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二 前途未卜
栓子到了東昌府后，西軍卻是高興了一陣。他的商隊足足有300多人，幾十輛馬車裝滿了各色貨物。東昌府原本戰(zhàn)亂后，很多店鋪都成了無主的物業(yè)，栓子立刻半賣半搶的弄了一些商鋪，西軍在東昌府的商棧算是開起來了。
栓子并沒有特別關(guān)心商鋪的布置，而是直接拜見了種師道，這次栓子帶來了從遼國帶來的一顆千年人參，還有高價買來的一幅遼國地圖。他把這兩件東西作為禮為送給了種師道。種師道對下屬給上官送禮之事比較反感，他可以給童貫送禮，但是他怕西軍系統(tǒng)內(nèi)部形成送禮之風，對西軍未來的發(fā)展不利。因此他對這兩件禮物也就未置可否。
栓子向他稟告了遼國之事。種師道聽了栓子講述的遼國之事眉頭緊鎖，原本他計劃秋后帶領(lǐng)西軍收復云州，雖然后來朝廷又跟金人簽署新的協(xié)議收回了幽州等六洲，并且金兵繼續(xù)幫忙收復云州，但是種師道總覺得云州沒有那么容易被攻破的，也許自己還能有機會趁亂漁翁得利，巧取云州，沒想到遼國的西京輕松的就讓金軍攻占了。
種師道問道：“你觀金兵戰(zhàn)力如何？”
栓子想了一想，道：“金軍也分女真軍和其他的軍隊，那女真大軍甚是厲害，1人可低10個黨項兵。”
種師道對于女真人的戰(zhàn)力并不吃驚，他繼續(xù)問道：“這個我也知道，但是整個金國女真精銳大兵不過萬余，如何能夠迅速占領(lǐng)云州?！?p> 栓子一聽吃了一驚，心道：王定六曾經(jīng)跟我講過，平西侯爺還有一只更為精銳的探聽消息的隊伍，這個隊伍人數(shù)及其少，因此探聽的消息雖然機密但是不詳細。王定六還聽說這個機構(gòu)叫做“站暗處”，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栓子道：“侯爺圣明，據(jù)我所致那女真最精銳的完顏部不過幾千人，再加上其他的部落合計也就一二萬人，但是他們成立了叫‘猛安謀克’，300人為一個謀克，10個謀克為一個猛安。他們強行的把遼國過的契丹人、溪認、漢人、白達番、室韋等等人編入猛安謀克，迅速擴充軍例，這個猛安謀克的首領(lǐng)皆由女真人擔任，按照原來女真大軍作戰(zhàn)軍規(guī)要求作戰(zhàn)，沖擊只許向前，不許后退，因此這種猛安謀克制度下的部隊作戰(zhàn)之時勇猛無比。另外，遼國天祚帝駐扎在鴛鴦泊還有一定的軍隊，但是他們不知為何發(fā)生了內(nèi)訌。一個叫耶律余睹的宗室?guī)е姹狄u了遼軍，遼軍是一路敗退道云州的，所有云州兵將都無戰(zhàn)意，故而打敗?！?p> 種師道一聽心中懊悔不已，要是建立起完善快速的信息傳遞系統(tǒng)，自己能早些知道這個信息，派懷德軍輕騎偷襲云州，說不定可以在女真人占領(lǐng)云州之前奪取城池。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
種師道問栓子道：“如今遼國境內(nèi)還有錦衣衛(wèi)嗎？”
栓子道：“小人到了遼國后遼國只剩下南京和西京了，于是在這兩地建立的商棧。南京城破時候不久，女真人就遷走了全部人口，那里的商棧也就失去聯(lián)系了。西京有危險的時候，我就提前率領(lǐng)商隊出來了，為了不引入注目我將商隊一分為二，一路去了包頭，另一部分來到了這里?！?p> 栓子見種師道有些失望，于是接著道：“我已經(jīng)按照侯爺?shù)姆愿?，到了遼國就尋找遼國地圖，這幾個月來還是高價購買遼國的地圖?！闭f著一指放在桌子上的包裹。
種師道一聽大喜道：“如此甚好，拿來我看。”
栓子急忙取出地圖鋪在了桌面上，種師道仔細觀看，這張遼國地圖果然比現(xiàn)在宋軍用的地圖詳細很多。于是笑道：“這張圖就值十萬大軍。那個人參你拿回去吧”
栓子道：“這個人參是我偶然購得，據(jù)稱是千年老人參，聽契丹人人說，關(guān)鍵時候能夠救命。聽說三公子（種世義）研究新式醫(yī)術(shù)，不如送給三公子，也許能夠救活不少傷病。”
宋朝的時候中原對人參并不了解，畢竟這個是產(chǎn)自遼國的北方，那時交通部不便利，而且還隔著邊境，因此中原人都大多數(shù)不知道人參的珍貴。栓子也是到了遼國內(nèi)才聽當?shù)厝苏f這個人參很是珍貴，作為商人出身的他總想送點禮物給種師道，但是金銀種師道又不缺，因此他買了這個千年的人參。
種師道對于人參能夠救人之事本來就不太了解，畢竟他在那個平行時空里主要看的是西醫(yī)，但是他現(xiàn)在這個時空了根本沒有西醫(yī)影子，雖然也覺得這個人參未來可能會有些作用，但是他不想在西軍內(nèi)部形成送禮的風氣，于是搖搖頭道：“心意我領(lǐng)了，這個東西也是你行商應得的，帶回去吧?！?p> 栓子吃了一軟釘子，也就把人參收了起來。隨即，種師道仔細觀看鋪在桌子上的地圖。就在此時他們聽到到房門外急匆匆腳步聲傳了過來。能夠這邊直接的進入種師道房間的現(xiàn)在西軍中只有2個人，一個是種山另外一個就是王定六。如今王定六沒有在東昌府，種山就在種師道身邊，這個腳步聲引起了種師道的警覺，于是他給了種山一個眼色，種山立刻迎了出去，同時種師道和栓子也悄悄的摸腰里的單刀。
不一會，種山笑著帶著王定六走了進來，種師道見是一場虛驚也就長出了一口氣。種師道見王定六進來，道：“你接到我的信件了嗎？吳麟沒有跟你一起來？”
王定六面對種師道的問話和面前的栓子都是一臉茫然，半響他反應了過來，道：“啟稟侯爺，小人并沒有接到您的信件。只是遼國如今境內(nèi)大亂，我也與遼境內(nèi)的錦衣衛(wèi)也于失去了聯(lián)系。但是還是探聽到了很多消息，故而親自回報?！?p> 原來栓子撤退的匆忙，王定六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失去了遼國錦衣衛(wèi)的消息來源，于是趕緊加派人手打探。這些錦衣衛(wèi)傳回來的消息讓王定六大吃一驚，原來遼國的西京已經(jīng)讓金軍占領(lǐng)，遼國皇帝天祚帝不知所蹤，整個遼國“五京”全部淪陷，幾乎亡國！不過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如今白達番草原大亂，金國畢竟是由一個小部落迅速膨脹而起來的，沒有力量經(jīng)營白達番草原了，現(xiàn)在包頭的商棧周圍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的前來依附的部落了。
栓子看到王定六道：“遼國西京突變，我來不及跟指揮使大人報告?；艁y之間將錦衣衛(wèi)一分為二，一部分去了包頭商棧，一部分回道了中原。定州畢竟還有咱們西軍一部，因此我就就近趕往了定州，后來才知道侯爺?shù)搅藮|昌府，故而來投。”
種師道說道：“錦衣衛(wèi)的聯(lián)系方法還要加強，今天你二人陰差陽錯在東昌府見面結(jié)果還算是不錯。但是未來要爭霸天下，如此混亂的聯(lián)系如何能成大事?！?p> 王定六立刻低下了頭，道：“侯爺教訓的是。不過這次五爺已經(jīng)訓練好了一批信鴿，我這回帶過來了幾只。根據(jù)五爺講，這些信鴿可以直飛延安府。”
種師道聽了這個消息心中高興，道：“信鴿的訓練還要加強，未來會有大用處?？傄柧毜谋任飨膰娘w奴好用才好。”
王定六道：“侯爺放心，小人省得。如今延安府軍心躁動，大家都想早日東征，如何安置，還請侯爺示下?！?p> 種師道問道：“軍心如何不穩(wěn)了?！?p> 王定六道：“本來諸將都在按照侯爺?shù)能姺ㄓ柧殞⑹浚缃裎椅鬈姴蝗睉?zhàn)馬，兵精糧足，士氣高昂，都想著早日東征打破云州?？墒窃浦葺p易就讓女真韃子攻破。有些將士有了畏懼之心，更多的人有了較量之意。大家都想去跟女真韃子碰一碰，看看誰是天下強軍！”
種師道笑道：“未來西軍一定是天下強軍。但是如今我們沒必要跟金軍硬碰。牛羊要是想肥壯就要肯青草，何必去咀嚼石頭?！?p> 王定六道：“侯爺說的是，只是這青草在哪里，還請侯爺明誓?！?p> 種師道聽到后，一指栓子帶來的地圖道：“就在這里！”
王定六、栓子定睛一看，種師道指的是西夏國右?guī)樮娝?！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后，一臉的疑惑?p> 種師道說道：“遼國西京已失，而且朝廷有意要跟金國討要云州府，不會再讓我們出兵。我跟廣陽郡王多方商議，廣陽郡王同意說服朝廷同意我們秋后攻打西夏。如今我可以前去右?guī)樮娝?，這里地位險要，離延安府和包頭商棧都不遠，守軍去年在興慶府幾乎全軍覆沒，我們可以占領(lǐng)這里作為我們的養(yǎng)馬之地。包頭不是依附有了不少部落嗎，讓他們跟西軍一起參戰(zhàn)，依附我們總要納一些投名狀。就讓老八和林沖帶領(lǐng)3000懷德軍去，看看訓練的成功，讓楊志選拔1000包頭附近的部落的牧民助戰(zhàn)，先取右?guī)樮娝?，小試牛刀一番。?p> 要是一年前，種師道下這道命令，西軍諸將肯定覺得出兵必然要得到朝廷的旨意或者樞密院的調(diào)令，但是如今王定六聽說種師道下令西軍要攻擊西夏國毫不猶豫，道：“請侯爺賜下手札，我就派人送到延安府。”
種師道問道：“不可用信鴿發(fā)出去嗎？”
王定六道：“這等重要文書，還請侯爺寫下手札蓋上印信才好。要是信鴿傳遞也只是傳遞一張紙條而已，只怕經(jīng)略相公（指種師中）見到也不肯發(fā)兵。另外信鴿傳遞還不能完全妥當，有丟失信件之憂?！?p> 種師道一想也對，于是寫下手札蓋上印信，讓王定六通過錦衣衛(wèi)火速帶到延安府交給種師中。
王定六又接著道：“如今遼境內(nèi)一片混亂，侯爺有何安排?！?p> 種師道知道如今金兵正處于上升期，只怕西軍還不能與之抗衡。于是道：“還要派人去遼境內(nèi)打探消息，特別是這里。”說完他一指夾山。道：“天祚帝耶律延禧就在這里，你可差人打探，并且看在耶律南仙的面子通過商隊上給他們一些支援。讓他們先跟金軍多消耗一陣子吧?！?p> 王定六和栓子一對眼神，都相互明白了對方的心意，錦衣衛(wèi)百般探訪都無法得知的天祚帝的去向，種師道卻知道的一清二楚，看來真的有“站暗處”的存在。
王定六聽完小心的回道：“小人明白，立刻安排?！?p> 種師道接著說道：“要選派得力人手，其中遼國大臣中有一個叫耶律大石是個英明的人物，可以與他結(jié)交。各種物資也可以交付與他?！?p> 栓子一聽，自告奮勇的說道：“小人本來就錦衣衛(wèi)的東北指揮使，此遼國錦衣衛(wèi)體系慘遭破壞，乃小人之過也。我愿重返遼境，探訪夾山。”
種師道一聽喜道：“如此甚好，另外帶著信鴿，以便聯(lián)絡?！?p> 栓子施禮道：“遵令。”
種師道有對王定六道：“周彤給岳飛的書信還在你身上吧，拿去給岳飛看一看，這個人可是一個人才。根據(jù)劉延慶所講他有林沖之勇，折賽花之智。”
栓子聽了種師道的話臉色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種師道看著栓子道：“你是錦衣衛(wèi)，有什么事情就報。”
栓子道：“侯爺，我來東昌府時間不長，但除了環(huán)慶軍以外的咱們西軍將士對岳飛還是有些看法的?！?p> 種師道沉了一會道：“細細道來?！?p> 栓子道：“這個岳飛也許是一員猛將，可是為人處事過于自大，與我西軍格格不入。而且我們西軍都是為富貴作戰(zhàn)，他卻散盡賞賜私自布恩與環(huán)慶軍，現(xiàn)在有些環(huán)慶軍都說他們是岳飛的親軍，甚至他們自稱是岳飛的背嵬軍！因此我覺得對此人也要小心?！?p> 種師道也聽說了此事，但是他知道歷史上岳飛的才能和忠心，只不不過岳飛這種忠心是對著大宋朝廷的，能不能轉(zhuǎn)變讓岳飛效忠著他種師道代表的集團，這個他就沒有把握了。
想到此，種師道說道：“我以誠意待他，他還能負我不成？”
栓子還要說什么，王定六給他使了一個眼色阻止了他，然后對著種師道說道：“小人這就去找岳飛?！?