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了一會月,沈弘毅便回到了山洞中,繼續(xù)修煉內(nèi)功。不過由于有了林輔明這個前車之鑒,他有點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練《純陽無極功》。
一本頂級道家心法,著實讓他心癢難耐,心中十分想練,卻又害怕重蹈林輔明覆轍,可放著不修煉又十分不舍,真是左右為難。
《純陽無極功》雖是頂級道家心法,修煉難度卻不高,只要識字,就能入門。不過如果想修煉到嬴羲之那個層次,就要看個人悟性了。
一般來說,越是高深的心法,修煉難度越低。江湖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型宗門,都有一兩本頂級心法做為鎮(zhèn)派武學(xué)。
這些宗門每年都會吸引數(shù)以百計的人加入,而其中只要能出一兩個天資卓絕的人,便能保證宗門長盛不衰。
糾結(jié)了一會,沈弘毅還是決定修煉。
道門功法重根基,龜息功更是如此,雖然這本功法沒有對應(yīng)的招式,卻讓沈弘毅的根基變得更加牢固,說是洗經(jīng)伐髓也毫不夸張。
一法通,萬法通。同是道家心法,兩者自有相通之處,有了龜息功打好的基礎(chǔ),修煉起純陽無極功來,更是駕輕就熟。
只一會的功夫,一股炙熱的內(nèi)力便在丹田之中產(chǎn)生。而他擔(dān)心的兩股內(nèi)力會相互沖突的問題,也沒有發(fā)生。
這兩股內(nèi)力在經(jīng)脈中不但沒有排斥,反而相互交融,渾然一體。
其實也是沈弘毅擔(dān)心過了頭,不管是哪一派的道家心法,都遵循中道,在這個大的基礎(chǔ)上,各個道家派別的側(cè)重點有所不同。
龜息功側(cè)重柔和,講究一動不如一靜,以達到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目的。
而純陽無極功側(cè)重陽剛,內(nèi)外兼修,講究動靜結(jié)合,內(nèi)練五臟六腑,外練筋骨皮,目的不是延年益壽,而是卻邪扶正。
合而為一的兩股真氣,在五臟六腑和經(jīng)脈中不斷游走壯大,反復(fù)淬煉著身體,毛孔中不斷析出黑色異物。
而沈弘毅此時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深層次修煉之中,渾然不知身體發(fā)生了什么,短短一夜,純陽無極功便已初窺門徑。
第二天醒來,沈弘毅只感覺神清氣爽,境界雖然沒有提升,但是對功法的感悟又更進一步,內(nèi)力也比以往運行的更快了。
不過很快他就覺得身體黏糊糊,一點也不舒服,準備掀開衣服看看是什么情況。結(jié)果剛抬起手,就發(fā)現(xiàn)整個手掌被一層黑色的膠著物覆蓋,十分惡心。
當(dāng)即起身,兔起鶻落之間,只聽得撲通一聲巨響,就看見沈弘毅跳入水中,用力的搓著身子。
洗干凈以后,換上另一身衣服,帶上兩年前隨身攜帶的銀兩,沈弘毅往山林深處飛奔過去。
這兩年時間里,云豹可以說是唯一陪伴他的活物了,既然要走,怎么著也得跟它道個別。
到巢穴的時候,已經(jīng)是幾個小云豹父親的它還在睡覺,沈弘毅隔著幾米遠,大叫了一聲。
“啊~”
嚇得云豹一激靈,在看到是那個經(jīng)常搶自己獵物的入侵者時候,它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上樹逃跑。
沈弘毅看著云豹的動作,被逗的哈哈大笑,說道:“云豹老弟,你不必逃了,我準備走了,特來給你告別。真是懷念以前,我和你一起狩獵的日子呀!”
似乎是聽懂了沈弘毅的話,原本已經(jīng)爬上樹干的云豹,回到了巢穴之中,然后嗷嗚嗷嗚的叫了起來。
“云豹老弟,你不要舍不得我,日后如果江湖闖蕩不下去了,我還是會回來找你的?!?p> 云豹當(dāng)然不是舍不得沈弘毅,如果云豹會說話的話,它一定會說:“你他娘的總算要走了,霸占了我的地盤整整兩年,還經(jīng)常搶我的獵物,趕快走趕快走,最好以后都別回來了?!?p> “云豹老弟,山高水長,你我后會有期?!?p> 說完便朝著北方出發(fā)了。
蒼梧郡沿著昆侖山呈南北走向,下轄六縣,封陽是最南的兩個縣之一,封陽以東是端溪縣,封陽以北則是郡治廣信縣。
沈弘毅當(dāng)初出了封陽,一路向西,邊躲避生人邊跑路,總共走了半個月才到達這里,如今去廣信,卻不用再躲著人了。
山間雖然依舊溝壑縱橫,叢林密布,卻已經(jīng)難不到如今的沈弘毅了。
尋常溝壑,只需輕輕一躍,便能過去,碰上寬一點躍不過去的,也不用繞路遠行,下到谷底再踩著石頭上去就行。
越往北走,地勢越平坦,人煙也漸漸的變多了起來,和山里完全兩個模樣。跑了快一個時辰,離廣信城還有不到五十里路,周邊開始出現(xiàn)了村落。
沈弘毅這兩年來,基本沒見過活人,只有在用六耳神通監(jiān)聽別人時,才能聽到人聲,如今見著村落,便想著進去瞧瞧。
這個村子很小,遠遠望去,只有不到20座房子,村子外沒見著農(nóng)田。走進村子里,也沒看到幾個人,只有一個四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坐在家門口修理著什么東西。
沈弘毅走到中年人不遠處,開口說道:“老伯你好,我從封陽而來,準備前往廣信投奔親戚,卻不小心迷路,轉(zhuǎn)進了山林之中?!?p> 見中年人抬頭看向了自己,接著說道:“敢問老伯,這里離廣信還有多遠?”
中年人眼睛滴溜的轉(zhuǎn)著,端詳了一會沈弘毅,才開口說道:“年輕人,順著前邊這條山路,往北走四十里,就能看到廣信城了。”
邊說還邊用手指了指,指完路以后,又說:“年輕人,走了很遠的山路了吧?!?p> “是啊,對了老伯,我看村外好想沒有農(nóng)田,您這十多戶人家,靠什么營生呢?”
“山里人家,靠山吃山,以打獵為生,這會大家伙都去山里打獵了,我因為獵弓壞了去不成,這不正在修著嗎!”
“年輕人,去廣信還有很遠的路,你要是不嫌棄我家簡陋,可以進屋喝口水,歇息一會。”
沈弘毅身負六耳神通,什么陰謀詭計他沒聽過,如今見這中年人請自己喝水,就知道他起了什么心思。
心中算計一閃而過,說道:“那就多謝老伯了,正好有些口渴?!?p> 見沈弘毅答應(yīng)了,中年人便起身將他請進了家門。
往桌上的碗里倒?jié)M水候,中年人端著碗,遞到沈弘毅身前,說道:“家中貧寒,別無長物,卻是讓你見笑了,請喝水?!?p> 沈弘毅接過,一飲而盡,說道:“多謝老伯,我還急著趕路,就先告辭了?!?p> 這時候原本還有些慈眉善目的中年人面容一變,厲聲說道:“年輕人,你喝了我的水,哪也去不了了?!?p> “老伯,你什么意思?”
中年人獰笑著說:“年輕人,我說你死到臨頭了?!?p> 沈弘毅從容的說:“是嗎,我卻不見得,這種事你做了不少吧?”
將體內(nèi)的蒙汗藥用內(nèi)力化解掉以后,用力往木桌上一拍,桌子哪里能承受得住沈弘毅這一掌之威,當(dāng)即四散解體。
中年人此時才知道踢到鐵板了,趕緊跪下求饒到:“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呀,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竟然見財起意......”
“我問,你答!”
“大俠盡管發(fā)問,小老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這事你做了多少次了,就你一個人做,還是整個村子的人都在做。”
“回大俠的話,我就做了這一次,求大俠饒命呀!”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p> 說完,一腳直接將中年人踢飛出去。
隨即欺身而上,踩著他的胸膛說道:“還不老實回答?!?p> “大俠,我說的話句句屬實,真不敢欺瞞大俠您!”
“我姑且信你一回,村子里總共有多少人,一般打獵的人什么時候回來?!?p> “回大俠,村里共十二戶人家,男女老少加起來三十人,天黑之前大伙便會回來?!?p> 沈弘毅當(dāng)然不會相信他只做過這一回的鬼話,他在書上看到過,一般這種山里人家,明里是獵戶,暗里是山賊,這也就是當(dāng)初他進山時為什么要躲著人的原因。
這個中年人并不會武功,一般不會對練武之人下手,可能是自己用內(nèi)力趕了近一個時辰的山路,氣息有點不穩(wěn),讓他誤以為自己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不過既然已經(jīng)遇上了,說不得就要管上一管。
沈弘毅押著中年人,坐在村口等著,就這樣一直等到了太陽下山,此時上山打獵的人已經(jīng)成群結(jié)隊的回來了。
回來的人看到吳老六被人踩在腳下,頓時沖上前,將沈弘毅圍了起來。沈弘毅也不多跟他們廢話,兩個掃腿,直接將二十來人打翻在地,然后挨個審問起來。
男的嘴都比較硬,只說自己不曾做過此事,這都是吳老六見財起意。女的倒是嘴快,直接將他們這些年做過的事,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原本這村里只有十二個男人,干著邊打獵邊打劫的勾當(dāng),專門挑那種往大山里收山貨的商人下手,幾年下來也攢了點銀錢。
大家伙便湊錢找人販子,買了幾個女子做婆家,也就是沈弘毅眼前這八個女子。還有十個年輕一點的男子,便是這八個女子生下的,至于女嬰則被賣給了人販子。
這二十多年來,死在他們手里的路人,多達兩百余人,殺人之后,尸體直接埋在菜園子里。
沈弘毅聽完怒不可遏,押著他們挖出菜園之下的尸骨。
真是觸目驚心,幾個菜園子里,全是森森白骨,還有幾具沒完全腐爛的尸體,散發(fā)著陣陣惡臭。
看著滿地的尸骨,沈弘毅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置眾人。
傘山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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