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杭州鏖戰(zhàn)（十一）
西軍諸將驅(qū)趕著起義軍的神兵就涌進了杭州城西城門，跟在西軍后面的折賽花在后面喜憂參半。喜的是這次真的有可能搶下杭州城，憂的是從時遷早期傳回來的杭州地圖看，這個西門是有甕城的。如果起義軍真的在甕城中有埋伏，那沖進甕城的西軍真的危險了。折賽花從馬上跳了下來，俯下身子透過城門緊張觀看杭州西門內(nèi)的情況，同時急調(diào)神機營調(diào)到西門外。
折賽花擔心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城頭上的方臘一看西軍大批騎兵沖向了神兵，就知道完了。神兵就是吸食自己偶然得到的迷幻藥物而進入神經(jīng)麻木一種狀態(tài)，其實也是唬人的東西。如今被人識破，那神兵的覆滅就是必然的了。
方臘鋼牙一咬，命令關閉甕城城門，又將僅剩的弓箭手都調(diào)到了甕城的四周。當西軍和神兵都涌入甕城的時候，方臘命令放箭。
聽到這個命令，方杰大驚失色，道：“翁成里還有咱們的神兵?！?p> 方臘道：“顧不得在這許多了?！?p> 隨著方臘下令，甕城周圍城墻上亂箭齊發(fā)，甕城中則是慘叫聲不斷。種師道也意識到自己大意了，此時他揮舞的馬刀，大聲喊道：“退出去，退出去。”
可是進入甕城的西軍想退出去，可是城外的西軍并不知道里面的情況，還不停的往城里沖。而且西軍追擊神兵的都是騎兵，騎兵轉(zhuǎn)身本來就慢，一時間杭州西門給堵了給水泄不通！
折賽花在遠處看得分明，她急忙下令鳴金。隨著“鐺鐺”鳴金的聲音，往前沖的西軍士兵似乎明白了，開始往后退了。但是西門的城門處還是非常擁堵，沖進甕城的西軍一時半會兒的還是退不出來。
這時候種世智和凌振已經(jīng)帶了神機營上來了，而且還推過來兩臺轟天炮。折賽花問種世智，道：“四公子，那個神炮手呢？”
面對這種情況種世智很著急，但是他的神機營都是遠程打擊力量，此時根本有勁也用不上。正在他著急的時候，旗牌官傳來了軍師的將令，讓他帶著神機營上去。接到命令他急忙帶著士兵沖了上去。
種世智聽到折賽花問話，急忙喊道：“李老憨呢，快過來?！?p> 折賽花對著李老憨道：“能不能打中甕城城門樓?！?p> 李老憨傻了，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甕城。于是回道：“甕城在哪兒？”
折賽花氣壞了，她猛地一按李老憨的頭，讓他的目光能夠從西門的城門洞穿過去，然后用手指著甕城道：“就是城門里面的那個城門?！?p> 杭州是大城，宋朝的商業(yè)中心，所以城市規(guī)劃還是方正的，甕城的城門正對著城墻的大門，所有從城門洞還是可以看見甕城的。要是軍事要塞，很多修了甕城的城門都是跟城門不在一條線上的，比如說荊州的甕城，這種甕城主要是方便防守。
李老憨看到了甕城的城門樓子，二話不說，就對著自己的手下喊道：“把這兩臺轟天炮往前推?！?p> 李老憨指揮著兩臺轟天炮都快到了填好了護城河邊上了，好在這時候城墻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弓箭手了，李老憨開始調(diào)整轟天炮。于此此同時，折賽花命令士兵把那個5架已經(jīng)著火的云梯往破損城墻處推。
這次轟天炮目標是非常難的，因為要求轟天雷要越過城門樓，打倒后面甕城的城門上。兩個城門之間也有二、三百步的距離，李老憨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目標。他調(diào)整了半天，種世智都急了，罵道：“你行不行呀?！绷枵竦故呛芾潇o，攔住了種世智叫罵。他知道此時的叫罵只能讓李老憨更加慌亂。
調(diào)整了半天，李老憨終于下令道：“放！”神機營的一個士兵用木槌砸開的檔把，轟天雷劃出了一個優(yōu)美的弧線繞過了城門樓，直接砸到了甕城的城墻上。雖然沒有打中城門樓，但是轟天雷能夠打到這個位置，對于起義軍的心里打擊也是很大的。
折賽花看到這個場景大喜道：“打得好，再打！”
李老憨稍微的調(diào)整了一下，第二枚轟天雷騰空而且，正好落在在甕城城門樓的的房頂?！稗Z”一聲巨響，城門樓的的房頂給打了個洞，不少磚瓦、木椽落了下來。也是該著西軍命好，這落下來到磚瓦正好砸中了方臘。
在起義軍中方臘的地位是神圣的，方杰見方臘被一堆磚瓦砸到。也不顧別的了，扒開磚瓦，背起方臘就跑。甕城上一下子失去了兩個指揮，起義軍也不知道怎辦了，往城中射的弓箭也就弱了下來。
折賽花并不知道，方臘被打傷了，她一面讓李老憨繼續(xù)發(fā)炮，一面讓西軍齊聲高喊：“方臘死了。方臘死了?！睘榱吮苊馕鬈娐牭竭@個聲音再次往城里沖，接著命令繼續(xù)不停的鳴金！
折賽花連續(xù)下了幾道將令，總算讓種師道帶著西軍從甕城中撤了出來。這是種師道穿越過來后第一次沖鋒，結果卻是有點尷尬，雖然破了方臘的神兵，可是自己也差點命喪杭州的甕城內(nèi)！
當種師道帶領西軍退回本陣后，得知折賽花一系列的指揮后，嘆道：“賢侄雖然年輕，可真是軍中的諸葛呀！”
折賽花道：“經(jīng)略相公夸獎了，末將也不識神兵。這次經(jīng)略相公破了神兵，杭州將是我西軍囊中之物了。”
這時候推到城墻處的那幾架云梯終于燒完了，其中兩架云梯燃燒還引起了城墻的崩塌。古代城墻大多數(shù)的用土夯的，比如元朝的大都城，現(xiàn)在北京元大都遺址還可以看到當年的土城墻。重要的城池是土城外邊包一層石頭或者磚，完全磚石結構的城墻恐怕也只有明朝的南京城了，也稱為石頭城。
此時西軍攻打的杭州城就是土城外包著青磚，折賽花讓人把云梯專門推到那些城磚已經(jīng)被打爛，露出夯土的地方。燃燒的云梯導致城磚和夯土受熱膨脹。由于城磚和夯土的膨脹系數(shù)不一樣，所有燃燒雖然不能讓城墻著火，但是卻可以讓城墻崩塌。
西軍將士見城墻都崩塌了2處，其中1處的城墻至少塌了一個2丈多寬，1丈多高的大豁口！西軍將士無不欣喜，其中魯達道：“經(jīng)略相公，要不再調(diào)集幾架云梯來，在沖擊一次，也許就成了?！?p> 對于蟻附攻城種師道還真不是特別愿意，可是看著著殘破的城墻不繼續(xù)攻擊又覺得有點可惜。于是他轉(zhuǎn)頭問吳玠道：“如何？”
吳玠回道：“如今天氣漸黑，云梯過于笨重，在黑天行動不便，不如明日再戰(zhàn)?！?p> 種師道一想也對，于是說道：“今夜派人，輪流值守，不斷的向這兩個缺口處投石、放箭，萬不可讓賊軍修復城池。明早一鼓作氣，拿下城池?！?p> 方臘被方杰背進了圣公府，找來了醫(yī)生診斷。好在方臘受到的只是皮外傷，此時已經(jīng)悠然轉(zhuǎn)醒。他問了一下守城的情況，方杰也如實稟告了。此時方臘也已經(jīng)意識到了，杭州似乎守不住了。于是他命令內(nèi)侍官招丞相方肥覲見。
方肥到了方臘的議事堂，這個議事堂原來就是杭州知府的二堂，議事堂上只有方臘和方杰二人。方臘見方肥進來，就直接了當?shù)恼f道：“這西軍中有高人，今日神兵都全軍覆沒。而且城墻破損嚴重，我看杭州已經(jīng)無險可守了?！?p> 方肥、方杰父子二人此時面面相覷，他們都想起了石寶。方臘繼續(xù)說道：“如今士氣低落，文武大臣們與孤離心離心離德，只有二位愛卿是孤的股肱之臣。不知二位此時有何計策?！?p> 方肥、方杰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愿聽圣公聆訊。”
方臘對他二人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他說道：“杭州不能待下去了，孤覺定突圍。今晚就走。”
方杰大吃一驚，道：“是否太倉促了?！?p> 方臘看了一眼方肥道：“丞相可有異議。”
方肥深知方臘的手段，如果此時要是敢說一個“不”字，恐怕立刻回身首異處。所以他急忙回應道：“不敢，愿意誓死追隨圣公。只是這朝中大臣甚多，倉促只見恐怕無法通知。”
方臘道：“那些大臣只是貪圖富貴，當初石寶建議遷都他們反對，宋軍圍城時他們想投降，這些大臣有何用處，既然他們想要富貴，就跟宋軍要富貴吧。金銀財帛，珠寶美女都為身外之物，你二人也不必留戀，只要沖出城去，我依靠摩尼教眾不出3年就可東山再起。屆時只要躲開西軍，天下之大總有我們建功立業(yè)的地方?！?p> 方肥問道：“咱們向那個方向突圍呢？”
方臘道：“我這幾天觀察，敵軍就是從南邊和西便進攻，相比這是宋廷精銳西軍的駐地，北方和東方都是孱弱的禁軍和廂軍。東邊為大海，我等就從北方突圍，然后繞過秀州，潛入太湖，與混江龍等人匯合?！钡酱丝谭脚D還不知道混江龍已經(jīng)接受了西軍的招安了。
一旁不語的方杰突然說了一句話，道：“圣公，我突然想起，那石寶臨走時曾經(jīng)跟我說過，如果杭州城破可以讓我護著圣公沿水路撤往睦州?！?p> 方臘一愣，道：“石寶真的說過這樣的話？”
“千真萬確。”方杰道。
方臘突然往窗外看了看，道：“好，咱們就走水路?！?p> 方肥此時心急如焚，他暗想：如果走旱路還很有可能突破城北宋軍的大寨，要是往南可都是西軍。旱路起義軍不是西軍的對手，這個西軍水軍怎么樣他說不知道，可是義軍不多的水軍他可是非常了解的。那就是一群一年前還在打魚的漁民，這要是走水路不是送死嗎。他集中生智，想到一計，忙道：“啟稟圣公，臣有一計可保成功周全?！?p> 方臘道：“計將安出？”
方肥眼圈轉(zhuǎn)了幾轉(zhuǎn)道：“臣愿意帶人馬沖擊北城大寨，掩護圣公從水門南撤?！?p> 方臘上下打量一下方肥，道：“好吧，方杰你把城中的精銳士兵交給丞相。丞相可以穿著孤王著衣服，打著孤王的旗號去北城偷營。等北城跟宋軍交戰(zhàn)后，孤就沖水門突圍!”
方肥見方臘同意了自己的注意，心里想到馬上就要離開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了，不由得一陣唏噓。他有些動情對方杰道：“兒呀，為父此番出戰(zhàn)生死未卜，你要照顧好瓊兒。”方瓊就是方肥的愛女。
方臘等人在密謀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內(nèi)侍官的眼神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