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石寶借兵（一）
原來三日后就是西夏國五月初五是西夏開國皇帝李元昊的生日，李元昊就把這一天定為國家的節(jié)日成為“萬壽節(jié)”，這一天皇帝要出宮與天下軍們同樂。這一個節(jié)日傳統(tǒng)，西夏各代皇帝都要遵守。農(nóng)歷五月初五是草原的盛夏季節(jié)，也是漢族的端午節(jié)。到了李乾順的時候，西夏的黨項人已經(jīng)很大程度上被漢化了。所以兩個節(jié)日碰在一起，興慶府自然是熱鬧非凡。
黨項人的祖先是草原民族，五月初五這天，皇帝要帶領大臣去草原上射獵，本意是不忘祖輩的騎射的根本。但是這些年這個射獵已經(jīng)演變成了游樂了，五月初五當天，興慶府軍民官員都要去城外的草原上湊個熱鬧。那里將舉辦摔跤、射箭、賽馬的比賽。優(yōu)勝者就能得到皇帝的接見。
石寶聽了這話大喜道：“要說騎馬、摔跤，咱們不擅長。射箭可是龐萬春的強項，你又有皇帝賞賜的快馬，你們要是能得到優(yōu)勝，咱們的大功就成了一半兒了?！?p> 王寅道：“我的軍師大人，龐萬春在在咱們義軍中是射箭好手，可是這里西夏。他們的祖先都是馬背上的民族，能騎善射，雖然這百余年來騎射本領荒廢了不少，但是神箭手也是層出不窮，龐萬春的本領在這里算不上什么？而我空有寶馬，騎術一般，也難以獲勝?！?p> 石寶愣住了，道：“這便如何是好？”
王寅道：“反正還有3天，軍師在好好想想。來在多吃點，一會帶你去見龐萬春?！?p> 也許式石寶吃飽了，也許是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能夠見到皇帝，石寶有些沒有胃口了，指著桌子上的飯食道：“這些東西，粗鄙的很?！?p> 王寅笑了，道：“這是西北，能有這個就不錯了。我還跟您說，這個夏國皇帝好美食，現(xiàn)在西夏國的飯菜好吃多了。我聽當?shù)厝酥v，前些年這里的飯菜更加粗鄙簡陋。你就湊合吃些吧?！?p> 石寶推開碗筷道：“吃飽了?！?p> 王寅道：“那咱們?nèi)フ引嬋f春？”
石寶道：“也好，不過先帶我買把扇子吧?！?p> 王寅苦笑道：“你這個窮酸，剛吃飽就講究起來了?！?p> 王寅帶著石寶到了興慶府的漢貨街。石寶發(fā)現(xiàn)這里的店鋪林立，很多都是掛著的漢字招牌，店里的伙計也都能說漢語，有的就是漢人，這一切讓石寶感到非常的親切。石寶在一個賣文玩的店里買了一把扇子，這個扇子做工一般，可是價格卻不低。王寅跟他說道：“這里的漢貨都比內(nèi)地貴很多?！?p> 從文玩店里出來，王寅為石寶在一個成衣店買了一套衣服換上，換上衣服后石寶恢復了氣色。石寶看見旁邊一個店內(nèi)在賣粽子，石寶想起來了，快到端午節(jié)而來。看到粽子也勾起了石寶的思鄉(xiāng)之情，隨手也就買了幾個，帶著粽子隨著王寅到一品堂見龐萬春。
石寶進得一品堂，看到龐萬春正在給一批精致的食盒上漆。龐萬春一邊上漆還一邊跟身邊的幾個學徒講授上漆的要領。石寶看到起義軍的大將軍神箭手居然在這個忙著上漆，唏噓不已。王寅則說道：“龐兄，你看誰來了。”
龐萬春看到石寶，是又驚又喜，道：“軍師大人，你怎么也來夏國了？”
石寶于是又把來意跟龐萬春說了一遍。龐萬春也覺得借兵的事情難辦，他和王寅都勸他不如在夏國安家算了。
龐萬春道：“如今大夏皇帝用漢法治國，喜歡漢家文化。國立蒸蒸日上。如今夏國年號恰好也是貞觀，說不定也能迎來當年大唐的貞觀之治！”
石寶道：“我等在異國他鄉(xiāng)總是人下之人，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間，理應奮發(fā)圖強做出一番事業(yè)。在這里做這個勞什子算什么？”說著一腳就踢翻了一個食盒。
龐萬春急忙把食盒扶了起來，道：“你踢他作甚，3天后的萬壽節(jié)還要用的?！?p> 王寅也說：“圣公英雄一世，又能怎樣。能推翻宋廷嗎？我等就是能夠借兵回去，恐怕也來不及而來。杭州現(xiàn)在多半是失陷了。”
龐萬春也道：“我們也不是沒有跟夏國皇帝借兵，他就是不借，我等又能怎樣？”
石寶道：“能否把我引薦給夏國皇帝，我來說服他出兵?！?p> 王寅道：“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使臣了，只是一個小小工頭如何能夠見到皇帝。”
石寶聽了一時也無法，隨即說道：“夏國的萬壽節(jié)正好跟我們大宋的端午節(jié)在同一天，今天難得買了幾個粽子，你我兄弟分而食之，以解鄉(xiāng)愁吧。”
龐萬春、王寅見石寶不提借兵的事情了，于是開始分吃粽子。石寶吃了一口粽子，覺得這個東西太難吃了，不由的皺起眉頭，道：“這里的粽子怎么這么難吃？”
龐萬春笑道：“這里是夏國，能吃到這些東西就不錯了?！?p> 石寶突然想起了什么，看著那堆食盒道：“這個是給皇帝用的嗎？”
王寅道：“當然了，如今的大夏皇帝非常喜歡漢家器物，這個食盒是皇宮的御膳房定做的，3天后皇帝在興慶府外射獵游樂，這些食盒就是給皇帝裝御膳用的?！?p> 石寶問道：“你們跟御膳房的官員們熟悉嗎？”
王寅、龐萬春被石寶的話嚇了一跳，齊聲問道：“你想干什么？”
石寶指著這個粽子道：“我就用這個粽子借兵?！?p> 五月端午也是西夏的萬壽節(jié)，興慶府外異常的熱鬧。草原之上萬馬奔騰，百姓歡悅，摔跤、賽馬、射箭各種活動應有盡有，顯神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李乾順看到自己治理下的國家國力日益強盛心中非常自豪，但是他也有遺憾，就是雖然在國內(nèi)稱皇帝，但是在面對兩大強鄰宋和遼的時候都要成為國王。這個國王的稱呼在中原文化圈中是比皇帝低一等的。六年前橫龍川一場大敗，讓西夏國的軍力元氣大傷。但是跟宋朝議和后，宋朝還是乖乖的把歲幣送過來了，雖然宋朝管給西夏的歲幣叫做賞賜，但是也只是贏了面子而已。夏國打了敗仗卻得到了實惠。這件事情讓李乾順十分看不起宋國，經(jīng)過六年的臥薪嘗膽，軍力已經(jīng)恢復了，因此李乾順已經(jīng)有了伐宋的心意。國家雖然強盛，但是李乾順也明白，遼國他是惹不起的。
前一段時間宋國來了2個使者，說是什么永樂王朝的使者，要來借兵伐宋。李乾順其實心動了一下，不過他真的不了解宋國版圖里怎么又出現(xiàn)了一個永樂朝廷。他判斷也就是一幫土匪自娛自樂而已。不過他也沒有怠慢，而實派出了細作道宋國境內(nèi)打探消息，就在萬壽節(jié)的之前，派出去的作探已經(jīng)回來了，帶回來了很多宋朝的消息。
綜合這些消息，他得知宋朝已經(jīng)發(fā)生了內(nèi)亂，此時正是出兵的好時機。因此李乾順覺得過了萬壽節(jié)應該跟滿朝的文武商量一下十分出兵的問題了。
這個萬壽節(jié)還是非常熱鬧的，李乾順看著驍勇戰(zhàn)士表演，富足的百姓的笑容，也是興致大起。他也射了幾只弓箭，雖然沒有中，但是還是引得一眾文武大臣的一片贊美之聲。
臨近中午，李乾順大宴群臣。李乾順坐在草原上扎下的巨大的宮帳內(nèi)大派酒宴，諸大臣分別落座。自有太監(jiān)把提著食盒把烹飪好的美事擺在了眾人的面前。其實西夏的美食真的是一般，這些年李乾順大力推行漢制，食物也是逐漸的精致起來了。
這次大宴文武的菜品也是山中走獸云中大雁非常的豐盛，李乾順看到自己桌子上擺設的各種食物中居然有一盤綠油油的菱形的東西，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就問身邊的太監(jiān)，道：“此為何物？”
太監(jiān)也不敢亂說，急忙找來的御膳房的管帶。御膳房的管帶跪在李乾順面前道：“啟稟陛下，此乃漢家食物，名叫粽子，十分美味，請您品嘗。”
自有太監(jiān)伺候剝開了一個粽子，李乾順一吃果然香糯可口。李乾順一聽大喜，問道：“此等美食何人所制，朕要好好賞賜于他?！?p> 這個御膳房的管帶已經(jīng)收了王寅等人的賄賂，于是說道：“此乃永樂朝使臣所獻。”
李乾順想了一下，說道：“宣永樂朝的使臣覲見?！?p> 王寅、石寶就在這個就在這個大帳周圍等待，石寶聽說西夏皇帝喜歡漢家事物，因此親自做了粽子，只是希望能夠賭一下讓皇帝能夠召見自己，然后憑借自己的口才說服李乾順借給自己兵馬。這次顯然石寶賭對了。
王寅、石寶走進大帳對李乾順行大禮參拜。李乾順讓他們“平身”后打量了他們兩人一會，指著石寶道：“這個使者是誰，我怎么沒有見過?！?p> 石寶立刻施禮道：“陛下圣明，我乃永樂朝的護國軍師石寶，三天前剛剛到達貴國?！?p> 李乾順問禮部侍郎蕭合噠，道：“蕭合噠，有這么回事嗎？”
李乾順的皇后原文梁氏，后來梁氏弄權，李乾順請遼國出面剿滅了梁氏家族后才真正的掌握西夏大權。李乾順掌握西夏大權后就為了表示對遼國的友好和順從，取了遼國的遼成安公主耶律南仙，并且立了成安公主生兒子李仁愛為太子。蕭合噠本是遼國大將，護送成安公主到了西夏。李乾順一個是看中了蕭合噠的才能，另外也是為了進一步討好遼國，就把蕭合噠留在了西夏為官。蕭合噠也是官運亨通，一直做到了禮部侍郎的位置，他這個禮部侍郎就是主管對外國交往事宜的。
蕭合噠愣一下，道：“這個微臣實在不知?！?p> 石寶急忙解釋，道：“臣在太湖遇到了水匪，官憑信件都丟失了所以沒有道貴國禮部掛號覲見，還請陛下見諒?！?p> 李乾順看了看石寶，道：“這個粽子是你所制。”
石寶道：“正是。”
李乾順道：“你們漢人有千里送鵝毛的說法，你不遠千里到朕這里不會只是為我做一些粽子吧?！?p> 石寶道：“啟稟陛下，這大宋境內(nèi)寶藏甚多，小小粽子能算得了什么？只要陛下愿意，外臣愿意以中原的財富相贈?！?p> 李乾順道：“好一個護國軍師，真是有伶牙俐齒，只是用一個粽子就要騙我的兵馬嗎？欺我大夏無人嗎？”
石寶道：“陛下明察，外臣非詐騙貴國，只是宋廷空虛，此時卻是一舉擊潰宋國的大好時機。貴國與宋廷交戰(zhàn)百余年了，互有勝負。難道陛下就不想建立不世之功勛，是大夏國成為天朝上國嗎？”
西夏在遼國、宋國面前都不敢稱皇帝，名義上是這兩個國家的藩屬國，這個也是西夏文武大臣心中的一塊心病。石寶這么一說，李乾順也沉默了。
這個時候晉王察哥不干了，察哥道：“陛下不要被這個妖人欺騙了。明明是這個所謂的永樂朝無法抵擋宋國的大軍，現(xiàn)在向我們求救而已。第一撥使者沒有成功，又派來一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