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西北示警

　　劉延慶這幾日可是春風(fēng)得意，馬上就要接替種師道成為西軍經(jīng)略使了。但是種師道遲遲不與他交接軍務(wù)，這個讓他很是麻煩。于是他又是拜訪童貫，又是探問種師道，最后種師道和劉延慶達成協(xié)議，等到了京兆，種師道入住宣慰使的府，然后在那里進行交接?，F(xiàn)在西軍大小軍務(wù)還由種師道代管。劉延慶覺得這個也是正常，如果現(xiàn)在交接可能西軍就會造成混亂。劉延慶本身也是平庸之輩，他對種師道裁撤錦衣衛(wèi)營和通過銀行用軍票發(fā)軍餉的事情沒有什么想法，因此也就沒有在意，只是一再催促種師道北返。

　　種師道無法，與童貫告別。童貫自行領(lǐng)兵返回東京，種師道引軍到湖州與西軍主力匯合。湖州的西軍大營喜氣洋洋，大多數(shù)西軍將領(lǐng)只是對種師道升官趕到高興，雖然劉延慶的資歷擔任西軍經(jīng)略使大家有些不服，但是諸將都認為種師道肯定妥當?shù)陌才?。在湖州種師道宣布在折賽花大婚的時候收她為螟蛉義女，并且跟折可求商定了折賽花的婚期。由于楊可世早就北返，所以種師道和折可求聯(lián)名寫了一封信，約定日期，讓楊家到清澗堡迎娶折賽花。

　　西軍此番南征可謂是名利雙收，種師道許給他們財富西軍上下都得到了。如今再加上種師道要收義女，這西軍上下更要慶賀一番。西軍諸將都其喜洋洋的時候，韓世忠卻是不高興了，本來封賞的圣旨并沒有他什么事。但是樞密院一道調(diào)令將他和張順調(diào)到了江寧，成立了江寧水師。江寧水師組成就是參與富春江水戰(zhàn)的5000人馬再加上混江龍李俊的人馬，一共8000人。韓世忠為指揮使，張順為副指揮使。

　　韓世忠根本對水軍就不感興趣，因此他先找到劉延慶。畢竟劉延慶現(xiàn)在是名義上的西軍經(jīng)略使，如果劉延慶不放人，樞密院也不敢強行難為西軍。但是出乎韓世忠意料，劉延慶是支持韓世忠任水師指揮使，并讓他好好干。

　　種師道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的始末，但是那是王定六探聽來到，自然不能告訴韓世忠的緣由。種師道在行軍中安排梁紅玉跟著折賽花學(xué)習(xí)軍事，于是讓折賽花將消息透露給了梁紅玉，暗示是劉延慶用讓韓世中充當水師指揮使的條件，換來了經(jīng)略使的職位。當然不能將劉延慶和童貫私自擴軍的消息告訴韓世中，這個私自擴軍除了軍機處的人，目前無人知曉。

　　韓世忠自然聽到了折賽花傳過來的消息，他感到非常沮喪。當初劉光世對待親兵王三的一幕再次浮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沒想到自己跟隨劉延慶多年，他們父子眼里自己跟王三一樣是隨時可以拋棄的。梁紅玉則是勸他，找種師道看看有沒有辦法。

　　韓世忠在種師道的大帳中給種師道施禮，道：“末將，參加宣慰使大人。”

　　種師道怎么聽這個都沒有經(jīng)略相公順耳，道：“韓潑五啊，你的事情我是知道了。如今樞密院要調(diào)你，我也不是西軍經(jīng)略使了，這個事情我也不好插手。另外江寧水師也算是給你升官了?！?p>　　韓世忠道：“大人，末將只想在西軍種沖殺，至于其他的我是全都不在乎。再者咱們西軍出去為官的，哪一個飛黃騰達了？請大人開恩，我就是在西軍當一個小卒子都行。實在不行我也學(xué)習(xí)王三，去販賣茶葉算球！”

　　種師道罵道：“你這個潑皮，耍到老夫這里來了?！?p>　　韓世忠見種師道罵他心里反而舒服了一點，他就繼續(xù)撒潑道：“反正您不能不管我?！?p>　　種師道說道：“如今世義的商棧遍布江南，世信也在杭州開設(shè)的銀行，西軍商隊中不少都是西軍老兵，他們江南行商，都要有些依靠才，能不受人欺負。你在江南的著8000千人就是我西軍商隊的依靠。另外太湖剿匪還有萬余水匪無法安置，我只是從種挑選了300人加入了西軍，方便未來在黃河上運輸貨物。大多數(shù)人都要遣散，如果沒有一直強軍在江南，這些人在嘯聚起來如何是好？再者老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宣慰使了，如果你能練出一直強軍，未來有征戰(zhàn)之時，我必向樞密院上書調(diào)你作戰(zhàn)！”

　　種師道一個個大餅給韓世忠畫了出來，韓世忠聽了半天，也只有協(xié)助江南的西軍商隊靠點譜，想了想這也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道：“那大人給我一封書信，我好今后多跟世義和世信聯(lián)系，在江南做些買賣。反正原來的水軍也經(jīng)常私自販運些東西?！?p>　　種師道很想讓韓世忠練成一直強大的水師，未來歸自己提調(diào)，但是這些東西變數(shù)太大，很難做出什么承諾。于是道：“好吧，我給你寫一封信。但是水師的訓(xùn)練總是要做的，不要沾染上廂軍的習(xí)氣?！?p>　　種師道送走了韓世忠，王定六匆匆趕到了大帳。種師道見王定六面色驚慌，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于是問道：“怎么如此慌張？”

　　王定六道：“大人，大事不好。西北出事了?！闭f著掏出了10多張紙條放在了種師道的面前。

　　種師道奇道：“這是哪來的？”

　　王定六道：“栓子帶了十幾只鴿子帶著女眷回西北。在京兆府把這些鴿子全都放回來了。這些鴿子飛回了杭州，帶回來了緊急消息，剛剛送道此處?！?p>　　種師道看著一堆字條道：“選重點的說?！?p>　　王定六道：“發(fā)來的消息是西夏起傾國之兵，號稱10萬大軍，其中3萬鐵鷂子，進犯秦鳳路。如今已經(jīng)攻下了黃鐸堡，大軍直奔延安府了。現(xiàn)在西北已經(jīng)開戰(zhàn)了。”

　　種師道大驚失色，道：“這個消息確定嗎？”

　　王定六道：“我已經(jīng)讓時遷帶人迅速趕奔京兆府了，探聽消息了。”

　　種師道道對種山說：“快叫軍機處諸將來這里議事。”

　　王定六小聲的提醒了一句，道：“用不用通知劉延慶?！?p>　　種師道想了一想，道：“這飛鴿傳書是我軍機密，萬不可讓外人知道。”

　　折賽花、朱五和吳氏兄弟匆匆的趕到了種師道的大帳，種師道就把王定六剛剛得到消息告訴了諸將。眾人也都大驚失色。西夏軍厲害他們是深有感觸的，西夏號稱大夏，西夏是宋軍對他們的蔑稱。西夏軍隊以騎兵為主，尤其精銳的鐵鷂子，更是在給西軍帶來過可怕的夢魘。西夏軍也有弱點，就是西夏國土面積比陜西秦鳳路和永興軍路要大很多，但是人口不足這兩路的3成，全國人口也不過百萬，卻分散在興慶府、甘州、蘇州、瓜州、沙洲、西涼府等地，基本上按照后世河西走廊分布，屬于典型的地廣人稀的地區(qū)。因此西夏每次來犯，人數(shù)都不會多，西軍往往集中優(yōu)勢兵力才能擊退西夏軍。但是百余年來，西軍和西夏軍每次戰(zhàn)爭，雙發(fā)都是死傷慘重。

　　種師道說道：“這西夏軍往往是秋天趁著草高馬肥的時候前來騷擾，現(xiàn)在剛剛初秋，怎么這么早就來了?！?p>　　折賽花道：“也許是看到我軍主力南征，偷襲我軍后路?！?p>　　種師道說道：“黨項人向來是持勇少智，此番進攻必然有高人指點，不得不防?！?p>　　吳麟也說：“京兆消息說他們起傾國之兵，我看西夏就是全國也沒有10萬大軍，更別說有3萬鐵鷂子了?！?p>　　折賽花憂慮道：“就是來個4、5萬人，也夠我們對付的了。弄不好只怕回重演6年前隴右之戰(zhàn)?！?p>　　西軍一直是不到8萬人，集結(jié)的最多兵力就是5萬，其余的還要守衛(wèi)城池。6年前西軍跟羌人發(fā)生了戰(zhàn)爭，后來羌人借來而來西夏的3萬大軍，西夏軍的統(tǒng)帥叫咩保吳良，是西夏的名將。那場大戰(zhàn)西軍和西夏軍一場大戰(zhàn)，西軍開始是節(jié)節(jié)敗退。朝廷的退兵的圣旨都下了，沒想到童貫假傳圣旨，把退兵的圣旨說成了激勵西軍取勝的圣旨。

　　西軍在這道圣旨的鼓舞下，跟西夏軍進行了一場大戰(zhàn)。西軍很多將領(lǐng)傷亡，種世義右臂負傷，折賽花的父親折繼閔陣亡，劉延忠臨著脫逃被種師道當場斬首。折賽花當年才15歲，穿著孝服出戰(zhàn)，并且獻了一計，西軍在隴右的橫龍川圍住了西夏軍主力。折家的鐵甲連環(huán)馬掛上了鐵鏈，拼死搏殺。種師道也親自率領(lǐng)懷德軍和當時還屬于種家軍的1萬騎兵都投入了戰(zhàn)場，橫龍川大戰(zhàn)殺了2天2夜，最終消滅西夏鐵鷂子3000多人，折可求（當時還叫折克行）斬殺咩保吳良，西軍最終把西夏軍打敗。橫龍川之戰(zhàn)使得宋朝版圖達到了歷史的頂峰，西軍開辟的隴右之地。朝廷為了分化西軍封高懷遠為隴右節(jié)度使，軍師宗澤和大將周彤、林沖調(diào)往東京。

　　這場大戰(zhàn)雖然西軍獲勝，但是也是元氣大傷，這么多年西軍上下都不愿意提起。今天折賽花提起了這場戰(zhàn)役，讓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種師道說道：“如今我西軍有神機營、錦衣衛(wèi)營、健銳營，懷德軍也得到了加強，就算西夏真的來五萬人馬，我軍也不必怕他。明日立刻騎兵，回京兆。”

　　折賽花道：“如何通知劉延慶?！?p>　　種師道如今已經(jīng)不太信任劉延慶了，可是西夏軍來勢洶洶，此刻如果放棄環(huán)慶軍由折家、種家以及高懷遠的軍隊對坑西夏軍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于是他想了一會說道：“這樣吳麟先帶著親兵趕往渭州，渭州實我西軍家眷所在，無論如何要守住。吳玠帶著我的陜西宣慰使的關(guān)防去和尚源，和尚源是陜西入蜀的要地，如果西軍這場遭遇不測，做好全軍入川避難的準備。我明天帶領(lǐng)懷德軍、神機營先走，跟劉延慶就說是我先到京兆府安排西軍交接之事，等得到確定消息后讓劉延慶督促部隊盡快跟上。另外我盡快跟樞密院行文，請楚國公出面，讓我們接替和尚源的防務(wù)，一旦公文到達，吳玠立刻接管和尚源的防務(w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