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下來也是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吹吹風(fēng)的,既然碰上,要不咱們一起?剛好你也不用獨自一人?!敝芪牟╊H有風(fēng)度地提議。
姜婳第一反應(yīng)是想說不的,又不是相熟的人,臨時起意地結(jié)伴出行恐怕會尷尬吧?
不過姜婳及時打住了——對方畢竟是領(lǐng)導(dǎo),而且自己與這位領(lǐng)導(dǎo)完全不熟,就這樣直愣愣地拒絕他的善意不知道會不會太得罪他?而且,周書記的這個建議又是完全出于碰巧、紳士風(fēng)度,以及明顯的領(lǐng)導(dǎo)對下級的關(guān)心.....
思忖兩秒,“好呀,不知道周書記有目的地嗎?”
周文博推推鏡框,跟在姜婳身旁,紳士地保持一臂距離,笑得溫文儒雅,“哪有什么目的地!我就是剛才陪王校多喝了兩杯,想出去走走、透透氣?!?p> 兩人邊走邊聊,基本都是周文博找話題,姜婳應(yīng)和。她言簡意賅,但聽得專注、答得認真,表現(xiàn)出了良好的教養(yǎng)和極大的尊重。
從學(xué)校、兩人共同認識的同事,到大學(xué)趣事、工作體會,周文博話題突然一轉(zhuǎn):“崇文產(chǎn)茶,這邊的茶館也很多,茶文化獨樹一幟,要不要試試?”
“好?!苯獘O很感興趣,崇文的茶和茶文化她也是聞名已久了。
不過不走運得很,兩人一直走到街的盡頭,十來家茶館都已經(jīng)打烊了,畢竟這會兒已經(jīng)是十一點多了。
姜婳有點掃興,周文博含笑看著身旁姑娘明顯失望的美麗臉蛋,“我老家也種茶,平時也愛喝茶,出門都隨身帶著茶葉的。剛好這回帶出來的茶葉很不錯,要不現(xiàn)在就回酒店,我請你喝茶?”
兩人一路相處融洽,姜婳發(fā)現(xiàn)周文博不但毫無架子,而且還難得地風(fēng)趣坦誠,爽快地同意。
周文博的房間也在酒店23層,不過在走廊的盡頭,和姜婳她們的房間隔了十幾扇門。
周文博打開門,熱情地招呼姜婳坐下,自己去燒水,一邊拿出茶葉和一次性杯子,一邊和姜婳講茶經(jīng)——果然是個懂茶的。
姜婳聽得有趣,邊等邊打量這個房間——領(lǐng)導(dǎo)的待遇就是不同,這個房間比姜婳她們的三人間更寬敞、裝潢擺設(shè)更雅致講究,不過顯然只住了周書記一個人。
周文博端著兩杯茶水走過來,一杯放在姜婳面前的茶幾上,體貼地叮囑:“小心,燙?!弊约憾酥硪槐匀坏芈渥谌碎L沙發(fā)的另一頭。
茶的香味很獨特,清幽綿軟,縈繞舌尖久久不散,連姜婳這樣對品茶一知半解的門外漢都忍不住夸贊,周文博便給她講這茶的產(chǎn)地、來歷、制法,十分的耐心。
一杯茶喝完,周文博給她續(xù)上,因為喜歡,很快又見了底,周文博再續(xù)。喝完第四杯,姜婳覺得肚子有點脹了,擋住杯口謝絕:“謝謝周書記,不用了,已經(jīng)喝太多了?!?p> 想上洗手間解決一下,姜婳看看腕表,馬上十二點了,竟然這么晚了!她馬上起身,“太晚了,我先回去了?!?p> 她淺笑,再次道謝:“謝謝書記,茶很好喝。”
手腕冷不防被大力往下一拉,姜婳失去重心跌坐回沙發(fā)上。周文博殷勤地笑著挽留:“急什么?再聊會兒嘛——”
姜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大腿突然被一只大手牢牢按住,似乎是想阻止她再次起身。
姜婳腦子懵了三秒......猛地掙扎起身——
“不了,我跟劉綺玲和楊清約好了,十二點前一定回去的?!辈荒芑?,更不能露怯,姜婳拼命維持住表情和語氣,同時疾步跨向緊閉的、厚重的房門。
周文博跟上來,甚至攬住她的肩,笑嘻嘻,“走什么啊——”
姜婳一只手終于摸到了門把手,扭動,拉開,掙脫仍然不死心地拉扯她的周文博,跑向自己房間。
她不敢回頭,所以,也就沒看到追出門外的周文博不甘又猥瑣的眼神。
姜婳哆嗦著手打開房門,人剛進去,轉(zhuǎn)身雙手使力,“砰”地將門重重關(guān)上。
房間里一片漆黑,關(guān)門的巨響也沒引起任何回應(yīng)——劉、楊二女都還沒回來。
姜婳全身重量都抵在門板上,雙手發(fā)抖,心臟仍在狂跳,喘息粗重、急促。
許久,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氣——好險。
還有些后怕,但姜婳心中此刻更多的是愧悔和自責(zé)——怎么就這么蠢、這么缺乏安全意識!大晚上的,就這么毫無戒心地進了一個幾乎不認識的男人房間,真是蠢,蠢到家了!
這些感覺太強烈、太洶涌,幾乎將她淹沒。姜婳雙手抱頭,縮緊身子蹲在墻角,什么也不看、不聽。
窗外的燈光投射進來,稍稍沖淡了夜的黑。
早餐是酒店提供的,自助餐形式,三個姑娘掐著時間到了餐廳。
今天的行程是小西湖和七星寺,昨晚導(dǎo)游通知所有人九點整集合出發(fā),所以八點半吃早飯剛好。
劉綺玲和楊清都是興高采烈的,雖然都是凌晨三四點才睡,但年輕姑娘精神頭兒好,就算熬夜依舊精神奕奕談笑風(fēng)生。
心情好,胃口也跟著好,兩人一趟趟地取了不少食物,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劉綺玲兩口干掉一個灌湯包,又喝了一大口豆?jié){,滿足地瞇了瞇眼,這才注意到——
“婳兒,你怎么就吃清粥小菜呀?”劉綺玲大驚小怪,“來來來,試試這個湯包,好吃的咧!”
姜婳抬頭,淺笑,“謝謝,我昨晚吃得多,現(xiàn)在都還不餓?!睂⒛侵粍⒕_玲夾到她盤子里的包子推到一邊,繼續(xù)清粥小菜。
“婳兒,你沒事吧?”湘妹子楊清心細,昨晚她們回房間時姜婳已經(jīng)在床上睡著了,今早起來也是平平靜靜的,看起來跟平常一樣——溫雅淡然,雖然有點清冷。
不過楊清總覺得,今天的姜婳,好像比平時話還少。出來玩本來是件高興的事,昨天姜婳也是挺好的呀,有說有笑,才隔了一晚,怎么突然就有點.......消沉了呢?
“沒有呀,”姜婳抬頭,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滿是詫異和頑皮,“非得干掉十八碗酒、二斤牛肉,你們才信灑家今天照樣能上山打虎?”
楊清:“......”
劉綺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