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奇怪,當(dāng)年我外祖父征戰(zhàn)沙場,在北境認(rèn)識了外祖母,就將她帶了回來。”劉昭掂了兩下茶蓋,又瞥了一眼睿王,“就像···西雅公主一樣?!北娙嘶腥淮笪颍瓉砟枪髅形餮?。
睿王覺察到云深的樣子有些懨懨的,就沒有接話。
晚宴之前,齊王讓客人們先去花園里賞紅葉。
此時正是雁京的深秋季節(jié),紅葉堪比繁花,天氣卻還不冷,雁京的貴族圈子里都流行賞紅葉。
小花園的角落里,兩個伶俐的少女正踩著地上的紅葉,蹦跳著結(jié)伴而行。
云深拉著謝婉江,在她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二姐,你怎么不自己去跟穆王殿下說?”謝婉江疑惑地抬起頭。
“我有些累了,不去吃晚宴了,先回家!”云深拍了兩下小手,就打算離開,“你別忘了啊!事關(guān)穆王殿下的性命!”
她要謝婉江警告韓望修不可再宿在周王妃寢宮中,上次的事雖然了結(jié),那寢宮中怨氣還在,她收錢辦事,售后也很重要。
“你是不是怕···撞見睿王殿下?”謝婉江明察秋毫地盯著她。
有宴席不吃可不像是她二姐的作風(fēng)。
云深不說話。
“二姐,你看看我,我都放下韓望修了,你怎么還放不下?不就是一個男人?”
“什么男人?”一聲輕如風(fēng)聲的男子聲音傳來。
劉昭不知從哪里踱了出來。
云深連忙捂住了謝婉江的嘴。
謝婉江嗓門大,什么事給她吼一嗓子就變了味道。
“沒···沒什么,我小妹說她放不下穆王殿下,想去跟他說句話!”云深沖她使了個眼色,謝婉江就灰溜溜地跑了。
“公子,我今天···有點兒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吃壞東西了,先告辭,你接著去吃喜宴吧。”云深單手捂著肚子,打算提前跑路。
正說話間,忽然一個齊王府的丫鬟走過來道,“西雅公主在暖風(fēng)閣獻(xiàn)舞,王妃請各位貴客一同前去觀賞?!?p> “不去看看嗎?”劉昭笑著問。
“想看,但是我肚子實在是疼···,告辭!”云深做了一個鬼臉,也不管劉昭在后面喊她,拔腿就跑了。
走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剛才喝多了水,還真要去找茅廁。
待從茅廁里出來,走到回廊上,正遇到孟小云和幾個來道喜的夫人小姐們。
“跳個舞有什么好看的?”孟小云剛不屑一顧地嗤了一聲,就看見云深躲躲閃閃的影子,忽然靈機一動,親昵地叫道,“云深姐姐!”
“干嘛?”
云深本來想裝作不認(rèn)識她,低頭溜走,被孟小云這么一叫,只好抬起頭來恭恭敬敬地向那些夫人小姐們打招呼。
她本就最煩這種場面。生個孩子有什么大驚小怪的,請這么多人來,簡直是鬧心!
“方夫人,劉夫人,曾小姐!”
只見那幾個夫人小姐的臉上一陣尷尬。
“是張夫人,王夫人和劉小姐?!泵闲≡泼鎺ёI諷地糾正她。
“呃···幾位好?!痹粕畈磺樵傅攸c了點頭,又欠身行了個禮,“真不巧,我今天不舒服,連帶著記性也不好,就不多陪幾位了?!?p> “云深姐姐,西雅公主在獻(xiàn)舞呢!你不是說···想見見她?”孟小云不懷好意地攔住她的去路。
“孟小云!好狗不擋道!”云深眉頭一豎。
“哎呀二小姐,你這嘴巴怎么這么不干凈?難怪留不住睿王殿下了?!蹦俏粡埛蛉瞬粦押靡獾刈I諷道。
“可不是?聽說睿王殿下和西雅公主在北境可是纏綿了幾個月呢?!蓖醴蛉擞盅a充道。
“西雅公主是睿王殿下的新歡,二小姐是怕見了傷心吧?”那位劉小姐長相刻薄,說出來的話也不好聽。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云深只覺得腦中一陣嗡嗡,像是飛進(jìn)了幾只蒼蠅似的,吵得難受。
“幾位對本王的事這么關(guān)心,卻不知道在你們面前的是睿王妃嗎?”
幾人都愣住了一下,是睿王的聲音。
有個暗絳色袍服的俊朗男子從回廊側(cè)方的門洞里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
云深不屑地看著他。
睿王妃?又來這套!
當(dāng)初他對崔媛也是這樣說,結(jié)果整個雁京都傳著關(guān)于她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今日這些婦人也才會這樣取笑她。
“睿王殿下?!?p> 幾位夫人小姐連忙屈膝行了個禮,面上卻是帶著疑惑的神色。
畢竟這謝云深與睿王的事,傳了兩年多也沒個下文,如今又冒出一個北境公主,到底誰才是睿王妃怕是還不好說吧。
睿王輕飄飄地掃了她們一眼,從身后取出一卷帛書來,沉聲道,“父皇的旨意,為本王和謝二小姐賜婚。幾位要看一看嗎?”
云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靜靜地杵著沒動。
反倒是孟小云圓睜著媚眼盯著那卷帛書,憤憤地差點把后槽牙給咬碎了。
“不用···不用!”幾個婦人擺擺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還不叫王妃?!”睿王揚起手上的帛書,厲聲斥道。
幾個華服婦人手忙腳亂又不情不愿,朝著云深行禮道,“見過···睿王妃!”
雖然知道上慣了戰(zhàn)場的睿王不會跟她們幾個婦人一般見識,也著實被他身上的戾氣給嚇了個半死。
韓望真壞笑著看了云深一眼。
切!
云深大步一邁,向著大門口去了,將那幾個人甩在身后。
“云深!”韓望真趕緊追上前去。
“滾!”
“生氣了?”韓望真抓住她的肩膀,低著頭伸到她面前,“吃醋了?”
“我肚子疼,要回家!”
“有酒席也不吃?”
“不吃!”云深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想見見西雅嗎?”他又壞笑著挑了挑眉。
“看美女能治肚子疼嗎?”云深抬頭瞪了他一眼,最討厭他這種充滿玩味的眼神,“我就是要回家!”
“那我送你!”
“滾!”
云深一口氣跑出好幾丈遠(yuǎn),見韓望真最終沒有追來,心里又放心又難過。
到了齊王府門外,想了想,也不能坐謝家的馬車啊,不然一會兒謝婉江她們出來,該沒有馬車坐了。
可她又是真的肚子疼,不想多走路。
兜里沒幾個錢,也不知夠不夠租輛馬車的。
此刻她的心情好似這秋天的傍晚,一片蕭瑟。
涼了啊。
她剛嘆了口氣,忽然一輛兩輪小馬車駛了過來,在她身邊停下,只有一個衣著單薄的老伯在駕車。
意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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