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北上南下

　　第二天王定六把他帶到一座房子里，方杰靜靜的等著期待與方瓊見面。王定六找到了朱道榮。這個朱道榮早就到了京兆府，沒想到京兆府就碰見西夏軍攻城，好在林沖神勇的表現(xiàn)使得局面化險為夷。這幾天剛剛完成種師道交給他些彈劾張子凡的奏折，本想找種師道商量一下開圖書館的事情，后來聽說西軍又要出征了，所以也就沒有去找種師道。

　　方瓊倒是非常高興，她這些日子已經(jīng)完全掌握漢字拼音之法了，學(xué)了不少漢字，而且開始纏著朱道榮學(xué)習種師道給他的《物理集注》、還有沈括的《夢溪筆談》了。朱道榮對這兩部書雖然也是非常喜歡，但是也沒覺得這兩部是比起其他古書孤本珍貴多少。方瓊卻不一樣，也許沒讀過其他書的她對這兩部書格外的喜歡。這兩部書有些內(nèi)容朱道榮也不知道，特別是《物理集注》，有些東西真的是無法理解。對于此，方瓊卻能夠樂此不疲的鉆研這些難題。

　　王定六跟朱道榮說明了來意，想請方瓊說服方杰給西軍做說客招降龐萬春。朱道榮當然沒有意見，出人意料的是方瓊好像有些驚慌，起碼沒有表現(xiàn)出找到哥哥的驚喜。但是方瓊的驚慌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王定六雖然捕捉到了方瓊驚慌的表情，但是也沒有往心里去，于是帶著方瓊?cè)ヒ姺浇堋?p>　　方瓊被王定六帶到了那座房子外邊，方瓊有些緊張的對王定六道：“王大人，家兄是在那個房子里嗎？我兄妹大難后相逢總歸要說幾句私話，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王定六點頭，于是讓方瓊進入道了方杰的那個房間。王定六本以為方瓊進入道那個房間后回兄妹會大哭一場，沒想到方瓊進去后，王定六只聽道方杰喊道：“你！你！……”隨即兄妹二人說話再也聽不見了。

　　過了一會，王定六作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感覺出有些不對了，他快步走到門前剛要推門你，沒想到門一開方瓊出來了。

　　方瓊一臉平靜對著王定六道：“家兄已經(jīng)同意為西軍招降龐萬春了?！闭f完徑直向院子大門走去。王定六仔細一打量方杰，發(fā)現(xiàn)方杰眼珠子通紅，一看看就是剛剛哭了一場。

　　王定六奇道：“方杰你一個大男人還哭哭啼啼的，還不如你妹妹?！?p>　　方杰怒道：“這個無需你管，我愿意幫你招降龐萬春?！?p>　　王定六大喜，把這個消息報給了種師道。但是也跟種師道說了方杰兄妹見面的種種怪相，種師道此時已經(jīng)懶得琢磨了。因為李世輔南下的太快了，如今已經(jīng)離京兆府200里了，最多再有3天就要到達京兆府了。種師道只是吩咐王定六多派幾個錦衣衛(wèi)跟著朱五和方杰，要是方杰到了秦州有什么不利于西軍的舉動立刻誅殺。然后一邊下來西軍整隊準備出發(fā)北征，一邊叫把魯達、栓子和楊志叫道了宣慰府。

　　西軍大部隊只是在京兆府休息了1天就北上了，軍機處在折賽花和朱五的安排下把進軍各項事宜安排的井井有條?？墒囚斶_沒有接到北上命令，而是讓他到宣慰使府見種師道。魯達到了宣慰使府看見栓子和楊志也到了，三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種師道對這三人道：“如今大軍即將北上，京兆府需要有人留守。健銳營是為了攻城拔寨設(shè)立的軍隊，這次北上主要是跟西夏軍在城外野戰(zhàn)，健銳營不能發(fā)揮優(yōu)勢，因此需要健銳營留守京兆府。”

　　魯達有些不愿意，道：“如此一來，豈不是沒有仗可大了？”

　　種師道說道：“這次本官帶領(lǐng)大軍北上，是繞開西夏軍主力，先殲滅延安府的蕭合噠，斷了西夏軍的歸路，再與之在西北決戰(zhàn)。因此戰(zhàn)事開始西夏大軍肯定先攻打京兆府的?！?p>　　魯達聽罷擔心道：“拿著區(qū)區(qū)5000健銳營怎能抵住黨項蠻子的進攻，況且城中的數(shù)千廂軍還會搗亂的?！?p>　　種師道說道：“這京兆府的幾千廂軍嗎，他們圍攻西軍商會、阻止本官入城已經(jīng)犯了大罪，我不追擊他們的罪過也就是了，不過戰(zhàn)事一開就把這些廂軍趕出城去，讓他們?yōu)槌⒈M忠吧。”

　　魯達等三人一聽，心中具是一驚。尤其是魯達，在江南的時候，種師道曾經(jīng)說過“西軍命貴”這樣讓人感動的話，沒想到這次他居然不把幾千士兵的性命當回事。其實種師道也沒有辦法，這場大戰(zhàn)是另一個時空歷史上沒有發(fā)生過的，他無法把握結(jié)果，所以只能做出最有利于西軍的選擇。一將成名萬古枯，古來如此。

　　種師道繼續(xù)說道：“守城時候健銳營，商隊護衛(wèi)還有苦力營，都輪番上陣，必要時組織百姓上陣。能守幾天就守幾天，守不住也沒關(guān)系，直接往和尚源與吳玠匯合。不要去渭州。只要你這里能吸引住西夏軍的主力即可。今天丟了的東西，明天我們?nèi)×嘶貋肀闶?。?p>　　三人聽了種師道的布置后紛紛稱是，種師道隨后命令具體守城事宜由魯達具體負責布置。

　　種師道又對栓子說道：“西夏軍離此地還有200里，快到了他們會放慢行軍速度，估計3-4天就會道京兆府。京兆府離渭州只有100里，你馬上組織人力把西軍的傷員，還有商隊的財物盡量轉(zhuǎn)移到渭州。林沖的傷勢也不輕，一并轉(zhuǎn)移到渭州。還有那個辛宗義，雖然他這次守城有功，但是他的侄子辛興宗已經(jīng)讓我在杭州給殺了，你們要多注意這個人如果他有不軌的行為，立即誅殺毫不留情！”

　　種師道安排了魯達、栓子等守城，自己帶領(lǐng)大軍一路北上。好在西軍熟悉環(huán)境，巧妙的從西夏兩路人馬的縫隙中穿插了過去。一路上之上種師道看到永興軍路百業(yè)凋零、百姓流離失所不禁感嘆起來：戰(zhàn)爭對生產(chǎn)力的破壞是無比巨大的，西北和江南都是如此。

　　種師道帶兵北上后，魯達和栓子開始忙碌起來。魯達開始加固城防，準備各種守城工具。由于種師道并沒有給他留下神機營，所以這次守城還主要靠弓箭、火油、滾木、雷石、狼煙、三弓床弩等，好在京兆府是大城，這些器械倒也齊全。

　　栓子開始向渭州運送各種財物和傷員，林沖也跟著傷員去了渭州。運不走的財物開始就地隱藏或者掩埋。西軍的行動讓城中的百姓開始人心惶惶，街面上有些混亂。西軍隨即開始彈壓了。

　　此時栓子找到了辛宗義。辛宗義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說是自己的侄子辛興宗戲耍西軍，讓種師道給斬了。辛興宗雖然是武官，但是是禁軍的虞侯官職也不小，沒想到種師道當場就給斬殺了。辛宗義想到自己不過是一介商人，士農(nóng)工商四民之末，種師道要殺自己還就像踩死個螞蟻。當惶惶不可終日的他看見栓子來了急忙迎了出來。

　　栓子對辛宗義道：“你的箭傷如何了？”

　　辛宗義道：“用了西軍研制的酒精，再加上從神醫(yī)安道全哪里討來的金瘡藥，現(xiàn)在好多了?！?p>　　栓子卻道：“我看你的傷還是很重的，需要去渭州療養(yǎng)一番?！?p>　　辛宗義從商多年，心中自然明白栓子不會胡說，他一把抓住栓子的手道：“栓子兄弟，你我相與多年，可不能見死不救啊?！?p>　　栓子道：“我就是來救你的。這京兆府是非之地，我看你還是以養(yǎng)病的名義躲一下吧?！?p>　　辛宗義道：“也好，我這就去東京躲一躲，我在東京還有一所宅子?！?p>　　栓子擺擺手道：“現(xiàn)在西軍中都傳說，種師道大人受了仙人指點，有奪天地造化之功，鬼神莫測之能，我勸你還是遠離大宋吧?！?p>　　辛宗義道：“何處可以安身呢？”

　　栓子道：“種大人讓我這幾天把傷病送到渭州，你可以跟著傷病走，到了渭州在往西。西軍的五爺和八爺帶著人馬西征沙洲和玉門關(guān)，那里西夏軍對空虛，此戰(zhàn)必勝。出了嘉峪關(guān)就是高昌回鶻國，你可以到那里安身。做生意在哪里不是做，跟西域胡人做生意也許賺得更多。”

　　辛宗義咬咬牙下定了決心，他對栓子道：“我也就走著一遭，算是避禍了。只是我京兆府的買賣、房產(chǎn)之類……”

　　栓子道：“都轉(zhuǎn)讓給我吧，好賴不虧待你。西軍如今生產(chǎn)出來的玻璃、骨瓷、香皂、酒精哪一個不少賺錢的好貨，如果這一戰(zhàn)打贏了，我先想辦法將這些東西運到高昌國由你發(fā)賣?！?p>　　辛宗義點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多謝楊大掌柜。”

　　李世輔一路南下，他希望與西軍大戰(zhàn)一場以便給哥哥報仇，可是這一路之上根本就沒有遇到西軍，連小規(guī)模的騷擾也沒有，大軍順利的到達了京兆府。令李世輔奇怪的是到了京兆府，沒想到西軍完全退到了城里，更不敢出城與西夏軍對戰(zhàn)。他在城外反復(fù)挑戰(zhàn)了幾回，但是西軍根本就不理睬他。李世輔看著城頭掛著的林沖的那一條大槍就生氣，但是苦于沒有攻城器械，沒有別的無法，只好駐扎下來，命令軍士打造攻城器械，等待南下的察哥大軍。

　　察哥本來設(shè)想的就是以李世輔為誘餌，引得西軍決戰(zhàn)。兩支隊伍其實相隔不足百里，要是急行軍1天就可以到達。兩軍之間流星探馬不停的傳遞消息，所以察哥對李世輔軍隊的情況是非常清楚的。他發(fā)現(xiàn)西軍根本不敢跟他作戰(zhàn)的時候也是有些懷疑，但是事實如此，現(xiàn)在李世輔已經(jīng)到了京兆了，也沒有看到西軍的主力，因此察哥也無法，只能催促西夏兵迅速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