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 ?東京諜影（三）
王定六拿出的腰牌是西夏興慶府一品堂主管的腰牌，這個腰牌可以說調(diào)動一品堂各地的資源。另外一個長命鎖是他獨生兒子的隨身攜帶的護身符。這兩樣?xùn)|西同時出現(xiàn)在王定六的手里，讓他感到十分的恐怖。
李掌柜早就覺察出一品堂出問題了，因為一品的堂的已經(jīng)有1個多月沒有接到興慶府的指示了。本來每隔一段時間，興慶府就會用飛奴發(fā)來消息。然后在派人把這些豢養(yǎng)在開封飛奴帶回興慶府，同時興慶府也會定時送來在興慶府豢養(yǎng)的飛奴，以便兩地之間可以隨時聯(lián)絡(luò)。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么興慶府一個月以來這種交流完全斷絕。
李掌柜陸續(xù)把可以飛到興慶府的飛奴全都放出去了，但是一點回音都沒有。他也在酒樓里注意收集那些達官貴人無意中泄露出來的信息，似乎是西軍在西夏取得的勝利。他也派出心腹之人親自去興慶府，無奈路途遙遠現(xiàn)在也是沒有消息。另外這個李掌柜年近5旬，家里的妻妾也有幾房，可是只是得了幾個女兒，去年自己的一個小妾給他生了一個兒子，老來得子的他自然高興。請能工巧匠給他兒子打了這個黃金的長命鎖。如今這兩樣?xùn)|西都在王定六手里，怎么能不讓他害怕！
李掌柜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慢慢的坐下，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大人是那個衙門的，是要拿小老兒嗎？”
王定六道：“李掌柜，我只是一個生意人，只不過除了販酒，還賣些其他的?！闭f著他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包袱皮。其實王定六也不算是說謊，畢竟現(xiàn)在錦衣衛(wèi)已經(jīng)是種師道私人的武裝了，而且跟商隊結(jié)合的日益緊密。
李掌柜無奈的道：“我還有講價的余地嗎？”
王定六笑了，道：“李掌柜是明白人，我跟你實話說了吧，西夏的一品堂已經(jīng)完了，你的兒子就在我手中。我要的就是這醉仙居的產(chǎn)權(quán)，還有西夏國一品堂在中原的情報網(wǎng)絡(luò)！”
李掌柜道：“這些我都可以給你，但是如何保得住我的孩子性命?還有酒樓上下的伙計都是一品堂的衙役，他們的前途如何?！?p> 王定六道：“今天我?guī)Я藥讉€伙計，這些伙計今晚辦完事情后，就會去扶桑國販賣紅銅，這個也是大利。扶桑國也需要這個醉仙居，你的伙計可以到那里在開買賣，為我打探消息。你們黨項人善于豢養(yǎng)飛奴，不知道這個飛奴是否能夠跨越大洋？”
李掌柜沒想到這個王定六的勢力如此巨大，還想著在海外開辦買賣。反正也沒有選擇了，他只好說道：“全憑大人安排?！?p> 王定六本以為會在醉仙居有一場廝殺，沒想到這么簡單就接收了。于是他讓李掌柜拿出了一品堂存在這個醉仙居的檔案。仔細查看之下他發(fā)現(xiàn)一品堂在東京的人數(shù)雖然不多，但是滲透的可是不淺。特別是發(fā)現(xiàn)劉延慶被調(diào)走參加北伐遼國，居然有西夏國皇帝李乾順的在背后指揮的因素，也就是說這個一品堂居然可以影響大宋的決策層了。
這些檔案在手，可以說一品堂在東京已經(jīng)全部情報系統(tǒng)都落在耳里王定六的手里了。王定六原本向早早的接管醉仙居，但是現(xiàn)在改變了主意。畢竟自己的錦衣衛(wèi)是剛剛成立了半年多，一品堂可是自西夏立國不久就成立了，在東京的勢力要遠遠的大于錦衣衛(wèi)。
王定六讓李掌柜暫時還是負責(zé)一品堂工作，讓他指揮手下人員開始用各種手段阻止朝廷瓦解西軍。其實這是一步險棋，雖然現(xiàn)在興慶府的一品堂覆滅了，但是西涼府的西夏朝廷還在。萬一西夏朝廷派人來聯(lián)絡(luò)，這個李掌柜會不會反水也說不準(zhǔn)。所以現(xiàn)在王定六決定多管齊下，用各種方法來阻止朝廷拆散西軍。
王定六把各種檔案都帶到了宗澤的府邸，本想把重要的情報快馬發(fā)給種師道。正巧此時種師道派來的錦衣衛(wèi)帶來了豢養(yǎng)在鹽州的飛奴和與西夏簽訂的合約，另外就是一封種師道的書信，內(nèi)容就是給王定六游說朝廷的計策。王定六讀了書信，心里有了計較，于是決定就按照信中計策游說朝廷。
王定六見到飛奴后大喜，就想著把重要的情報簡單的抄寫一份用飛奴發(fā)給在鹽州種師道。但是王定六雖然說認(rèn)字比一般人多些，但是要說有多大學(xué)問也是談不上。要把各種情報匯編整合，這種本事卻是沒有。因此他就請來了宗澤幫忙。
宗澤原本是西軍的軍師，還是非常有學(xué)問的?，F(xiàn)在作為鴻慶宮的提舉官，也不用每日上朝，在家閑得很。自然愿意幫西軍做些事情。
王定六見宗澤在正理匯編各種要發(fā)給鹽州的情報檔案，就在一邊閑聊天的把昨天趙值的事情講了。宗澤聽說王定六居然綁了趙值，不禁眉頭一皺，他也對朝廷總是分化西軍不滿。而且他就是這個分化的受害者。橫龍川一戰(zhàn)后，他和周彤、林沖3人調(diào)到的東京，自己算是混的好的弄了了閑官，周彤在東京任職不到半年就辭官不做云游天下了。即便是這樣他也覺得王定六綁架朝廷命官游有些過分。
宗澤道：“那個趙值是怎么說也是朝廷命官，怎能如此隨便就綁了?！?p> 王定六道：“宣慰使大人說過，大宋必亡于這個趙值！海上之盟無非是與虎謀皮而已，拿女真韃子比契丹人兇殘百倍，只怕大宋最終會被女真人吞噬?！?p> 種師道這半年來的神奇表現(xiàn)宗澤自然聽說了，當(dāng)他聽見王定六這么說的時候，心中也是有些遲疑。半響道：“我也離開西軍多年了，能為西軍進些綿薄之力也就是了。其他的我也懶得管了?！?p> 王定六道：“您可是我們的軍師大人，如今我急需找一個道君皇帝的近臣，上表陳述請求朝廷放過西軍。我已經(jīng)賄賂的梁師成大人，媼相那里更不用說了?？墒谴蠊P的金銀送出去了，效果并不理想。如今誰還需找到另外一些重臣，給趙官人上表?！?p> 宗澤道：“這個趙值現(xiàn)在就是陛下身邊的紅人?！?p> 王定六道：“我的軍師大人，我昨天都把他綁了，這個還怎么求他辦事！”
宗澤道：“這個趙值為了收復(fù)幽云十六州也是殫心竭慮，算是個君子，只是如今的朝廷……咳，有些話我就不說了。如果我西軍能夠完成這個收復(fù)幽云十六州的大事，我想那個敢趙值也會助我一臂之力的?！?p> 王定六聽完大喜，原來種師道給王定六中的信中，就有找人游說皇帝以西軍收復(fù)遼國西京大同府為條件，加強西軍。此時經(jīng)過宗澤的提醒，王定六立刻道：“軍師閑慢慢寫，我去會會那趙值?！?p> 趙值被李俊打到，第二日早晨才昏昏沉沉的起床。他起來后，也不知道自己給關(guān)到什么地方來。他雖然是文官，但是畢竟海商出身，所以并不害怕。他試圖套那些守他的人的話，沒想到這些看守完全不理他。
趙值吃了一些東西，就在這個偏僻的院子里等著王定六?？斓搅酥形?，王定六才趕到這里。趙值見到王定六并沒有破口大罵，只是平靜的道：“我不能死，你要多少錢，開個價。我也是走過江湖的，走江湖求財而已。”
王定六笑道：“趙大人也是爽快，我不要錢，我要你的販賣紅銅的商路。”
趙值有些不敢相信，道：“就是如此簡單?！?p> 王定六道：“你也不問問我要這個商路做什么？”
趙值道：“海商自然是唯利是圖了?！?p> 王定六道：“唯利是圖也沒什么不好，就像趙大人一樣?！?p> “哼”，趙值道：“爾等焉知鴻鵠之志?！?p> 王定六道：“就算我們是燕雀，也有大志。我們收購紅銅就是為了收復(fù)幽云十六州！”
趙值一聽先是一愣，隨即哈好大笑起來，道：“隨爾等胡說，取紙筆來，我將商路詳細寫于就是。我早就不作海商，此物對我并無用處?！?p> 王定六道：“請問趙大人，這次宋軍北伐為何大敗而回?！?p> 趙值道：“三軍指揮混亂，契丹鐵騎驍悍，焉有不敗之理!”
王定六道：“這女真鐵騎護不達崗一戰(zhàn)以7000人馬打敗了遼國北院精兵50萬，不知是真是假?！?p> 趙值隨口答道：“那遼國北院不過十幾萬人馬，如……”他突然覺得不對勁了，疑惑道：“你真的是海商？”
王定六沒有回答，接著道：“如果真如趙大人所講，我大宋30萬人馬敗于遼國3萬南院騎兵之手，而遼國精銳北院十幾萬人馬，讓7000女真殺得大敗。就算大人的海上之盟能夠成功，到時候咱們多少人馬能夠低得住女真騎兵的沖殺！你的海上之盟不成功還算是大宋的幸事，一旦成功，爾就是引狼入室的開門人，我中原大地億兆百姓將因為你遭受亡國之苦！”
王定六的聲音如同霹雷一樣震驚了趙值，趙值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自己多年來的努力似乎都是錯的，他眼前發(fā)黑，喃喃道：“我錯了嗎？”他自言自語了半天突然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不住的向王定六磕頭道：“請兄教我，請兄教我?！?p> 王定六道：“昨日我跟說，我們就是可以幫你實先宏愿之人，此話不需。我就是海商，但是我是西軍商隊海商，我們采購紅銅就是要制造一種可以對抗北國騎兵的武器，名曰碗口銃，就是一種放大的銅質(zhì)的突火槍，這種火銃可以數(shù)百步外取人性命，正是對付北國騎兵的利器。”
趙值一聽，馬上道：“好好，我親自帶路，一定將諸位帶到扶桑國，采購到紅銅?！?p> 王定六道：“你可是當(dāng)朝的龍圖閣學(xué)士，一品大員，您能舍得?！?p> 趙值道：“剛才王掌柜的一席話使我振聾發(fā)聵，如今在朝廷為官，反而對收復(fù)幽云十六州無半分好處?！?p> 王定六道：“如果大人要是帶我等出海自然是好，但我們回中原的時候，西軍恐怕早就解散了，那時候我中原大地只怕也已經(jīng)成了供女真騎兵馳騁的草場了?！?p> 趙值道：“只要有助于收復(fù)幽云十六州，我愿任西軍驅(q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