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走了不知多久,天已然大亮了,仔細聽還能聽到幾聲蟬鳴,并著青蛙蟾蜍,一片嘰嘰呱呱的叫聲。
加長林肯行駛在這方街道,駕駛位的司機驅(qū)車,顧琰坐在后座,指腹輕揉著眉心,熬了一宿看完設(shè)計部的方案,分外疲憊。
要不是這項目涉及到幾十個億,何嘗至于讓他熬一宿。
眉眼稍抬,掃過東街街景。
靈魂狀的白初穿的還是嗆死時的紅裙,她本就生的美,精致的眉眼,妖嬈的身姿,紅裙卻無半分風塵,恰是性感并清純之間,若有男鬼經(jīng)過,定趨之若鶩。
顧琰眉目些微一挑,自5歲記事起至今,見過的鬼也成百上千了,且游歷人間的往往都是惡鬼,不得入地府轉(zhuǎn)世輪回,死相都是極為凄慘的,少個鼻子的,眼洞空了一個的,沒有耳朵的,嘴角流血的…卻是無一如這般驚艷。
這就有意思了…
他活了二十幾年,桀驁慣了,看上的東西,都將據(jù)為己有。
CEO行政權(quán)他看上了,顧家掌權(quán)他看上了,如今都是他的,若是得不到,那便搶。
女鬼罷了,世人皆怕,他可不怕。
頃刻間便是心思百轉(zhuǎn),扯了扯領(lǐng)帶,指背關(guān)節(jié)敲了敲車窗,“停車?!?p> 司機不疑有他,一踩剎車,即刻便停在路邊。
還未等司機開門,便手指用力,輕輕一按,打開車門。
隨口吩咐司機道:“閉眼?!?p> 司機不敢多言,乖乖閉上眼。
向著白初走去。
白初一路皆是低頭行走,倒是未曾察覺顧琰方才那倒深邃目光。
直到“咚”一聲,白初皺眉,似是撞到一堵墻了?
不對,靈魂不會碰到任何實物,就是有也只會穿過。
輕蹙著眉,抬眸,入目便是男人的胸膛。
心中大驚,按道理就算這男人站在這好久了,她也只會徑自穿過才對。
白初稚嫩,心中想法都顯現(xiàn)在面上,讓人不發(fā)現(xiàn)都難。
顧琰好笑的看著面前一臉震驚的女人,絲毫不懂得隱藏想法,倒是可愛。
抬手輕撫白初瞠大的眸子,有結(jié)繭的指腹輕微摩挲著,似是欣賞一件藝術(shù)品。
“真美?!?p> 男人帶著些微指繭的指腹摩挲在幼嫩的雙頰上,白初不舒服,但心中是無法言喻的驚濤駭浪。
這男人能看得見她,還可以摸得著她,這般摩挲感像極了以前大哥下顎抵在她額頭的觸感。
心頭一時驚濤駭浪,海浪奔騰,白船抵帆,白初盯著男人,目光帶著審視。
沒忍住,便問了出口:“你是誰?”
顧琰笑笑,好脾氣的沒跟她一般見識:“我是誰不重要?!?p> “跟我走嗎?”
白初皺眉,她確實初入鬼境,剛剛歷經(jīng)蛻變,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往何方。
確實需要個去處。
她現(xiàn)在身無分文,沒有人身。按理說這男人不該圖錢,且能夠看得見她,加上這一身穿著不菲,應該不是圖財。
且這周身氣勢合著那加長版林肯,估計不屑圖財。
那是什么,圖色?
白初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是這男人更不錯,加上人鬼殊途,也不應該圖色才對。
心思電轉(zhuǎn),兩廂思考下,白初確定,安全。
抬起雙眸,白初望著睥睨她的男人,點頭:“我跟你走。”
顧琰勾唇一笑,自愿跟他走的最好,不然這帶著些微靈氣眸子的主人,他倒有些舍不得強迫。
鮮少笑的男人,唇角微勾,倏然一笑,天地失色。
白初不禁看得癡了,這人可真好看。
她不花癡的,怪就怪這男人太好了的,她都有些頂不住。
男人勾唇,女鬼癡看。
不禁打破這一瞬的曖昧,白初:“那我們走吧,回家。”
顧琰一怔,家?
可笑,自7歲父母遇險爆炸雙亡,再沒聽過這個字眼。
顧氏集團昔日當權(quán)人是爺爺,可惜老頭子不是個好的,培養(yǎng)他不過是為了培養(yǎng)個賺錢機器罷了。
畢竟老二老三皆不成器,一個整日拈花問柳,在的地方都是溫香軟玉,滿園嬌色。一個不學無術(shù),嗜酒成性,煙不離手。
他清楚的記得,父母去世時,爺爺依舊是那副冷心冷情,就連落寞都在那張布滿褶皺的臉上不曾有過。
呵,家?
口中輕嗤,垂眸看了眼嬌小的女人,見那雙藏不住事的靈動眸子此時有些怔然,有些向往。
心中有一處驀的柔軟了。
若是跟她一起的家,這倒可以有。
抬起平日紆尊降貴的手,執(zhí)起女人的柔荑。
此刻嘴角是壓不住的弧度。
“好,我們回家?!?p> 拉開車門,等白初進了車里,顧琰才上車。
“回顧園?!?p> 男人吩咐。
司機聽令,驅(qū)車駛開。
此時車上有司機,就算知道司機聽不到,白初也不敢說話。不然這男人自言自語,倒有些詭異了。
她都會以為是見鬼的。
顧琰知她心里所想,索性閉眸假寐,一路疾馳,無話。
唯有拉著女人柔荑的手,不曾放開。
十指緊扣,兩手相纏。
此后一生,再也不曾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