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我正坐在鋪子里打盹,忽然一輛大奔停在了鋪子門口,車上下來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抬頭看了一眼門頭上方的招牌,然后便進(jìn)了鋪子。
可是他看到我之后,明顯愣了一下,或許是覺著我太年輕了,于是皺眉問道:“你師父不在嗎?”
“......”
他這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接,關(guān)鍵是你認(rèn)識我嗎你就問我?guī)煾冈诓辉冢磕阍趺粗牢矣袔煾福?p> “我就是師傅。”
我只能這樣回答他。
對方立馬萌生了退意,畢竟我看著這么年輕,怎么著也不像是個有實力的風(fēng)水先生。
“家里死人了吧?”
我抬頭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說道。
他額頭上罩著一團黑氣,且面相五行之中土行帶煞,而且煞正好落在兄弟宮上,這是親人離世的征兆。
所謂觀相,便是觀人五行、精氣神韻,這與風(fēng)水上的望氣觀山之術(shù)同出一轍。
五行在相術(shù)中乃人五官之稱,吉兇禍福,皆寫在臉上。
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yīng)該是死了兄弟。
當(dāng)然如果猜錯了,那也無所謂,頂多被臭罵一頓而已,可如果我猜對了,必然是能夠震住對方的,那這生意就有苗頭了!
中年男人沒有說話,但是他臉上明顯已經(jīng)有了聽下去的興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死的應(yīng)該是你家里的兄弟吧!”
我繼續(xù)說道。
“你能看出來?”
中年男人顯然不笨,最起碼他沒有問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一類的屁話,我門口牌子上的“觀相”二字又不是胡亂加上去的。
“所謂觀相,觀人五行,可斷生死,我略懂?!?p> 我故意高深莫測的說道。
“但你不是來看相的,你找人看墳點穴,正好我風(fēng)水比觀相精通?!?p> 我繼續(xù)說道。
“您可真是神了!”
中年男人臉上扯出一抹笑意,“是我大哥去世了,想找個風(fēng)水先生包辦?!?p> “沒問題,我正好就是干這個的,看相只是順帶。”
我有些激動地說道。
終于開張了,能不激動嗎?況且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走藝。
“那先生要多少盤纏?”
中年男人湊上前來問我。
他說的居然是盤纏,看來顯然是了解這行當(dāng)?shù)摹?p> 我比了兩根手指。
他說的是包辦,就是看墳點穴,加上出殯下葬一條龍服務(wù),我要兩千應(yīng)該不算多吧?
“兩萬?行。”
中年男人說著就從口袋里掏出了錢來。
我連忙擺擺手,“事情辦妥了再付盤纏,這是規(guī)矩?!?p> “明白,明白?!?p> 中年男人點點頭,有些尷尬的將錢收了起來。
我跟他大概聊了幾句,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然后便跟著中年男人一起出了門。
這男人名叫顧長青,就是這回龍鎮(zhèn)上的人,家里死的是他大哥,昨天剛剛?cè)ナ馈?p> 但是當(dāng)我問及他大哥是怎么死的時候,顧長青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一看這架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怎么死的,那不是死的莫名其妙嗎?
這種事兒可就不是簡單的看墳點穴,出殯下葬那么簡單了,說不定,還會遇到邪乎事兒。
但是我沒有繼續(xù)追問,因為這個我需要看到尸體才能夠確定。
出門的時候,我把鋪子暫時關(guān)了,然后上了顧長青的車。
這種大奔可是有錢人的象征,而且整個回龍鎮(zhèn)上,估計都找不出幾輛來,由此可見,這顧長青家境一定非常富有。
怪不得剛才我比兩根手指,他錯誤的理解成兩萬了,而且還答應(yīng)的那么爽快。
對于這種有錢人來說,兩萬塊錢恐怕真的是毛毛雨。
不多時,車子停在了一處大宅門口。
這是一座新蓋的老式宅院,門廳修得相當(dāng)氣派,里面也很大,有好幾進(jìn)院落,放眼整個回龍鎮(zhèn)上,能住的起這種房子的人,估計也找不出幾個。
“果然是有錢人家?!?p> 我在心里暗自咂舌。
顧長青領(lǐng)著我進(jìn)了宅子,然后一路朝里面走去,期間穿過重重院落,才到了最里面的靈堂。
披麻戴孝的人不在少數(shù),有男有女,靈堂里面也是布置的相當(dāng)氣派,光是花圈就有十幾個。
我進(jìn)來之后,先上了柱香,然后才去看了那棺槨中的死者。
棺材也是金絲楠木的,這一口棺材可當(dāng)真不便宜。
我上前看了一下那棺材里的死人之后,眉頭便立馬皺了起來。
這人年紀(jì)并不大,四十多歲的樣子!看不出具體死因,但是雙耳和鼻孔里都有血跡滲出來的現(xiàn)象,雖然鮮血已經(jīng)凝固了,但是看著仍然很明顯。
而且尸體散發(fā)陣陣惡臭,味道已經(jīng)很重了!
照理說只死了一天而已,而且現(xiàn)在是冬天,尸體不可能腐爛的這么快!
除非這男人是中術(shù)而死,死于神魂俱滅,五臟六腑最先腐爛發(fā)臭。
“顧先生,你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難道你們也不知道嗎?”
出來之后,我又問了顧長青一下。
他嘆了口氣,臉上表情有些糾結(jié)的道:“這事兒其實還挺邪門的,昨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大哥就說渾身疼,而且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著像是被人打了似的,這晚上睡覺,身上搞成這樣,我們也不好多問,誰知道沒到中午,他就忽然口鼻溢血,直接死了,連醫(yī)院都沒來得及送?!?p> 我聽后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聽著確實挺邪門的,但是我沒有再進(jìn)去看死者身上的淤青,因為那沒什么意義。
況且靈堂里人太多了,我上去扒開死者的衣服檢查也不合適。
“那尸體葬在哪里有要求嗎?你們家祖墳在什么位置?”
我點了根煙,問顧長青。
“這個沒什么要求,也不求大富大貴,平平安安就行了!”
顧長安青說著揚了揚手,“我們顧家走到今天,已經(jīng)算是達(dá)到頂峰了,盛極必衰,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所以就想求個安穩(wěn)?!?p> 我聽完這話,不由得對顧長青高看了一眼,這可算是個難得的明白人,知道適可而止,不像那些越有錢的人越想往上爬,貪婪不止,最后落個慘敗收場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