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看見云深主動拉睿王的手,感到渾身不自在,像有火在烤,他自己也說不清這種情緒是什么。
“我知道了,公子?!痹粕钔⑽⒁恍?。
劉昭這才稍覺釋然,和崔媛一起出去了。院中冷冷的夜風吹來,讓人忽然清醒。
謝林在院中等著蕭嵐。
大概是自己也覺得難堪,蕭嵐只是簡單地向謝林說了一些事情原委,并未詳說自己與那王月依的恩怨。
得知事情得到解決,謝林也就放心了。他一向知道這個二妹妹有些與眾不同,想不到她還有這么大的本事。
“分飛,你也去院中守著吧?!?p> 云深支走分飛,又掀開一角窗帷,見院中的人都走了,才拉著睿王并排坐下。
今日她在玉軫中的表現(xiàn),韓望真已經(jīng)覺得有些奇怪,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
云深伸著腦袋撥了撥燈芯,屋內(nèi)又亮了一點。
回頭發(fā)現(xiàn)韓望真正若有所思地凝眸望著她,那目光里有歡喜,又有些好奇。
“干嘛像看妖怪一樣看我?”
韓望真坐在她身邊,心疼地用袖子給她擦著腦門上的汗水,想起剛才王月依說的那句“我道行不如你”,就隨口問道,“你···真的有道行?”
“嗯,”云深推開他的手,“有一點,小時候上道觀里面偷看,學了點本事?!?p> 韓望真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偷學的本事···就這么厲害?”
他忽然想,原來這小丫頭平日里囂張跋扈并不是虛張聲勢,而是真有些囂張跋扈的資本呢。
“韓望真,”云深摸了兩下他的臉。
“啪”!
忽然小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這一下不是很用力,可也有些分量。
“干嘛打我?”韓望真瞪圓了好看的眸子,一副委屈的樣子。
“韓望真,你對不起我?!痹粕詈鋈幻夹囊粩Q就流下淚來。
睿王哪受得了她這樣,連忙用袖子給她擦著淚水道,“我···我怎么就對不起你了?”
云深又不說話,只委屈地哇哇哭。
他有些哭笑不得,“你哭什么?被打的明明是我?。 ?p> 剛才月依說的那一句“難道你忘了···”,像一記重拳落在她心上。
謝云深,難道你忘了倚風殿中粉身碎骨之痛嗎?
紅塵千里,終須一別。
月依與蕭嵐,曾是鴛鴦帳里的如花美眷,轉眼就成了“再也不見”的陌路人。
“云深,你別···老想那些不好的事?!?p> 韓望真又給她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和臉上的淚水。
他一直知道,這個小女娃有些不同常人的寡情冷漠,也想過用情話來溫暖她的心。
可這世上的情話無非那么幾種,不到末日盡頭,說了再多也無濟于事。
“你今天抓那只大鳥來,是什么意思?”云深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調(diào)侃地望向他。
“聘禮啊?!表n望真又隨手撿起一把扇子,給她扇著風,“以后,你就是本王的未婚妻了?!?p> 云深嘴角微微一揚,眼中淚水還未干,就按捺不住笑意,用手點了點他的鼻子道,“未婚妻?”
她來了數(shù)月,個子是肉眼可見地長高了,可心智么,反倒是越來越像個小孩子,喜歡一些撒潑打滾、摸來逗去的把戲。
真是人間歲月容易過,蹉跎起來嘩啦啦,像那流水一樣。
“云深,”睿王忽然抓住她的手,一本正經(jīng)道,“從今日起,你不可再與其他男子打鬧?!?p> “?。繛楹??”
“因為···你長大了啊?!鳖M蹴行邼貏e過臉去,避開她的目光,“剛過了···生辰?!?p> “襄世子···也不行嗎?”云深想了片刻,忽覺有些放不下記憶中那雙芊芊玉手。
“他更不行!”睿王撅起嘴,冷哼一聲。
這小妮子是咋想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夜色漸濃,子時已至。
睿王猶豫著要不要說告辭,又有些放不下眼前的小丫頭。
“分飛,”云深對著窗外喊了一聲,“去小廚房做兩碗長壽面,我與睿王殿下一起吃?!?p> 尋常人家過生辰,都少不了一碗長壽面。云深剛才捉鬼消耗了太多體力,也有些餓了。
“是?!狈诛w說著,就歡快地跑去了小廚房。
“云深,你這丫鬟的名字···不太吉利吧?”韓望真見周圍沒人,干脆將她抱在身前。
“她原先叫琴瑟,我改的好吧?”云深咧嘴一笑。
“為何改這個名?”他覺得奇怪,一般人家的丫頭,都要取個好名字圖吉利,怎么偏偏云深的丫頭,要叫分飛?
“因為···我不想嫁人啊?!痹粕钤谒壬吓懒藘上?,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女孩子家,哪有不嫁人的?”睿王捏了捏她的小臉,“莫不是想···待價而沽?”
“沽···沽個屁!韓望真,你欠我的還沒還呢!”云深忽然暴躁起來,一把打掉他的手,“送只大鳥來就想騙我嫁人?”
“好好的,怎么又···!”睿王扶額想了一會兒,覺得實在是冤枉,“本王···欠你什么了?”
欠了謝家百口人命啊。
云深想起來就覺得心口隱隱疼。
“二小姐,睿王殿下,快,吃面!”分飛適時地走進來,端了個托盤,里面放著兩碗冒著熱氣的長壽面。
兩人面對面坐著吃面。
“嘶···嘶···”
云深大口地吸著面條。
對面的睿王愁眉苦臉,低頭靜靜吃了幾口。
每次她態(tài)度稍微軟化,他想更進一步的時候,就會被她一頓修理。
他想來想去不得要領,覺得還是因為劉昭。
“云深···”韓望真先吃完了,鄭重地望著對面的少女。
云深吃得很大聲,但是吃了許久了,還未吃完半碗面,“干···干嘛?”
“過幾日,以明就要回河東道去了?!碧崞疬@個話題,他覺得有些不開心,當初云深好像是···先對劉昭動心,但被自己生生搶了來。
“哦?!痹粕铑^也沒抬,繼續(xù)吸著面條。
“待他繼了襄侯之位,就一輩子不能離開河東道了?!表n望真心里五味雜陳地看著她,“你要不要···去送送···?”
云深喝完面湯放下碗,隨意擦了一下嘴道,“襄世子···倒是提起過,還讓我跟他一起去河東道呢!”
“一起去?!”韓望真感覺自己的小心臟有點受不了,“我不同意!”
意堂主
早上起來想碼字,結果磨蹭半天,回回消息,這里摸摸,那里蹭蹭,發(fā)現(xiàn)碼得居然只碼了三百字,這是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