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太白帶著楚直男過大街穿小巷,去到了一個冷僻的所在。官太白說:“這家店是我信得過的人開的。位置略偏,價格公道。住店吃飯都更劃算。”
難得他一個大男人,心這般細,考慮這般周到。
他沒說的是,這家店其實是江湖上某些組織的聯(lián)絡點。這家店主要是為了方便圈內人開的,并不以賺錢為念。卻不料薄利多銷,江湖上人多來照顧,生意興隆。
數(shù)年來店主已積累了些財富,或是放貸,或是買田放租。資本越來越大。
一進店,店小二就滿面春風地招呼:“官四爺,哪陣風把你老吹來了。打尖還是住店?”
店里人不多,官太白尋了張靠角的桌子,說:“來兩個你們店的招牌菜,打兩碗米飯。給廚子說聲,不要辣了?!?p> 店小二說:“好勒?!闭f著倒了兩碗茶,“你兩慢慢喝著,馬上就好?!?p> 官太白說:“楚兄對咱們江南似乎不太熟,卻是哪里人氏?”
楚直南敢說自己是現(xiàn)代穿越過去的嗎?當然不敢。也不敢說自己所處的江南跟康熙年間的江南已大變樣。只得說:“我是天朝來的?!?p> 官太白眉頭一皺,說:“我聽說過朝天門,朝天觀我也經(jīng)常去。
你說的天朝,卻是哪里?咱們這不就是天朝上國嗎?”
楚直男說:“是的,咱們這就是天朝上國。我來的天朝離這兒也不遠,說到也就到了?!?p> 官太白說:“想必你那天朝定是窮鄉(xiāng)僻壤,所以沒有名氣,世人不知?!?p> 楚直男含乎地說,很是,很是。
官太白嘆口氣,又似喃喃自語,又似故意在說給楚直男聽:“只可惜咱們這天朝上國,卻不在咱們自己手里。”
楚直男心念陡轉,明白了官太白這話的意思。在現(xiàn)代,這話早已失去了語境。但楚直男知道,在當時,這些話是大逆不道的。
他忙說:“官兄說這話還是要小心才妙?!?p> 官太白說:“是極,是極。我也只是在這里方才敢悄悄說兩句。楚兄對我剛才的話有何感想?”
楚直男多轉了一個念頭,反問道:“不知官兄那話可是出于本意?”
官太白聽罷,冷笑幾聲,瞪著楚直男說:“你當我是來套你的話,好拿你當投名狀賣友求榮的么?楚兄要是信不過姓官的,只管站起來走了便是。
我卻沒問你是不是清庭的人,你倒反疑起我來。就算你是,咱也不怕,縱有千軍萬馬,咱也有那本事取得上將人頭?!?p> 楚直男與官太白目光相接,卻不閃避,淡淡的道:“今后終究還是在咱們手中?!?p> 說畢,又才反應過來泄露了未來的秘密。
官太白卻不理會,欣然道:“好一個今后終究在咱們手里。憑你這句話可知楚兄是咱們同道中人了。”
又說:“楚兄可否講講你的天朝那邊,百姓有何風俗,是否也有和楚兄見解相近的。咱們以后可以多去聯(lián)絡聯(lián)絡。”
楚直男心里想著說話要把握一個度,就是不能泄露天機。但若是百姓風俗,只把它當成另一個地方說就行了。終究一地一俗,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應該不相干的。
于是說:“我們那邊,風俗和這邊卻是大有不同的?!?p> 官太白疑惑道:“大有不同?卻是個什么不同法?”
楚直男說:“最大不同是這邊很難得見到幾個女人。這邊女孩們都是關在家里面的?!?p> 官太白一聽談起女人,似乎得了勁,說:“你們天朝又是什么情況?”
楚直男說:“我們那邊滿大街都是美女?!?p> “滿大街?”官太白差點叫出來,“你們那女孩們隨便可以出門嗎?出門不用乖車坐轎嗎?”
楚直男說:“乘車的倒還是挺多的。坐轎的絕對沒有?!?p> 官太白說:“你們那兒女孩們真那么自由?可以隨意上街?”
楚直男說:“是啊!從來都是這樣?!?p> 官太白道:“本以為是窮鄉(xiāng)僻壤,原來卻是天堂??!”
楚直男直盯著官太白,心想,這年青人,也太直白了。又想,自己可沒他那樣把喜歡女孩表現(xiàn)得如此淋漓盡致。如果自己對女孩再直接些,特別是自己曾經(jīng)暗戀過的那個女孩,若是自己肯說出來,也不至于至今孑然一身吧。
官太白說:“怎么了?楚兄在想家了嗎?看你一臉憂郁的樣子?!?p> 楚直男說:“的確,才來這邊還不習慣?!?p> 官太白說:“別說是你。聽你那么一說,我都有點想去你那個天朝看看了。能生活在那里,更是愜意!”
楚直男笑著說:“去看滿大街的姑娘嗎?”
官太白說:“是呀。你看你們那邊女孩多自由。哪象我們,我們這兒的女孩要出門很麻煩的。
我家妹妹經(jīng)常喬裝打扮了跑出去,回家少不得被家長責罵?!?p> 楚直男說:“你還有個妹妹嗎?”
官太白說:“有啊。難道不能有嗎?”
楚直男心想,這官太白如此俊俏,想必他妹子一定十分漂亮。脫口說:“你妹子一定很漂亮吧?!?p> 官太白一愣,笑著說:“是的。楚兄莫非對我妹子有意思?若真有意思,要早點上門提親才行?!?p> 楚直男心里還記掛著暗戀的女孩,況且自己穿越過來,恐怕不宜在這邊發(fā)展這種關系。順口說:“一切都看緣分吧?!?p> 官太白問道:“你們那邊的女孩,也象我們這邊,長大了就在家等著媒人來提親嗎?”
楚直男說:“不是那樣。經(jīng)人介紹的也有?!?p> 楚直男不知道怎樣描述,略一沉吟,繼續(xù)說:“我們那邊,每一個人身上都有一個魔法石,有的甚至有兩個?!?p> “魔法石?什么魔法石?有什么用?”
楚直男說:“就是一塊象石頭一一樣的東西。有的可以用來砸核桃。人們用它,可以和別人說話。”
“說話?我們這不也是在說話嗎?”
楚直男說:“和我們說話不一樣。有了魔法石,兩個人哪怕相隔千里萬里,也是能夠說話的。”
官太白眼里滿是服氣,說:“咱們有一種功夫,叫傳音入密。說是千里傳音,其實不行,只能近距離傳音。原來你們有了魔法石,就能千里傳音了。”
楚直男道:“豈止這點。用這塊魔法石,還可以看到遠在天涯海角的朋友,如同面對面聊天一樣?!?p> 官太白更驚訝了,說:“那真的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了。”
楚直男說:“正是。用這個魔法石,還可以用文字聊天。就是你在上面寫一句話,我在上面寫一句話。用自己的魔法石就能收到對方的話。人們用這個跟自己喜歡的人聯(lián)系?!?p> “哦!你們那邊的人就用這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訴對方。”
楚直男說:“那倒沒有。”
官太白說:“那他們寫些什么呢?”
楚直男說:“垃圾信息居多。有時候說點你在干什么啦,我想你了這些?!?p> 官太白恍然大悟,說:“我明白了?!?p> 楚直男:“明白什么了?”
官太白說:“你這是在給我編故事。你這是編起故事來哄我開心的。你太厲害了。你比我沈大哥還會編?!?p> 楚直男問:“哪個沈大哥?”
“以后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你們都太會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