽χ品f,單單只對著唐穎。
唐穎鎮(zhèn)定了一下,告誡自己探員的身份,不能感情用事,宮探長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以的,丫頭。”
來到蕭峰面前,看著躺在旁邊的尸體,在路上宮志超已經(jīng)告訴了她所有的信息。
“蕭峰,閆寧說的明哲和方瑜是你的父母吧,當(dāng)初設(shè)計你父母的好友不是一個,對嗎?除了王志還有趙玉廷對嗎?你們拖延時間就是為了等趙玉廷回國殺他,對嗎?”
“對,你說的都對,我父親和他們兩個是好朋友,好同事,當(dāng)初他們?nèi)硕枷矚g上了我的母親,就因為我父親的優(yōu)秀,我們的善良,才讓這兩個小人在嫉妒的滋養(yǎng)下變成惡魔。本來我需要籌劃更多的事情,我可以讓所有的人全身而退,可是楊碩的身體等不了,盧斌的義氣逃不了,肖文旭的感恩變不了,我們終究還是要用自己的一切去換這些人渣的命?!?p> “我們都想替對方去做些事,可是誰都不想設(shè)身事外。放了閆寧吧,她只是單純的想幫我,這丫頭的情,我真是欠下了?!?p> 唐穎聽到閆寧,眼光有些閃爍。
“怎么,那丫頭出什么事兒了?”蕭峰真的是非常敏銳,一點(diǎn)點(diǎn)的異樣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她死了?!碧品f很沮喪,閆寧死的那一幕似乎又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欠她的真就還不清了,這丫頭…”蕭峰黑色的瞳孔閃爍出了光亮,眼淚在眼眶里不停的晃,可是表情依舊是一副冷冷的樣子,看不出痛苦,看不出哀傷。
“蕭峰,放下吧,你這次直接把趙玉廷約到這里,直接動手,之后又直接報警,沒有任何其他的設(shè)計,我想你的仇都報完了,你也想接受該有的懲罰,那就和我回去,不要在折騰了?!?p> “唐穎,知道為什么我要你來這里,而不是自己去局里嗎?”
“因為我知道,我們走的路不可以讓人效仿,如果其他人都像我們一樣,你們今后要如何執(zhí)法,如何維護(hù)社會治安,當(dāng)每個人都自己動手去懲罰別人,那么暴力、暗殺、私刑就會毀了這個世界,所以我要你到這里來,之后的事情就拜托給你了,通過媒體,無論怎么刻畫,可以說我們是殺人的惡魔,也可以說我們是心理變態(tài),不要讓世人同情我們,殺人犯不需要同情,死的人是壞人,有資格懲罰壞人的只有執(zhí)法者,我們江湖門派的人不能毀了江湖,我們有責(zé)任為自己做的事情做出補(bǔ)救,所以我要你來,如果我去局里,在審訊室里,這些話就不是秘密了,這也是我沒有讓宮探長過來的理由,能做這件事的人只有你,而且做事的人知道就夠了,沒必要囑咐第二個人,我相信你會權(quán)衡好一切?!?p> “蕭峰,你就這么信任我?以你和宮探長的交情,你應(yīng)該…”
“因為我對他的了解,這件事我不能交給他,他的形象、他的資歷、他的態(tài)度,會讓媒體做文章,大眾更愿意相信眼睛看到的,所以女人的話要比男人更有說服力,媒體的提問也會更柔和,唐穎,這也是你探員的責(zé)任,有時候責(zé)任要比真相更重要?!?p> “一個殺人犯要教探員什么是社會責(zé)任,蕭峰,你這么清楚,為什么要走到今天這一步?”
“唐穎,你不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我看過父親的一次次自殘,看過母親一次次崩潰,他們的臉到現(xiàn)在都總是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我沒辦法放下,我甚至分不清夢里的痛苦是不是真實的,我很累,我想給個放過他們的理由,可是他們的丑惡連個理由都不肯給我。我拼命的努力,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解脫,讓他們解脫于人世,讓自己解脫于內(nèi)心?!?p> “蕭峰,那我呢?在你的所有經(jīng)歷里,我只是一個可以幫你做最后事情的探員嗎?”
“唐穎,對不起,這輩子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或許是我們相遇的時間錯過了太多,如果有來世我還你,換作我等你,換作你先掛斷電話,換作我先開口說喜歡你,換作我為你打架……。可我終究還是欠下阿寧的一條命,永遠(yuǎn)的還不清?!笔挿鍍裳鄯杭t,淚水在眼眶里不停的轉(zhuǎn)動,眼睛里像是有條銀河閃爍,黑色的瞳孔顯得格外的明亮而深邃。憂郁的神情讓他更加顯得深情而滄桑。
唐穎看著他,心如刀絞一樣,她的精神承受著巨大的撞擊,她愛上了這個男人,無論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殺人兇手,她都已經(jīng)深深的陷了進(jìn)去,她不停的告訴自己,我是探員,我是探員,保持清醒,要冷靜,可是眼淚不聽使喚的流淌,無法控制,如斷線的珍珠,一滴一滴演變成一行一行,順著臉頰滴落流淌。她無法說話,因為她知道,她此時的聲音一定在顫抖,她不可以哭,她的立場不允許她哭,可是這眼淚要怎么停止,要如何停止。
蕭峰看著眼前的唐穎,如此的心疼。可是他的路已經(jīng)走到這里,沒有回頭的余地。蕭峰嘗試微笑,然而長長的睫毛掛著淚珠,顯得眼睛又大了幾分,他笑的極其不自然“唐穎,我知道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有可能我要栽在你手里,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感情就是這么奇妙,沒有原因、沒有預(yù)兆、甚至沒有對錯??墒抢碇歉嬖V我,我不能陷進(jìn)去,至少我要保證你不能陷得太深,因為結(jié)果已經(jīng)注定。可我沒有預(yù)料到,即使我們沒有交往,即使我們沒有更多的接觸,我們還是深陷其中。抱歉了,我阻止愛情的開始,但是我無法讓它停止,謝謝你在這,送我離開,謝謝?!?p> 蕭峰說完,右手與左手稍稍抖動,從衣袖中閃出兩把匕首,右手緊握匕首抵到自己的喉嚨,做出要自刎的姿勢,左手持匕首在身前劃過,扔出旋轉(zhuǎn)飛刀,但是很明顯并不是針對唐穎,因為角度是斜上方。
遠(yuǎn)處的狙擊手看到這個情況,下意識的開槍,打落了蕭峰右手的匕首,但是再次瞄準(zhǔn)時,發(fā)現(xiàn)蕭峰的身體已經(jīng)擋住了左手飛出的匕首,一瞬間,匕首在身后插入背后心臟位置,分毫不差。這一系列的動作就發(fā)生在一剎那間。
唐穎愣愣的看著,她終于見到了御刀派的飛刀絕技,沒錯,蕭峰慣用的是左手,他在一開始就想好了怎么對付遠(yuǎn)處的狙擊手,他在一開始就是要和她訣別的,他在一開始就喜歡上了她,可是這個開始,注定了這個結(jié)局。
宮志超從遠(yuǎn)處跑過來,唐穎愣愣的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蕭峰,微笑——癡笑——大笑——狂笑,直到宮志超摟住她的肩膀,她顫抖的說“老大,案子都破了,我是不是該高興,我是不是該高興?!彼杨^埋在宮志超的胸前,嗚咽著,宮志超分不清唐穎是在笑還是在哭。他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能做的只有抱著她,感覺胸前的衣物慢慢被浸濕的冰冷……
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S市的一切都恢復(fù)了平靜,媒體沒有過多的報道什么,只是用變態(tài)殺人帶過了所有的事情。唐穎的調(diào)離申請被通過了,她要離開S市了,去其他城市做探員,當(dāng)初她為了宮志超來到這個城市,現(xiàn)在她又為了另一個人要離開。宮志超沒有挽留她,因為他很清楚,或許離開是最好的開始。唐穎很不喜歡分別的場景,離開那天,她不讓任何人送她,宮志超在她的背影后高喊著?;貋砜纯催@幫兄弟,她擺了擺手,沒有回頭,害怕一回頭看到所有人悲傷的表情。
人們總是在勸別人要如何放下,可是又有多少人一生都放不下,無論什么行業(yè)、無論什么地位、無論什么出身、無論現(xiàn)在擁有什么,我們都無法走出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主宰著我們的欲望,可以是仇恨、可以是嫉妒、可以是恐懼、可以是權(quán)力、可以是愛情,這取決于你的執(zhí)著。佛說放下,圣人說舍棄,可凡人終究是凡人,我們深陷在欲望里,淺顯的欲望教會我們生活,龐大的欲望變成旋渦,有人說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可是能力越大的人,真的有定力保持強(qiáng)大的本心嗎?!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渡與不渡,終有因果。
非常感謝讀者看完我寫的小說,這是一個虛構(gòu)的故事,也許它不成熟,也許你不喜歡,但是還是很感謝你能看完它,接下來是番外,講了宮志超和唐穎的初遇和緣起,就這樣結(jié)束吧,有在構(gòu)思迷途探案第二卷,估計過幾天我們繼續(xù),拜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