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做琴的時候,云深就習(xí)慣了被人抱來抱去抬著走,只是做了人,還這樣就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勁。
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呢?
云深也沒想明白,只覺得臉上有點兒發(fā)燙。
她今天穿著偏大的男子長袍,本就顯得又瘦又小,眼下坐在韓望真腿上就像一個布偶東晃西晃。
“韓望真,你的手真重!”她抱怨了一句。
“哦?弄疼你了?”韓望真嘴角翹起,看起來心情不錯,“剛才為什么嘆氣?”
齊王回頭看了看,又“嘖嘖”兩聲,恨不能用塊布把眼蒙上。今天這馬車明明是他的,結(jié)果反倒他成了最多余的那個。
齊王不禁有些羨慕起睿王來,這個弟弟做什么事都是快狠準(zhǔn),看準(zhǔn)了就下手,從不瞻前顧后。
“我就是想起一句話,感嘆一下罷了?!痹粕畎侵懒藘上拢€(wěn)了些。
“想起什么話了?”
“狗改不了吃···!”
“謝云深!”韓望真一把捂住她的嘴,“你怎么整天狗狗狗的?!”
云深被捂著嘴,氣憤地斜睨著他。
“云深,你是不是···被狗咬過?”劉昭眼露笑意地看著她。
云深連忙小雞啄米似的拼命點頭。
“你被狗咬過?”韓望真疑惑地松開手,摸著她的臉問道,“咬哪里了?”
“不告訴你?!痹粕钯€氣似的轉(zhuǎn)過頭去不看他。
“過幾日,母后要在宮中設(shè)宴···就是···以琴會友,你懂的,”韓望真握住她的手,意味深長地囑咐了一句,“記得一定要來?!?p> 皇后娘娘在宮中設(shè)琴會,這明擺著是要給幾位皇子選妃啊。
或許上回齊王和睿王回宮之后,已經(jīng)對皇后說了幾個人選,這次皇后娘娘就是想見見那幾個人選。
云深陷入了矛盾,腦中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說,不能去!你還想嫁入深宮被人拍死嗎?
一個說,要去要去!要去給狗男人生孩子!
哎喲,吵得她腦袋疼。
回頭偷偷看了眼韓望真那充滿期待的目光,總覺得和前世的他很不一樣啊,難道他也穿越了?
“韓望真,”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側(cè)臉,“我問你,你是看上我哪里了?”
馬車晃晃悠悠,車?yán)锏娜吮径加行┗杌栌牭竭@句忽然清醒了幾分。
時下世風(fēng)已經(jīng)開放到這種地步了嗎?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居然當(dāng)眾問皇子是看上了她哪里?
睿王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對,要是否認(rèn)的話,云深很可能就不去皇后的琴會了。
可要是服軟的話,今后怎么在齊王和劉昭面前抬起頭做人?
“我···我就是···”韓望真語塞了片刻,一拍她頭,“看上這里了!”
云深忽然有些感動地看著他,“你是覺得我···頭腦聰明?”
還從來沒有人夸過她頭腦聰明。商桐那家伙,總說她看起來像個二百五。
她自信論頭腦,比上一世的謝云深肯定聰明多了。
韓望真違心地點了點頭,心想先把這小丫頭哄開心了再說。
一轉(zhuǎn)眼,三日之期就快到了,天氣也漸漸轉(zhuǎn)暖。
云深帶上商桐,去齊王府找劉昭。
一進(jìn)了齊王府,就聽說南赤國公主崔媛也正在府中交流琴藝。
說起這崔媛,云深不禁心驚肉跳。
崔媛上一世是韓望真納的側(cè)妃,結(jié)果不幸碰上孟小云那個狠角色,被下藥打胎,結(jié)果一尸兩命。
后來孟小云將這個下藥的罪名安在了謝云深的頭上,這才讓太子狠下心賜謝云深一死。
云深現(xiàn)在還記得崔媛慘死時的樣子,因此有些唏噓。
“云深,我自己去找襄世子,”商桐瞥了云深一眼,就知道她有心事,“你去見見那崔媛吧?!?p> “桐君,”云深也想跟他去見劉昭,不愿去想上一世的破事,“我···跟你一起吧?!?p> “你呀!有些事遲早都要面對。”商桐指了指院中,“你聽,那崔媛在撫琴。”
“我就想···跟你和主人膩在一塊兒!”云深撅著小嘴。
“別忘了你是來報謝云深恩情的,那崔媛既是故人,你就去渡她一渡?!鄙掏└呱钅獪y地說完,就撇下她,走向了劉昭的院落。
渡人!渡人!誰來渡她?
云深邁著小短腿,極不情愿地循聲而去。
走到一個小花園,園中正開滿了迎春花芽,嫩黃的一片,花團(tuán)錦簇。
迎春叢中,一個粉紅衣裙的少女正在撫琴。
南赤國為南邊小國,雖然國弱民窮,卻因南境軍閥混戰(zhàn),南赤國的軍隊替我朝擔(dān)負(fù)著整個南境的安危。
歷代南赤國公主久居雁京,一來是作為質(zhì)子,二來就是為了與我朝皇子聯(lián)姻。
崔媛這一世依舊樣貌出眾,皮膚呈小麥色,身材略有些豐·滿。
“齊王殿下,睿王殿下?!痹粕町?dāng)著崔媛給兩位皇子行了禮。
“二小姐不是帶你朋友去找以明了么?”齊王韓望玉笑了笑。
“既然來了,就一起聽琴吧?!鳖M跷⑿χ焓?,招呼她過去。
“我聽見有琴聲,就尋了過來,”云深瞥了一眼崔媛,欠身行禮道,“原來是南赤國公主殿下在此,謝府云深有禮了?!?p> “云深···姑娘,”崔媛停下?lián)崆?,略有些疑惑地看著她,“我們···在哪里見過嗎?”
云深看了看她,這崔媛如今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看起來青春靚麗,很難想象和她腦海中那個渾身發(fā)紫的死尸是同一個人。
“崔媛,我可以這么叫你嗎?”云深走近了些,摸了一下她的琴。
“當(dāng)然,我與姑娘一見如故,”崔媛站起來,端詳起她的樣貌來,“今后就以名字相稱吧。”
“嗯,崔媛,”云深嚴(yán)肅地看著她,“你在此撫琴,可是為了嫁入皇家?”
花園里頓時氣氛詭異,尤其是崔媛和韓望真,一時尷尬至極。
“云深姑娘也知道,我南赤國歷代嫡公主,都是嫁入雁京皇室···”崔媛小聲說道。
“二小姐,你是怕崔媛?lián)趿四愕穆??”齊王皺眉注視著云深。
云深低頭沉默了半晌。
韓望真將她拉到身邊,好言安慰道,“崔媛今日只是來請教琴譜,并沒有其他意思?!?p> “請教琴譜···可是為了幾日后宮中的琴會?”云深抬起頭看著他,眸中微閃。
這委屈的小模樣,讓韓望真心里一酸,覺得好像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
“是。”
崔媛的確是為了在宮中的琴會上一展琴藝,以打動皇后。
可是韓望真不明白,以云深出神入化的琴藝,又何必?fù)?dān)心別人擋了她的路?
云深走到崔媛面前,“崔媛,我想···借你的琴彈一曲,如何?”
意堂主
我就是個大綱廢。之前寫的大綱,一寫起文來發(fā)現(xiàn)除了人名全都改掉了!心疼我的大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