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話,臉色當(dāng)場就白了!
如果昨天晚上村子里死了四個人的話,那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李全德和李保國他們幾個。
那他們到底是將我活埋之后才死的,還是在活埋我之前,就已經(jīng)死掉了?
其實我心里有答案,想想他們幾個人當(dāng)時那詭異的模樣,本來就很有問題,再說了,正常人誰會將一個大活人裝進(jìn)棺材里給埋了?
想到這里,我頭皮直接一陣發(fā)麻。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我爺爺?shù)降赘闪耸裁矗?p> 回到家里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們家大門上也掛了白色的燈籠,這明顯同樣也是在辦喪事。
這時候我們家能死什么人?我不用想也猜得到,肯定是我爺爺。
果然,一進(jìn)了堂屋,我就看到爺爺?shù)氖w擺在一旁的草席上。
其實這對于我來說,并不算突然,只是我無法理解,為什么明明我被裝進(jìn)棺材里活埋了,最后卻反而是我爺爺死了?難道就因為我活了下來嗎?還是說我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
我當(dāng)然沒辦法知道答案,因為我爺爺,永遠(yuǎn)也不可能回答我這個問題了!
家里一直有人進(jìn)進(jìn)出出的忙活,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點什么,其實這種事兒我本來就幫不上什么忙。
于是我干脆回到自己的屋子,將這些人生瑣碎,全都關(guān)在了門外。
下午的時候,做棺材的木匠到了,院子里“叮叮咣咣”的聲音一直持續(xù)到晚上。
快晚飯的時候,父親才推開我的房門,一臉疲憊的走了進(jìn)來。
“你還好吧?”
父親面對我的時候,似乎顯得有些愧疚。
“嗯,還好?!?p>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點頭。
我父親嘆了口氣,然后看向門外,有些沉重的道:“你爺爺這個人,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但他畢竟是我爹,反正現(xiàn)在人也死了,過去的就算了吧,這事兒你也別記恨他。”
我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因為真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有些事兒,只有我和我爺爺知道。
聽我父親說,我爺爺是今天早上去世的,臨死前他告訴了我父親將我埋在哪里,但是他也說如果我死了,就直接埋在那口穴上就好。
看來我爺爺并不確定我能不能活,就跟十九年前一樣!
說到底,終究還是我這人命太硬,兩次都走到了鬼門關(guān),但最后卻還是活了下來。
我點了根煙,默默的抽著,也沒有避諱我父親,反正大家都抽煙,這沒什么好避諱的。
“有個人來找你,說是之前跟你爺爺訂了一門親事,給你訂的?!?p> 我父親說著揚了揚手,感覺他當(dāng)時的表情,比我還懵!
我?guī)缀跏倾读撕脦酌腌姴欧磻?yīng)過來。
給我訂了一門親事?為什么我爺爺從來沒有說過?而且就連我父親都不知道。
這讓我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好像我所有的人生,都被我爺爺安排好了似的,哪怕他已經(jīng)去世了,但這種安排卻仍然如影隨形,讓我不得解脫。
這無異于激起了我的反叛心理,讓我有種強(qiáng)烈的沖動,想要去反抗,包括這門婚事。
“都什么年代了,還有定親這種事兒?”
我眉頭皺得很厲害,主要是心里不爽。
“要不你先去看看吧,你媽倒是挺中意那姑娘的,人長得很好看?!?p> 父親略有些為難地說道。
我腦門上頓時爬起了幾絲黑線,什么叫人長得很好看?我像是那么膚淺的人嗎?
還有我媽挺中意這也跟我沒啥關(guān)系啊?她只要看著是個年紀(jì)跟我差不多的姑娘,基本上都挺中意,就怕我這輩子討不到媳婦打光棍。
其實這也能理解,畢竟當(dāng)年李小花那事兒,可是在村子里鬧了不小的風(fēng)波,以致大多數(shù)人都對我避之不及,更別說將自家姑娘嫁給我了!
“行吧!”
我嘆了口氣,就當(dāng)是寬慰我母親,去看一眼就是了!
我跟著父親來到西廂房,一進(jìn)屋,就看到有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坐在炕沿上,穿著一件紅色的小褂子,下身著灰色百褶裙,雙腿修長筆直,還扎了兩個馬尾,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在炕沿外面晃來晃去。
這姑娘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很靈秀,五官精致,小嘴迷人,皮膚白皙透亮,甚至都能看到她皮膚底下的筋脈。那種氣質(zhì)長相,可絕對不像是農(nóng)村姑娘。
既然是我爺爺定下的這門親事,那如果我拒絕的話,似乎也不太好,畢竟老人家都去世了,我還違背他的遺愿,實在是有些不孝。
那要不就勉為其難答應(yīng)了吧!
“爸,她叫什么名字?”
我連忙小聲問了我父親一句。
“這女娃叫陳靈,是臥龍嶺上陳家的閨女?!?p> 我父親也低聲說道?!耙荒闵先ジ思掖騻€招呼?”
“還是算了吧!”
我趕緊轉(zhuǎn)身開溜,這看一眼就行了,還上去打招呼,那也太尷尬了!
“你是不是沒看上?”
我父親連忙追出來問我。
“額......不是?!?p> “那是看上了?”
“......”
我頓時一陣無語,這要怎么回答?做父親的,你能不能不要問這么隱私的問題?
“你是十一吧?”
忽然有個中年男人從一旁走了過來。
這人約莫四十來歲,一頭短發(fā),身上還穿了件黑色的風(fēng)衣,給人的感覺很干練。
“這位就是陳靈的爸爸,陳云起先生,快叫陳叔叔?!?p> 我父親連忙在一旁介紹。
“陳叔叔好?!?p> 我一下子變得拘謹(jǐn)了起來,有種女婿見岳父的感覺。
陳云起笑了笑,然后摸了我腦袋一下說,“小伙子長得倒是挺精干,怎么樣?我女兒你還能瞧上眼嗎?”
“額......當(dāng)然,當(dāng)然。”
我連忙尷尬的笑著。
這時候可就不能臉皮薄了,不然人家萬一覺著我沒看上,直接帶著姑娘走了,那我就只能哭去了!
“那就好?!?p> 陳云起點了點頭,然后看了我父親一眼說,“親家,我跟十一聊兩句?!?p> “好,你們隨便聊?!?p> 我父親連忙識趣的回屋里去了!
陳云起跟我一路走到大門外面,然后他點了根煙,看著我說,“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們陳家也是風(fēng)水世家,祖上承自一代風(fēng)水大家陳公獻(xiàn),后世代相傳,到了我父親這一輩,更是家族鼎盛,人丁興旺,在臥龍嶺上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人家,只因十八年前我們陳家欠了你爺爺一個人情,所以才有了這門親事。”
陳云起說著攤了攤雙手,“現(xiàn)在人我?guī)н^來了,也算是兌現(xiàn)了承諾,我就跟你交個底吧!”
我一聽這話,頓時覺著有些不對勁了,這怎么感覺,好像我高攀了似的?還是說您壓根就瞧不上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家,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陳云起忽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靈兒這丫頭這里有點問題,不過生活可以自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