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一座寂寥的宮殿里,傅榮華躺在床榻上,面色憔悴,眉間郁結(jié)。
即便是如此病態(tài)的模樣,依舊擋不住她絕色的容顏,反而因此,更加添了幾分病弱楚楚之態(tài)。
咳嗽聲從嘴中傳出,傅榮華知道,自己撐不到生辰那日了。
還有一個月,可從前在她看來短暫的一個月,如今是如此的漫長。
三天前,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寵妃,即將受封貴妃之位,是當(dāng)之無愧的后宮第一人。
可不過短短三天,從繁華跌落地底,如今她身邊的人,更是散了個干凈。
病成這樣,也無人過問,后宮便是如此,繁華落盡以后,就是滿地的泥濘。
打入冷宮那日她就知道了,瞧,她被養(yǎng)的多精貴,不過一場風(fēng)寒,就要了她的命。
視線漸漸模糊起來,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的,卻是一個面色秀麗,溫柔繾綣的女子,一身的書卷氣,她記起來了,那是后宮里,唯一一個,將她當(dāng)成好友的女子。
不因她落魄踩踏,不因她繁華巴結(jié),只結(jié)交她這個人,可惜,再也沒機會了。
傅榮華覺得整個人飄飄蕩蕩的,她看著眼前越發(fā)遙遠的冷宮,有些茫然,她這是怎么了,不是死了嗎。
她覺得好輕啊,身體飄過四處的宮殿,最終停在了一處清幽靜謐的地方,那是一片種滿竹林的地方。
平樂樓,是她居住的地方,仿佛被牽引著,飄在了殿里,她聽到了聲音。
“陛下如此做,對得起榮華的一片真心嗎?”那聲音不負(fù)往日里的溫柔,而是聲嘶力竭。
她看到了,那個一身紫金色龍袍,五官俊美,神色淡漠的男子,是當(dāng)今帝王,玄稷,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氣質(zhì)昭昭,聽到質(zhì)問,神色絲毫不變。
他嗓音如寒冰,說出的話,如利箭剜心,刺痛了傅榮華的心,“不過是一顆棋子,值得你付出命,為她討一個公道?”
他薄唇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謝昭儀可別忘了,你是離族圣女,你身后站的,可不是一人,而是千千萬萬的離族人。”
他彎腰,掐起謝昭儀的下巴,“若是意氣用事,死的可就不是你一個了?!?p> 謝昭儀身子顫抖,她想要后退,卻被天子抓住手腕,手里握著的東西掉落下來,那是一封信,“讓朕猜猜,你想要干嘛?!?p> 謝昭儀雙眸死死瞪著她,那雙往日里清澈的眸子,此時一片恨意。
玄稷松開手,展開信紙,“想要和趙王聯(lián)手,報仇嗎?”他眸子冰冷,“你以為背靠離族,朕就奈何不了你?”
他將信紙點燃燒毀,“這里,是你最后的歸宿?!彼Р阶叱龅罾?,沒入了黑暗。
帝王無情,玄稷這一生,不會為任何人停留,所有人,都是他權(quán)衡地位的棋子,傅榮華也不例外,哪怕,他偏寵于她,后宮的嬪妃亦如是。
當(dāng)那顆棋子開始漸漸不受控制,就是他摧毀的時候,他不會留下任何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