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是……學長？

　　淮州DME異常監(jiān)測中心大樓。

　　杜啟走進審問室，將身份識別牌遞還給坐在審問椅上已經(jīng)包扎完傷口，大口吃著泡面的楊言：“工作流程，希望你理解?！?p>　　“沒事?！睏钛孕α诵?，接過識別牌：“都是為了工作嘛?！?p>　　杜啟打開楊言手上的電磁鐐銬，準備送楊言出門。審問室的大門從外被打開，一個帶著深藍色眼睛，穿著監(jiān)察隊隊長制服的人，背著雙手在一群全副武裝監(jiān)察隊員的簇擁下緩慢走來。

　　“李隊長，什么事嗎？”杜啟走上問道。

　　楊言抬眼望去，打量了一下站在不遠處的李袖風，雖然是隊長職銜，但年紀看起來比杜啟還要年輕許多，只有二十七八的樣子，在這個年紀可以擔任一線隊長職銜，業(yè)務能力和人際關系想來都是不簡單的。

　　楊言身子微微向后側了側。

　　李袖風將紙質行政簽署令展開在杜啟面前：“接到上級通知，鑒于研究員楊言有間接殺害DME監(jiān)察中心特戰(zhàn)隊員嫌疑，準許立案調查，由二組全權負責。”

　　“當時情況……”

　　“這是上級的行政命令，還請杜隊配合。”李袖風抬手打斷杜啟，不待杜啟有所反應，揮手讓身邊兩位特戰(zhàn)隊員將楊言再次銬在了審問椅子上。

　　杜啟見狀只得冷哼一聲快步離開，走時將審問室的大門狠狠摔在了墻上，嗡嗡作響。

　　李袖風依面無表情示意幾個隊員出去將審問室的門關上，自己坐在了審問官的位置上。

　　“姓名、年齡、職業(yè)?！?p>　　楊言身子向后倚了倚：“想問什么就趕緊問吧，研究所那邊應該要像你們要人了?！?p>　　“姓名、年齡、職業(yè)?！崩钚滹L的話語依然不緊不慢。

　　“楊言，24，目前在淮州DME前線研究所實習?！睏钛詿o奈，他倒是不擔心會被關上幾天，除非監(jiān)察中心不需要研究所接下一年的裝備支持。

　　“這次行動勉強及格，祝賀你順利度過期末考試。”李袖風扶了扶眼鏡。

　　突然的轉折有些閃到楊言的老腰，過了好一會才遲疑道：“你是……學長？”

　　“70屆指揮系A級畢業(yè)生李袖風?！?p>　　楊言努力回想了一下學院中眾多的傳說級學長，好像貌似大概站在眼前的這位學長不就是那位能排進前三，道上人稱“雷電法王”的猛人么？

　　楊言從審問椅上彈射而起，想握住這位活在傳說中的人物人，試一下手感和一般人有何不同。

　　李袖風微微后退一步躲開楊言熱情洋溢的雙手：“你很幸運，按照學院規(guī)定，一旦任務中出現(xiàn)人員傷亡都不能算作及格，但這次你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儲藏液樣本很重要，上面在考慮再三還是給你這個及格分?！?p>　　楊言立刻低頭認錯，上午監(jiān)察中心的人員傷亡確有他一部分原因，其實只要再快閃哪怕這么一秒鐘，那個隊員就不會死。

　　李袖風對楊言的認錯態(tài)度比較滿意，臉色略微緩和，從制服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化驗單遞給了楊言：“這是你帶回來半瓶儲存液的成分分析。分析部那邊認為這批劣質DME儲存液里加入了未知成分的催化劑，可以加快DME傳染速率和異變進度?！?p>　　楊言點頭，這和他最初的猜測相似，普通的DMEP變異體異變過程至少需要兩個小時，不可能像今天那名犧牲的特戰(zhàn)隊員一樣，僅僅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里就完成異變。

　　“最后，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周晨在執(zhí)行任務犧牲了。”

　　楊言張了張嘴，但喉嚨像是被什么卡住一般，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聲音有些沙?。骸伴_玩笑吧，我和老周前天才見過面?！?p>　　“在學校的時候，他是我上鋪?！崩钚滹L坐在了審問桌上，望向眼前自己這位正在努力控制自己情緒的學弟，“他走的還算安詳?！?p>　　周晨算是楊言期末考的監(jiān)考老師，雖然是個大肌霸，但卻比自己老媽還要嘮叨，帶著自己這個菜鳥執(zhí)行任務從來沒有抱怨過，反而總會來安慰自己固若金湯的心靈。

　　有時候楊言甚至覺得周晨這樣的人不應該做這樣一份職業(yè)，真的會死的。

　　“老周他怎么走的?！北M管不是第一次知道隊友的死訊，此時楊言還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級別到了之后，自己去檔案部調檔?！崩钚滹L看了看表：“你的實習期已經(jīng)結束，可以直接回學校報道。”

　　“學長費這么大勁過來，就只是通報一下老周的死訊嗎？”楊言的聲音恢復正常，抬頭看向李袖風。

　　“本來是有的，但你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不能讓我滿意，所以這次任務你不用參加?！崩钚滹L將震動的信息終端掛掉：“我們今天的談話就到這里，出門你應該知道怎么做。”

　　電子手銬再次被打開，楊言的呼吸逐漸平息下來，步伐略微蹣跚的從李袖風身旁走過，在開門的一剎那，轉身右直拳迅疾而出直奔李袖風面門，李袖風側身躲開，拳頭擦邊而過，眼鏡被打落在地滑行了很遠一段距離。

　　“不管你是誰，今天的事情我記下了，我要立刻上報領導！”楊言摔門而出，怒氣沖沖走向大廳，走廊中李袖風帶來的一隊監(jiān)察中心隊員面面相覷。

　　楊言走后，李袖風彎腰撿起被打落的眼鏡擦了擦，回想了一下楊言的出拳速度，嘴角微微上翹：“有點意思?！?p>　　楊言能猜到李袖風說的任務是什么，這次繳獲的DME研究儀器總價值就超過4000萬中序幣，并且分析儀最后的使用時間是在監(jiān)察隊出發(fā)前兩小時，很難說監(jiān)察中心沒有內鬼，能勞煩李袖風從監(jiān)察長那邊專程要來紙質行政命令與自己聯(lián)系，大概是希望自己能夠協(xié)助調查。

　　哎，還是自己太年輕，情緒沒穩(wěn)定，好好的學分就這么飛了，并且在這么一位重量級的學長面前留下了不好印象，前途堪憂啊。

　　監(jiān)測大廳的正門是在100層一旁有著專用懸浮汽車停車場。楊言走出檢測大廳已經(jīng)是傍晚，剛走出門便發(fā)現(xiàn)杜啟拿著自己的噴氣滑板在一旁等待。

　　“杜隊，還要多謝你通知研究所那邊，不然我可能不會這么早出來?！?p>　　杜啟指著停在不遠處一輛純黑色的懸浮越野車：“我看你泡面沒吃完，應該還餓著，帶你去吃點東西，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