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在跑,腿還在動,但大腦依然是麻木了,而兩者的腳步聲早在數(shù)十分鐘前便已經(jīng)重合,他已經(jīng)分不清,現(xiàn)在發(fā)出腳步聲的到底是自己還是那老鬼了,
只有身后不斷散發(fā)著尸體腐爛的惡臭,時刻都在告訴他,不能停,它說過被它追上就會死!我還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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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青不知道該怎么辦,腦中充滿了迷茫,現(xiàn)在唯一支撐著我的就是前方依舊有路,向前跑好像成了一種身體上的本能,
他現(xiàn)在的身體好像并不是我的意識在操控,就像操控著他的身體的只是單純的身體本身罷了,與他的大腦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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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衍青也早已不知它在哪里,長時間的狂奔使他的雙耳發(fā)鳴,眼前發(fā)黑,伴隨著呼吸的是肺部的陣陣抽痛還有濃重的血腥味,還有早已跑的失去知覺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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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腦早已想要停下,有一個聲音一直在他丁衍青的心底盤旋:
停下吧,反正也逃不出去了,而且你也這么長時間沒看到它了,或許它已經(jīng)走了......
停下吧,和它硬剛,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萬一成功逃出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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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始終不停的聲音不斷的在挑撥他的心弦,挑戰(zhàn)著他的意志與身體的極限,在那某一刻的瞬間丁衍青的心中甚至真的有了放棄的想法,想過去和那個老鬼硬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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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殘存的理智與前方不斷閃動著的燈光還有昏暗的天空都在在不停提醒與警告著我:不可能的,這里是那老鬼的主場,我甚至都沒有看到過它,都看不到它,怎么可能能贏,或許一直跑下去才能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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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與感性不斷的在丁衍青的腦中碰撞,始終保持著矛盾的平衡,雖然他有預感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基本上是逃不出去了。
因為如果那個老鬼想讓我走的話,我早也就逃出去了,又怎會到現(xiàn)在?這明顯就是想留下我,
大概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也是該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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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出于生物本能的求生欲,與對之前所遇到的事情的恐懼,所以身體本能依然選擇麻木地跑著,但其實速度已經(jīng)是很慢了,
如果有人在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這跑的可能比普通人快走的還要慢,但他卻是依舊還活著,那老鬼現(xiàn)在或許正在他的背后欣賞著他垂死前的掙扎,就像獵手玩弄獵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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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他為什么還在,我只是放學回家而已,為什么會遇到這種事情,我丁衍青雖說不是個如圣母般的老好人,但也好歹是個拿過小學美德少年獎狀的優(yōu)秀高中生,為什么會遇到這種事,丁衍青在心中不斷嘶吼著,這嘶吼中蘊含著對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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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的內(nèi)心是絕望的,像這種普通人一輩子都遇不到的事情,他今天晚上卻奇跡般的碰到了兩次,
先是遇到了鬼打墻,后又是因為冒犯了骨灰盒中的老人,被追殺到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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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好歹是他,要是換做別人,怕是連其中一個都抗不住,而他卻是同時對抗了兩個,在這種危機的時刻,丁衍青的心中卻是出現(xiàn)了個奇怪的想法:
哎,普通人連一個都碰不到的事情,我卻一次遇到了兩次,這是不是說明我也算是一個另類的天命之子了呢?而且能在這種堪稱bug的地獄模式中存活到現(xiàn)在,我也足以自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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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將近一個小時了,但身后的腳步聲卻是始終如影隨形,從沒有停下來過,無論是跑的快還是慢,它都始終在那,似是在嘲諷著我那無力的負隅頑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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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想法中,他既還在鬼打墻中,又被骨灰盒老人盯上,不能被追上又跑不出去,在這種幾乎必死之局下,這要是能活著回去,都夠他吹到入土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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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只有一只鬼之后,丁衍青才覺得輕松了許多,
開始注意周遭的環(huán)境,這時丁衍青才覺得周圍的路怎么越來越陌生了?雖然越來越陌生了,但是好像已經(jīng)破掉了鬼打墻了,鬼打墻這是被骨灰盒老人給逼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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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麻木的臉上終于也是露出了一絲喜色,雖然這種被“人”當作獵物爭奪的感覺很難受,但不可否認的是,比起被兩只鬼怪夾擊,還是一只的存活的概率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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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丁衍青眼中又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兩只鬼我都活下來了,一只鬼我還需要怕嗎?
死或許不悲哀,可悲哀的是這時的丁衍青感覺自己又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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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之前,他沒有見過如此的場景。聽來的、網(wǎng)絡作品中看到的,那是一種恐懼。
對未知的恐懼感,無法克服,但是既然已經(jīng)遇到了,且有一定的希望,那么就要去爭那一絲希望,
沒有人愿意去死,大家都有求生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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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涂抹在天空中,連天上的繁星都不再閃爍。
只有愈發(fā)狹窄的小道旁昏暗的路燈,不知何時起,好像在鬼打墻離開后,路邊的路燈開始的越發(fā)昏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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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他已經(jīng)見不到自己影子了,天空上的月亮也逐漸被一陣陣滔天的鬼氣所掩蓋,
就好像在鬼打墻走后就沒有可以和骨灰盒老鬼對抗的了,這時發(fā)生的異像好像才是它真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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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鬼打墻的抗衡后,骨灰盒老鬼好像也是完全放開了,剛才一直只是貼在我背上的老鬼此刻卻是有一只干枯腐爛的手緩慢的抬起爬上我的背搭在了我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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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xiàn)在丁衍青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我沒有被攻擊是因為兩個狩獵者在對峙,而不是在玩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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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得出誰強誰弱之前,又怎會有一方在另外一位狩獵者的眼皮子底下對獵物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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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它們的眼中我早已經(jīng)是一個被扒光了的躺在砧板上的獵物,它們唯一的對手也許只是對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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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方被逼走之后,現(xiàn)在自然也是勝利者享用獵物的時候了,可笑我剛才還覺得一只比兩只好對付,殊不知剛剛離開的竟是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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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完全體的骨灰盒老人面前,感受著那股磅礴的鬼氣,儼然到了最危機的生死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