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是跟著萬幽幽一起回了村里的,這一晚上一上午的沒見到自己主子了,便去問:“夫人,姑娘去哪里了,一晚上沒有回來睡覺。”
“嗨喲,你這丫頭真是乖覺,虧得你也不嫌棄這個家。不是說了嘛,你也見著了,咱現(xiàn)在是回了村兒,也不是什么高門大戶的人家,你可別再叫我夫人不夫人的了,就按著輩分叫我一聲嬸子便好?!贝涮m也不好意思在村里端著個夫人的架子,雖說是家里添置的吃食和衣裳都比從前好,但房子還是個破爛木板房加茅草罷了。
“那,那婢子在村里便叫夫人一聲萬娘子吧,萬娘子,姑娘她……”
“哦,幽幽啊,她相看了人家,昨兒就已經(jīng)許了人家過了門子,以后啊,她就在夫家生活了,因著那戶人家也是個窮苦戶,也沒個多余的地方給你住,便沒叫你跟著去,你就在這里也是一樣,那人家也很近,她也是時?;貋淼?。”
什么,嫁人了!什么時候的事情,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春生眼睛驚愕地瞪著,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姑娘的親娘,心里想著這怕不是個傻娘吧,姑娘其實一點都不傻,這家里傻的是娘才對。
春生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就走了,她自己也知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自己只是一個丫鬟,而且人家是母女,家里的事情也用不著跟她一個婢女商量,但她明白姑娘其實很有錢的,根本不會急匆匆莫名其妙的嫁人,定是她們以為姑娘是傻的,看不上長得蠢蠢笨笨的姑娘,這萬娘子被人竄搗著,不知道把姑娘弄到哪里去胡亂塞給了人家。
春生急匆匆的奔跑在村里往鎮(zhèn)上的土路,腳都差點崴了。與到家里找萬幽幽的陌歌正好錯過,沒有見到人,陌歌喊過來在皂角樹那玩的小孩,問他見著萬幽幽沒有。
“你找我姐姐嗎?娘說姐姐去姐夫家了?!比f星辰早上聽娘是這么回答的。
“姐夫,哪個姐夫!”
“不知道?!?p> 陌歌也就問了個寂寞,撓撓頭走了,還以為她們是走哪個親戚去了。
萬幽幽在山上跟著爺倆打獵,是驚跑了兔子,嚇跑了山雞,趕走了狍子還轟走了野羊,害得爺倆野雞毛也沒有抓住一根,把個傻子樣表演得是淋漓盡致。
回了那破家是掃地弄散架了床,刷個鍋把灶也整塌了,賴子氣得撿起一根小孩手臂粗的柴火就劈頭蓋臉的打了萬幽幽一頓,卻沒成想把人給打吐血了。
老獵戶嚇了一大跳,趕緊著搶下了賴六手里的棍子,訓(xùn)斥了一頓,兩人合力把暈乎過去的人抬進了木頭屋里。
不到半個時辰,賴六發(fā)現(xiàn)萬幽幽氣若游絲,嚇得不行,聲音發(fā)顫的喊爹:“爹爹爹,快死了!”
“你個不孝子,咒你爹要死了,找抽呢你!”
“不是,是傻子要死了你快來看看……”賴六扒在窗口使勁沖外面喊。
老頭趕緊的跑進屋,一摸一探給萬幽幽眼皮一翻,壞了,人被打出問題了。
急得團團轉(zhuǎn),這可咋辦,六兩銀子買來的,才一天一夜啥都沒咋樣呢,這人就不行了。
兩人左右一頓商量,去治病沒錢,送回去怕被人找麻煩,最后決定就自己山上找了一堆治跌打傷的草藥回來,給萬幽幽一通瞎灌,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做獵人的有些傷藥自己也能采,然后想著能好就好,不能好到時候就山上挖個坑一埋,干脆就說人跑了去把錢要回來。
春生來到墨府拍大門,守門小廝認得她是跟在那胖妞身邊的,不敢不報,管家一聽這事也不知道怎么辦,因為公子昨兒個接到飛鴿傳書,有急事去了京城。最后想著就喊了護衛(wèi)去跟春生走一趟,看能不能把人找到。
墨府的馬車經(jīng)過江月樓的時候,剛巧陌歌從里面出來,認出了掀開簾子的春生。得知萬幽幽不是走親戚,而是被莫名其妙嫁了人,直接就跳上了馬車,和護衛(wèi)坐在了一起,往萬和村趕去。
翠蘭看著惡狠狠的陰沉著臉的陌歌,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哆哆嗦嗦的道:“就,就,就是山上面的獵戶家,這戶人家是正經(jīng)人家,所以我才同意的?!?p> “她才幾歲!就出門子,偷偷摸摸就把自己女兒送出了門,你還說是正經(jīng)人家!”陌歌咬牙切齒的反問。
“不是,你們誤會了,是她爺奶說,幽幽是個傻子,大張旗鼓的丟人,所以靜悄悄辦了,我也想著她還沒有及笄,那家人說了就是先送去養(yǎng)個兩年,也不是馬上就就那什么,悄么聲息的也好……”
“放屁!我看你是腿好了嫌棄自己生了個傻女兒,所以變著法兒的棄了她才對!說的冠冕堂皇給她找婆家,指不定做得什么見不得人的虧心事兒。”陌歌頓時覺得這個當(dāng)娘的實在惡心,往常他練功去禍害那些八字合適的姑娘,但從來還沒有遇見當(dāng)娘的自己把姑娘往外送的,或者知道姑娘被害了就干脆棄了的人家。
春生聽了急得只哭,姑娘那么好的人,一點也不傻,真是抱著寶山當(dāng)沙礫。拉著氣憤的陌歌就往后山跑,心里發(fā)愿期望著姑娘沒有事兒。
陌歌用輕功帶著春生往山上飛去,腳下是踏葉生風(fēng),樹影飛移,片刻功夫就來到了山腰上。
爺倆看著萬幽幽吐血不止,只當(dāng)是人快不行了,拿著工具就在屋子旁邊刨坑,這不,都能深到埋下一頭野豬了。
“挖深點,再挖深點……”
“爹,差不多了吧,都累死我了,胳膊都要挖斷了,這都能埋下兩個人了!”
“哎呀,埋深點好,你懂什么……”
“差不多了,咱快點埋了吧,天色不早了,等晚了再埋怪慎人的。”
“現(xiàn)在人還沒落氣兒,再等等……”老獵人還忌諱著生埋。
“眼看不行了,落不落氣都一樣,填土還要時間呢,還得種上荒草整得看不出來,要花不少時間,哪有功夫等她落那口氣!”
“成,那咱現(xiàn)在去把人給挪出來……”
木屋旁邊樹林子里傳來爺倆兩個的對話,陌歌走出來風(fēng)輕云淡來了句:“你們要埋誰?”
突然走出幾個陌生人來,嚇得爺倆鋤頭鐵鍬都掉了,賴六被鋤頭砸到腳趾,疼得跳腳直打哆嗦。
“沒,沒,沒什么……你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